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徘徊花依旧》丧家犬的乡愁

93、颠覆认知的一幕

　　开始的时候，欣怡看见女孩盖着的那条被子全部被拉动，她猜想是不是两人在撕扯，因为头是向后的，她看不见，只是心里没来由地开始为那个女孩担心，她想了好多，他们认识吗？他们熟悉吗？他们在车上不会那样吧？因为看起来两人的年龄差着一截……

　　就在欣怡心里充满好多疑问的时候，那个男票员从被子里钻出上半身把前面拉开的被子拉过来叠盖在女孩的被子上面，然后又重新躺了回去，接着就看到被子的中间高了起来，再接着高起来的被子开始上下有节奏地动了起来。

　　这时，欣怡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大半夜横空而出的这一幕，既让欣怡吃惊，又让她的脸颊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烫。

　　此时，欣怡心里的纠结全部消失的不见了踪影，而是内心极度的震撼和诸多的疑问，他和她到底认识吗？女孩是被强迫的？还是那女孩是自愿的？还是他们是夫妻？等等，欣怡心里想不明白。如果是不认识，那这算什么呢？算是长途汽车上的一夜情？如果是强迫的，那这车是不是太黑了？如果是女孩自愿的，那这个女孩就有些太不自重了吧，如果是夫妻的话，难道就不能等着回家了？

　　最后，欣怡用排除法开始推想，首先她排除了他们是一对夫妻的想法，因为夫妻的话，那男的不至于上来的时候拉开被子后要打量一会，而且钻进被子里的时候，不至于被子被拉扯的那么厉害；其次那女孩不像是被强迫的，虽然刚开始时看起来被子被拉扯的很凶很厉害，但男的从被子里钻出上半身拉另一条被子的时候，女孩是完全可以立马揭开被子进行逃离的，哪怕逃不脱，本能使她也会挣扎一番的。

　　以上这两种情况被排除后，欣怡就想到了另外两种情况，一种是认识或熟悉，另一种可能是处对象，如果是这两种情况，那就是他和她提前约好了。有一点，两人能发生关系，欣怡确定那票员和女孩绝对不会是一对陌生人。

　　中间，那票员下去了一下，女孩在那票员下去之后，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然后又躺了回去。过了会，票员上来之后，仍然和女孩同床共枕了。

　　这一幕，让欣怡心的里很不平静。不论怎么样，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车比较空，但是，睡在上铺的不止她一个，起码要有十多个人，她是没有睡着，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睡着，欣怡不知道，可即使大家睡着，在一个公众空间里做这种事，这与动物有什么区别呢？欣怡怎么都有些想不通了，这车成了什么车，难道是古代帝王的春宫车？

　　当车窗玻璃透进来亮光的时候，男票员起身下去了，过了一会，女孩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过红色的防寒衣穿上，从扶梯上爬了下去。

　　这时候，欣怡突然有了一点点好奇心，她要看看这那票员和女孩是否认识。

　　汽车开进金都市的时候，欣怡从上铺上爬了下来，站在过道上，男票员走过来走过去地喊道，“快到站了，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车”。睡在下铺的乘客也纷纷开始离开床铺收拾东西。

　　欣怡发现穿着红色防寒衣的女孩坐在一个床铺上，肩膀靠着支撑住上铺的栏杆，面色如常。其实白天的时候看起来，女孩稍微有点胖，但不臃肿，脸蛋有一点点红血色，样子看起来挺漂亮的。男票员过来的时候，女孩没有抬脸，但发现女孩的脸红了红，可是，男票员好像对女孩视而不见的样子，根本没有搭理，丝毫看不出两人熟悉的样子，这让欣怡的心里有些纳闷了。

　　到站之后，欣怡很仔细地观察着，看看男票员对女孩说些什么话，或者女孩临走的时候是否对男票员打个招呼之类的，但是，令欣怡失望的是自始至终他们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在车门口，女孩从男票员眼前走过时，男票员正眼瞧都没瞧女孩一眼，而女孩也没看男票员，一副陌生路人的样子，抬着头无所谓的样子走了过去，直到那女孩走出车站，男票员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原来两个人就是陌生人，这就让欣怡真的很有些诧异了。

　　欣怡当时推想的时候，断定的最起码是相互认识的。可是结果呢，和她的断定恰恰相反，两人是纯粹的陌生人，这超出了欣怡的认知，使她的世界观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她遇到了传说中的一夜情，陌生的两个人完事后屁股一拍之后，依然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路人，这使欣怡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世间荒唐的梦，但是那又不是梦，是她一路上的亲眼所见，这就使她不得不慨叹这个世界的凌乱了。

　　一直以来，欣怡认知中的道德礼仪，被这一夜发生的事冲击的四离五散，这是她原来在小说电视中看到的剧情，现在在这个世界里居然真实地上演了，自己还是亲临现场的观众，而且上演的场地还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的，就是在一路飞驰的长途汽车上，这能不毁了她的三观吗？欣怡感觉到是那么的荒诞，却又是真实的现实，人作为人颜面道德，礼义廉耻呢？这与动物的媾和有什么两样？为什么会成了这样？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欣怡在心里连问了多个为什么，也没有个答案，唯有的就是不可想象的震惊。

　　人，或许在自己没有亲历过的时候，好多违背常理的东西是难以想象的，甚至不会相信的，但是，一旦遇到了、亲眼目睹了之后，对这种超出自己想象的东西不仅仅是震惊，而且有时候对于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甚至信仰都会遭受冲击，而且还会被冲击的面目全非。

　　这时候，欣怡纠结了很久的问题，被这次长途汽车上亲眼目睹的一幕，冲击的七零八落，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落伍了？是不是有些偏执了？甚至是不是有些愚昧腐朽了，跟不上这个社会发展的脚步了？为什么与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有了如此巨大的反差了呢？

　　此时，欣怡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所有的伤痛都埋在心里吧。世风如此，自己一个弱女子的坚守还有意义吗？

　　她想，自己因为被设计、被强迫而一直追悔不已，但是，看了那对男女之后，同为女孩子的欣怡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廉耻心的，要比那个女孩好的多了。要说这是对自己的开脱也罢，狡辩也罢，欣怡觉得自己还是有着作为人的那一颗羞耻心还没有完全丧失殆尽，把别人都不当做一回事的事，为什么自己非要放在心上，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呢？更何况对于她来说，羊入狼口还有挣扎的余地吗？这个世界上不完整的女孩又不只是自己一个，那么，给自己的心底留一点秘密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