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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宁安再一次感受到姜野的喜怒无常。
他永远不知道上一秒晴空万里的天气为什么会突然大雨倾盆。
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
姜野反剪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玻璃上。
“宁安我真是小瞧你了,第一次见卖得这么理直气壮,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一次两百也配签协议?”
姜野的话像刀子似的剐掉宁安身上的雨衣。
他彷徨地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辩解,他不清楚谢涿说的那种协议包含什么内容。
他只是想限制两人见面的时间。
最大程度保护宁翼的安全。
现在的姜野就像曾经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巷道里的那群中学生。
那时候他可以躲避可以逃跑,现在他拉着宁翼。
跑不动。
他转动着迟钝生锈的脑子,努力想着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不像协议的双方。
更像单方面唯唯诺诺的祈求。
当姜野听清楚他的话,肩胛上的力道压得更重。
宁安有种被人劈开的感觉,紧紧蹙着眉头忍耐。
“一个月见面十二次,凌晨到两点,其他时候不能干扰你的正常生活?是这个意思吗?”
姜野的声音并不凶,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肩部传来难以承受的疼痛,电钻似的钻着宁安的神经。
以前宁安还有力气反抗,刚刚撞到门的瞬间,他的力气瞬间消失殆尽,只能任由姜野将他搓扁揉圆。
宁安倒吸着气,身体微微颤抖。
他闭着眼睛喘了好一会儿,轻声问,“你不忙吗?”
压在肩上仿佛千斤重的力道缓缓松开,姜野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宁安费了很大力气才翻过身子,薄汗从额际缓缓渗出。
窗外的路灯落到他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在寂夜里像摇曳的花瓣,更深露重,花瓣上的积露缓缓滑落。
姜野的眼睛慢慢凝住。
燥意从死掉很久的身体里猛的蹿出来,导致咽喉位置产生强烈的灼烧感。
宁安并未察觉,他连看一眼姜野的勇气都没有。只想趁着最后的勇气说出心中所想。
既然人生本就是不确定的,抓住当下的美好即可。
他要抓住的就是给宁翼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
神出鬼没的姜野让他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不能被看见,不能被发现。
那么他受点委屈又如何。
宁安吐匀气息轻声说,“我没有跟你谈条件,只是希望你同意而已,你看见的我很忙,忙得赚取生活费,蒋亮被你抓住,那么你抓住他的窘迫人生没有?我比他差很多……”
他说话依旧轻轻的,不急不缓。
明明被自己逼得快要掉眼泪还要安慰自己,“你别急,那,那我明天还是老时间在这里等你……”
仿佛担心他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兔子似推开小铁门。
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只有小铁门上缠绕的茂密的白木香摇晃个不停。
姜野收起脸上委屈的表情,看着操场上跳跃的白影,眼底的神色愈发暗沉,良久,他噗的一声笑出声。
眼底淤积的夜色,就像突然被打碎的黑玻璃,迸发出星点光彩。
怎么那么可爱!
怎么那么可恨!
姜野摆脱掉莫名涌上心头的烦躁情绪。
“你过得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宁安微微坐起来,转过身再次沉默地垂下头。
“我只是欠你钱。”
姜野缓缓睁开眼,手臂绷出一根根青筋。
宁安似乎想到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你不同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静谧在密闭的空间被无限放大。
直到雨水落在车顶,发出啪啪的轻响。
仿佛提醒宁安他并未下班,还有工作要做。
宁安僵硬地侧过身,浑身透着抗拒的气息。
双手缓缓伸向姜野的腰部。
突然手腕被牢牢捉住,整个人被拉得扑向旁边的人,宁安惊诧抬头,对上一双漫着红色的眼睛。
一只手掐住宁安的下巴,强迫他将整张脸抬起来。
“想签协议?好呀,把酒吧的工作辞掉。”
宁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然后坚定地摇摇头,“不可以。”
这份工作能喂饱他的小小兔子。
姜野低着头神经质地笑了会儿。
“宁安,你他妈的就这么喜欢伺候人?”
宁安疑惑地眨着眼睛。
陪酒时的顺从还有送客人出门时的周到。
谢涿直言这种“走心”方式并不适合夜场,同行打趣,说他更适合去日本牛郎店发展。
宁安并不会解释,因为他并不具备大多数人身上那种游戏人生的松弛感。
过于认真的态度只会引来嘲笑和不解。
谢涿也气恼地问他是不是要深耕。
宁安只是习惯决定做一件事就认认真真做。
无论是保洁,还是酒吧的营销。
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想在这里发展一夜情,也不是所有客人仗着消费想揩油。
王姐是第一个主动加他联系方式的客人。
那么将顾客服务好又有什么问题?
