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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亲吻 ...

  •   27.

      白药插手贯胸国一事,身份恐怕也已暴露。

      他重回凌云巅必然有无数耳目相侯,因此行事愈发低调。午时阴晦天色放晴,直等到山气日夕时分,白药才从日月峰起身。

      苍乾自荐,“这一去路途遥远,我愿为道长开路,只要道长肯动动尊臀骑上来。”

      “不必。”白药对此置若罔闻,兀自道:“我原本就担忧回君子国重重阻力,山楹此人正好是我回去的借口。他这时候来得巧,你切莫伤他”

      苍乾眉峰轻动,“好处呢?”

      白药全当不闻,转身走了。

      山野间松柏长青,月夜中层林树影重重,白药一行人走在山道中,被漏于林下的月光时不时晃过头脸。

      白药身后跟着不谙世事的山楹,自说自话般一人扮两角——山楹身旁从始至终,从来没有那所谓的林夫子的残魂。

      林壑淸一介人身,据《壑淸集》尾页中记载,他死于共平二十五年春分那日。

      苍乾与白药并肩而行,他忽而侧首去看白药沉静的脸,“你带上他,当真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回去的借口?”

      “不然呢”
      白药目视前路。

      “你这个骗子,言之凿凿,九真一假。”苍乾伸手按上白药肩头,看白药无甚表情的脸,哼笑道:“定然还要其他原因让你不得不拎起这个麻烦,你身份被问玄道破,暗中有人听了去,以你心性,必然只想尽快回凌云巅,我猜,这个山楹身份十分特殊,或是,他与凌云巅有关。”

      白药停下脚步,等落在他们身后一大截的山楹跟上。

      在这间隙中,他不咸不淡问苍乾,“龙君外粗内细,以后谁再说精怪修成人形后单纯可欺,我就拿你做反例。”

      “你知道那日城门前我还想做甚么?”苍乾问。白药心事重重,言语未斟酌,不假思索道:“以后这中你问我答的傻子文字游戏,对着石头问去罢”

      没人答声,白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收回望着山楹的目光,一抬眼,只见苍乾冷冷瞅着自己,也不说话。他眉骨颇高,冷眼看人时分外有威慑力。

      白药微顿,无视他脸色,语气如覆了一层霜:“...龙君所言不错。只是这与凌云巅有干系的人却不是他山楹,而是林壑淸。那本《壑淸集》中有段小序,‘共平十九年九月廿八,于雪山楼遇剑修江临。愧余身残体弱,慕名邀之同饮碧山溪。临色悲愁,余欲去,临竟止吾步。酒尽处任酣怀畅,临醉云:凌云老道倘能得寿十载,天下安有求神者!’,公平十九年,林壑淸与剑修江云来偶然相遇,可彼时江云来恰好从凌云巅求得镇乾坤而去,为飞升借利刃。可他那时候本该一身战意,为何要说这么一句话?还是师父与他说过什么?君子国仅有的两位摸到飞升门槛的人,江云来疯疯癫癫,我师父遭人屠戮。我不信这是巧合。”

      苍乾端详了白药一会:“既然担忧,何必隐藏行踪浪费时日,我带你回去便是。”

      白药不赞同道:“路上费时,总好过与人缠斗。暗箭难防,若被绊住了脚,那才叫空耗费时日。你莫要自负,苍龙固然强大,需知道天外有天,你随我隐姓埋名即可,贯胸国一事我欠你良多。但此后若事事都得让你去替我出战,我却也做不出来这事,君子国中收到风声,任何异象都不会放过,你龙躯遮天固然风驰电掣,但也一定会被人盯上。折中办法只有这么一个。”

      白药是那种任何事都看在眼里的人,他憎恶的东西一眼见底。

      可他的好意却是重重血肉下羞于启齿的...像温水,并不热烈,却无声妥帖地流经受用者全身。

      苍乾前后两辈子加上,也从未尝过这样奇妙的滋味。他低声道:“道长”

      “如何?”
      白药招手山楹近前,示意他跟上。转而继续带路,脚步踩过枯叶,沙沙作响。

      “...我的病劫迫在眉睫,可这病劫我还没有与你说过罢。”苍乾行走无声,微笑道:“你对龙性本淫这句话有何见解?”

