43、依恋 ...
-
学校趁五一放假前，挑了个春日晴朗的好天气，给高三毕业班拍毕业照。
苏在景恰好没课，端着杯子站在办公室窗前，俯视操场上那群短暂从备考中抽离出来的学生。
骄阳惹眼，清风拂过，满天花瓣。
苏在景无端想起来自己拍毕业照那天。
抬头就是蓝天白云，春和景明，风中满是春天的味道。
……
高三的时候，傅哲已经转学了。
但因为他转学后，也总会隔着屏幕和网线给她发消息，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未断过。
甚至每月，傅哲会在假期的时候飞到云安来找她。
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是白天，时间并不不固定。
不过每次都是到她家楼下后，才给她打电话。
叫她下楼。
每回都不过一小时。
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他就这么来回跑了一个多学期。
苏在景记得，傅哲有一天，突然问她附中毕业照什么时候拍。
当时，她只当他随口一问，她也随便一说。
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拍毕业照那天。
阴雨连绵了好几天的云安难得放晴。
空气里带着雨后清香，枝桠绿叶疯长，雨打落的花瓣成了上好的花泥。
他们班站在阴凉处，等前面一个班的同学拍毕业照。
傅哲走后，班里人对她淡淡的，除非必要不会跟她说话。
她始终融不进集体，也不想融，所以除了黏着她，怎么都赶不走的逢佳时，她依旧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
苏在景默默站在队伍里，低头想着英语单词。对周围一切纷扰漠不关心。
在身边骚动愈演愈烈时，炸的她脑子嗡嗡的，苏在景忍不住皱眉，往骚动来源看去。
她就意外又惊讶的看见千里之外，此时应该在备战高考的傅哲，像有任意门一样，穿着附中的校服，出现在附中的校园。
少年松散的穿着云安附中的蓝白校服。
站在阳光底下，耀眼夺目，春意在他身边都黯然失色。
脚下清澈的水洼映出他的影子。
远远的冲着她笑。
走进后，苏在景才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裤子短了一截，骨感的脚踝露在外面。
周围人很自觉地噤了声。
侧目往他们这边看。
“surprise，”傅哲笑得肆意，看着没回过神的女孩，弯腰对上她的眼睛，调侃道，“傻了？还是被我帅呆了。”
苏在景怔怔道：“你怎么来了？”
傅哲直起身，理所当然：“拍毕业照啊。”
这时，摄影助理举着扩音器，对他们班所在的方向说：“下一个班按要求站好队伍，做好准备。”
傅哲极为自然地融入班里，站在苏在景身边。
班主任出来组织纪律，制止骚动。
指挥着他们上了临时搭的四层台子。
第一排是坐着的老师，苏在景和傅哲站在第二层台子上，恰好处在正中央。
拍完后，他们还要回去继续上课。
傅哲趁苏在景进教室前，揉了揉她的头，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毕业照，记得帮我领一份啊。”
苏在景还记得，那天放学的时候，一出教室，就看见傅哲依在墙上明目张胆的玩手机，松弛散漫的样子没有一点身为高三生的紧张感。
而且完全不在乎往来学生的目光。
她一直以为他拍完毕业照就回去了。
见她出来，傅哲伸手似是想牵她，但又像是顾虑到还在校内，转弯拍了一下她的发顶：“走吧，送怕黑的小兔子回家找妈妈。”
把她送到楼下后，傅哲依旧像以前一样，站在单元门前，看她上去。
回屋后苏在景放下肩上沉重的书包，走到窗边。
几乎同时，她的手机响了。
苏在景看了眼备注，边走到窗边。
夜色中，少年举着电话，仰头与她对望。
苏在景接了起来，边来开窗户。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耳边只有细不可闻的呼吸声。
好一会，少年才出声：“苏在景，你确定考云安大学吗？”
苏在景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似是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她低低“嗯”了声。
夜幕点缀着星星，少年站在灯下。
傅哲嗓音沉了几分，与平时那种散漫欠揍的语调天差地别：“那，我们继续当同学呗。”
……
后来距高考时间越来越进，两人联系的频率渐渐从每天几条，变成了一周一次。
而发毕业照那天，班主任往群里发了一份电子版的。
苏在景下载下来打开后，才发现，除了第一张较为严肃的集体照。
后面其余的每一张，少年都没有看镜头。
他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少年毫不掩饰的目光和亲近。
比那天高悬于顶的太阳，还要纯粹热烈。
-
风卷起的花瓣，飘到身前。
林雪趴在窗台，看着操场的学生感慨：“年轻真好啊。”
苏在景看了圈办公室。
除了林雪和她，没有其他老师。
苏在景咬唇，决定咨询一下，情况跟她完全相反的林雪：“阿雪，我有个朋友。”
林雪转身，狐疑道：“朋友？”
见她不信，苏在景强调：“真的是我朋友。”
“行，”林雪倚在窗台前，“那你这朋友怎么了。”
苏在景尽量客观的以旁观者的角度，大概复述了一遍从西安回来以后发生的事。
“你觉得我该……”察觉失言，苏在景及时收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朋友，该怎么办。”
林雪手倚在窗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黑色大理石台面：“你朋友，还喜欢那个男生吗？”
苏在景像是早就准备好标准答案：“喜欢。”
“既然喜欢，那你就去追，”林雪说，“有时候，主动一点也没关系。”
苏在景有点堵得慌：“如果她很担心，悲剧再次上演怎么办？”
“未来那么远的事，谁说得准会发生什么。与其纠结不确定的子虚乌有的事，不如把握好当下。”林雪拍了拍她肩膀，“成了，那就是皆大欢喜。没成，至少你曾为这段关系努力过，以后想起来不会有遗憾。”
苏在景想着林雪的话。
猛地，反应过来，她所有话里的主语，貌似，一直是“你”。
表情僵硬的转头。
林雪见她终于回过味来，强忍笑意：“打从你开口，我就知道你这个叫薛定谔的‘朋友’，说的是谁。”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