宁安并未考虑王姐会不会找他开第二单,第三单……但今天五千元的单是真实开出来的,直到他将王姐送出门,这个工作才算彻底结束。
只是很多人从接到订单的时候就认为工作完成,根据经验评判客人价值,再决定接下来的行为,或者敷衍或者更为热切,甚至做出一些毫无原则的事情。
宁安不会评判别人的行事方式。
但他有自己的准则。
如果这就算深耕,那就是深耕吧!
下巴上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
“只是工作!”
尽管洗过澡,宁安说话时还是带出淡淡的酒气。
他的眼神是迷蒙的,嘴唇比往日红一些。
手指下的肌肤十分柔软温滑。
跟姜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厌恶死宁安此时浑身透出的糜烂模样。
就像宁安的本性在这一刻彻底暴露。
他恨不得立刻丢开对方,再把对方碾入泥泞。
跟着青山区那片腐烂之地一起消失。
却被宁安平静的四个字里刺激得太阳穴一突一突。他总是这样,用一种平静无波的态度面对一切。
姜野在里面找不到一丝六年前的痕迹。
仿佛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无理取闹。
姜兴修冷漠的目光,平淡的语气,“出去待一段时间吧,不出半年你会发现我们的决定是对的,而你原有的坚持不值一提,至于你那位同学,他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丝名为“不甘心”的东西爬上姜野的心头。
把他强硬到无情的心缠得憋闷窒息。
“你做过那么恶心的事情,凭什么能够心安理得地活着?”
恶心的事情?
酒吧营销吗?
明明很多人在从事这个行业,原来真的会被瞧不起,难怪那名承建商欺辱他时姜野冷漠旁观。
甚至姜野现在对他做的,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为什么心安理得。
为什么?
因为他有宁翼,宁安想起拿到妊娠报告的那刻。
他没有觉得恶心,没有慌乱。
他把报告的边缘抓得近乎破碎,护士紧张地解释一定是把他的报告弄错了,会给他重新安排检查。
谁都不知道宁安在那一刻内心是怎样的复杂。
一粒蒲公英经历狂风暴雨后,终于成功落地,抓住泥土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地铁窗外是一盏盏白色的应急灯。
对妊娠一无所知的宁安,却浪漫地认为那些白色的,明亮的圆球状东西,是不是就是选择在他身体里安家的小蒲公英。
宁安第一次对血缘有了认知。
它像一道温暖的涓流,从心脏的位置出发,朝着受尽磨难的全身涌去,一遍遍抚平一个少年带来的伤害。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天真地想,只要对方跟他说“对不起”,他会原谅对方。
因为他真的喜欢那个少年。
而他对‘喜欢’这件事似乎很晚才明白。
在拿到妊娠报告的那刻,才骤然明白每次心跳的意义。
宁安抬起眼睛,看着眼前变成男人的少年。
眉目依稀还有过去的痕迹,却脏得不想再多看一眼。
宁安努力推开对方,“姜野,你让我恶心。”
他是真的醉了。
王姐喜欢白兰地,她说她的第一任老公姓白。
你看,人们总是从各种细碎里抓住往事不放。
就像姜野,六年后再出现,还是缠着他,折磨他。
但宁安不想再回到过去。
回到那个由姜野制造的腐臭泥潭里。
他费尽六年的时光一步步走出来。
浑身裹着腐臭的湿泥。
却只想拉着宁翼朝前走。
他推开姜野,打开车门。
雨势大得吓人,他扶着车门想下车。
磅礴的雨势里,身后沉默的男人像头巨兽,冷漠的脸上,肌肉神经质纵向拉动一下。
远处路过的人好像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只看见紧闭的巨大的黑色车门。
就像有个虚弱的白色灵魂曾经顺着这个门缝爬出来一点点,又被未知的恐惧力量彻底拉进深渊。
雨声挡住一切哀鸣。
雾气模糊神的怜悯。
路人打了个冷颤,加快回家的步伐。
姜野的吻更像撕咬。
宁安痛得微微张开嘴吸气,滑腻炙热的舌头钻进来,缠着他,吸着他,霸占他。
疼痛窒息轮番攻占着宁安。
他却动弹不了半分,被姜野死死按在身下。
他不清楚是自己丧失力气,还是姜野变得更加高大强壮,他被更加厚重的气息笼罩禁锢挤压。
那条舌就像躲在青山区阴暗潮湿里的巨蛇。
把宁安剥得一丝.不挂,再用带着倒刺的舌将他一遍遍舔舐攻陷。
宁安闭着眼睛无声的哭泣。
窗外的雨水,一遍遍冲刷着车身。
宁安送宁翼去秦家。
宁安打手语,“有什么事情给爸爸发信息,秦爷爷和赵奶奶都有爸爸的号码。”
“爷爷奶奶买了礼物送给你记得说谢谢。”
“我们小翼是男子汉了,要主动帮爷爷奶奶做些事情,”