      白药步履不停,冷冰冰道:“不过是世上写话本之人的臆想。说什么龙性淫,狐性淫,蛇虫鸟兽俱性淫,我看最淫的乃这些整日做大梦的人。”

      苍乾动作一僵,抬臂挡了白药去路,心服口服道:“且慢。”

      “又如何?”

      “旁的龙淫不淫,我不清楚。但我性淫却是真的,三千年历一回发情期,我算过了,现下自是冬日,来年夏至那日,正是我暗火烧身之时。”

      白药陡然抬头,只看清苍乾碧灼灼燃烧着的目光。

      “你说什么?!”
      白药难以置信的眼神被一段月光照得清晰。

      苍乾欺身而前,恰好挡了白药头顶的月光,月漏疏林,泼了苍乾一头一脸,将他的脸照得纤毫毕现。

      “你已答应过我。”苍乾抚上他侧脸道:“不能反悔。”

      白药这才看清苍乾眼神,竟不由自主倏后退一步,讷讷道:“你...”

      见他终于知道怕,苍乾愉悦道:“我认为有必要让道长熟悉熟悉,免得一朝时日忽至,吓跑了你。你可千万不能跑,我怕我那性子上来,捉你回巢时将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逼得白药又退一步,面容与他相贴,轻声却恶意盯着白药空白的眼睛,压低声音道:“届时你就只能含着你最看不上的腌臜东西求我放你一马。我原本想等你忆起前尘,可现在...我又觉得彻底的镇压也是一种情趣。你说呢?”

      白药终于反应过来,大怒道:“你放肆!”

      镇乾坤随主人心意出鞘,被苍乾二指弹开,“我现下就告诉你,镇乾坤是你我二人各自取了一滴心头血所锻造的剑,沧海桑田,你倒是一了百了,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着,又恨恨起来,在白药闻言呆住了的瞬间抬高他下颌吻了上去。白药猛地挣扎起来,推他却推不动。

      苍乾不容撼动,比渊渟岳峙更令人绝望。

      白药从未与任何人这样亲密过,陌生触感逼得他极力后仰,不想却只是方便身前人以大掌承接他头颅。

      狂风奔掠山林,呼啸扶摇而上。龙啸声传出方圆百里,直上夜幕,而后向君子国方向疾电而去。

      *

      万丈高空之上,还是当初那个隐秘所在。

      白药被苍乾按在怀里,只顾颤着手推苍乾。苍乾却入迷了一般越来越重,激出白药无法抑制的哀声。

      他微蹙着眉,似是决心守诺,仰着头勉力承接苍乾越发过分的搅弄,苍乾退开些,拇指抚上白药口津淋漓的唇角,声音低哑道:“我说什么,如今的你对上我还嫩得很。...咽下去。”

      他的手指往下滑,落在白药喉间尖巧的结上轻轻一揉,白药浑身一颤,被迫咽了口水。

      他眼中雾蒙蒙的,可怜至极,无知无觉直愣愣盯着苍乾。苍乾蓦地放开他,后知后觉这把火将自己烧着了。

      白药双颊上洇出了胭脂红,缎发被苍乾揉开些许,他怔怔整好衣冠,在苍乾惊奇的目光中语气如常道:“...你方才说,前世?”

      苍乾没料到他居然想的是这桩事,“你不觉得我如此待你是奇耻大——”

      白药脸还是红的,腮畔还有两枚可怜的指痕。可那目光却是沉着凝定,落在苍乾身上,“既然答应过你,与你双修便是,那些都无关紧要。你是不是该说说你与我之间有何恩怨?”

      他不自苦,举重若轻。
      也从不为外物所诱。
      雪亮锋锐不改其光,劈棘斩恶不可摧折。
      镇乾坤再利,也不如白药数千年来宁折不弯那副骨头。
      思及此,苍乾心头一荡,旋即缓缓沉出一口气,面对白药此刻的质问,他还未出声,眼神已阴沉下来,“谁在你身后?”

      白药以手背拭去唇角水光,冷冷道:“你只顾捻风弄月,可还想过山楹与我们同路。我方才趁你飞身而起时将他打晕扔进乾坤袋带上来了!”

      苍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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