老两口没有买什么贵重礼物,都是孩子爱玩的小玩具,例如拼图橡皮泥,不过宁翼还是更喜欢乐高。
经常一个人能坐一上午。
持久的耐力和专注力令两位老教授惊叹不已。
清晨的地铁人不多,宁安会趁机使用手语,偶尔引来好奇的目光。
宁安就像没看见一般。
宁翼也是,黑色的眼睛盯着宁安的嘴唇。
这个孩子内心敏感却不脆弱。
宁安需要仔细观察琢磨才能找到对方在意的点。
就像此时,宁翼其实一直盯着他嘴角的伤口。
伤口有些严重,经过一夜后,在嘴角凝结成黑紫色,恐怖算不上,但还是很明显。
早上宁安是在宁翼的抚摸下醒过来。
宁翼抚摸着结痂的嘴角。
即便对面是一个孩子,宁安眼底还是闪过慌乱。
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语气解释,“晚上回来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不小心咬到嘴唇。”
说完才意识到没打手语。
无奈地笑笑,“爸爸没事,小翼不用担心。”
宁翼这才松开手。
宁安悬着的心慢慢放回去。
昨夜不堪的画面闯入脑海。
姜野松开他,嘴唇沾着血。
在浓烈眉眼和冷白肤的对比下,像个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向后梳得整齐的发丝不知什么时候凌乱起来,就像此时不堪的宁安,白色的体恤在蹂躏挣扎中皱巴巴堆在胸口。
露出纤细的腰部。
车厢里只有姜野粗重的喘.息,及宁安抽泣的声音。
他的哭一如既往的隐忍不显。
更像受不了嘴上的疼痛发出的吸气声。
纤细的腰部也跟着抽动,露出明显的肋骨形状。
姜野的气息再次靠近。
宁安害怕得颤栗起来。
又担心引来更加不可预测的危险行为。
勉力撑着身体,像在风中燃烧的纸片。
“你现在住哪里?”
宁安摇头,他根本分辨不出姜野的语义。
只是本能的畏惧瑟缩。
在绝对的强大面前。
只能懦弱地等死。
“不想受更严重的伤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下颌再次被掐住,眼睛被迫对视。
疼痛不分先后的在身体各个地方蔓延。
“回答我,你住哪里?”
宁安呆呆看着姜野,没有回答。
“蒲公英?”
姜野脸上带着笑,眼神是不正常的偏执。
“为什么你还能住那里?”
宁安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挤出声音,“我,我在那里当老师。”
姜野附在宁安的耳边,笑声压抑地从胸腔里挤出来,在静谧的车厢里回荡。
“为什么没去读大学?”
宁安盯着天花板,眼睛没有焦距。
“生病了……”
“什么病?”姜野抬起头。
什么病?
他真的以为自己生病了,吃了好多药。
是不是胡乱吃药才让宁翼的体质不太好,总是生病,所以才会出现药物致聋的意外。
姜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为无论怎么问,陷入混乱情绪的宁安不再回答任何问题,浅琥珀色的瞳孔没有光泽,虚无的看着车顶。
他的面色惨白得吓人,全身一层层冒着冷汗。
身体出现轻微痉挛。
宁安的异常反应并没有得到姜野的垂怜。
只是被当作又一次把戏,企图获得他的宽恕。
姜野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冷意。
犹如窗外夏夜的雨水,下得太久,再热的温度都被降下来,甚至比秋冬还要寒冷,“你说,我拿走蒲公英会发生什么?你是不是会流落街头?”
原来住处被举报不是无缘无故。
宁安紧紧捏着宁翼的手,一步步拾阶而上。
人流汇成一条河流,上学的,上班的,与父子俩背道而驰。
宁翼加快步伐跟上宁安,眼睛落在爸爸捏着他的手指上。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麻木而冷漠,就像戴着一张张没有表情的面具。
是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再也没有期待。
是泥泞的小路变成宽敞的马路。
是昏暗的巷道变成明亮的街道。
是茂密的白木香被大火付之一炬。
谢谢富婆们的雷和营养液[害羞]
富婆们,求一个收藏~[亲亲][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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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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