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阳气又失败了》福以禄

33、暴躁（四）

　　八月十五凌晨五点，秋风习习，凉意沁人。

　　严赫幽幽醒转，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感受窗外透进来的阵阵凉意，大口大口呼吸，他活过来了。

　　他只知道自己被一团炙热无比的火光包裹，蚀骨一般的痛苦让他无法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还不能死。

　　他意念一直在提醒着他，不可以死了。

　　然后昨晚发生的一些场景就这么突然侵袭他的意识海之中。

　　这么一股汗涔涔的热浪袭来，严赫彻底清醒过来。

　　他跟祝今这是，真睡一起了。

　　该死的阳力爆炸，他根本没有好好感受，估计对祝今只剩下暴力对待，一定没有任何温柔，奈何他只记得的确发生了，本身的感受这会儿一点想不起来。

　　还真是。

　　无语。

　　紧接着。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严赫眼皮缓缓下沉。

　　严赫看到儿时的自己出现在易水川的一座山上，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孩，小孩看上去比他小好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看不清是什么款式的衣服，非常宽大，赤着脚。

　　小孩眼睛非常大，还非常白，白得不像是正常人。

　　看到严赫，小孩非常害怕，但他应该是不舒服，转身跑了几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严赫跑过去想要扶起小孩，却被小孩一双带着恐惧的眼睛给吓着了，只是下一瞬小孩就倒在那儿呼吸急促，开始喘不上气。

　　“你怎么了？”严赫扔掉手里的零食，跪在他身侧，给他顺气，“你现在是不是呼吸不上来？”

　　小男孩捂着心口，根本说不出话，而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严赫，嘴巴大张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你别担心，我已经是二年级学生了，我们学校有医生来教我们急救，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严赫深吸一口气，就开始做起人工呼吸。

　　谁知他刚凑近就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被抽走，这个人工呼吸越做越头晕，再然后轮到他倒在地上了。

　　昏迷之前，严赫看到刚才还虚弱无力濒临死亡的小男孩，已经自如站起，拾起被他扔在一旁的糖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走了。

　　他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严赫的意识也彻底消失。

　　原来，祝今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见过面，他当时的确吃的是葡萄味的□□糖，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时候我已经记忆严赫完全没有，祝今却记得。

　　严赫睁开眼睛，醒来见祝今已经醒了，盯着他们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变得清明。

　　“你在看什么？”

　　“手腕上的黑线。”

　　祝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严赫伸手将人捞在怀中，在他额上亲了亲：“我们小时候，真的见过？”

　　祝今没有否认：“是。”

　　下一秒回过神：“你想起来了？”

　　严赫点头：“刚刚想起来，想起我们两个在山上见面的场景，当时我给你做人工呼吸，然后把自己的气给渡没，昏过去了。”

　　“当时我晕着，你对着我吹气，正常来说，是不会晕的，那是因为我夺走你的那一股阳气，能够跟普通人一样生活。”

　　严赫顿了顿，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

　　“我说过的，我不是人，正确来说，我是属于半魂。”

　　严赫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不相信？”祝今挣开严赫的怀抱，躺在一旁，背对着他，“我还没出生我母亲就去世，不过她当时被人误以为死了所以匆匆给她下葬，我是在棺材里被她生出来的，可她也在棺木里活活被闷死，她的执念和恨意成为了我的养分，以鬼体活着。”

　　严赫大为震撼：“那你是……我那天看到的……”

　　“我母亲用她的魂力与我绑定，所以我能长大，其实很多孩子在婴儿时期去世后，他们也是会长大的，心智不能而已，我母亲用着最后的魂力将我送出来，如果不是遇到你，那个时候我真的就会真的死了，我本就只是魂体，是你让我活下来的。”

　　祝今转身，眼眸浮着水光：“严赫，谢谢你。”

　　“你现在……”

　　“我现在属于半魂，所以，我会出现尸斑，我会惧怕阳光。”

　　严赫正在极速消化信息：“我爷爷，他知道吗？”

　　“他知道，但不知道是谁给我渡的，所以他决心把我收下，是担心我会劣变于人不利，担心那人因此受伤，说白了，他在教我赎罪，说不定，就遇上了。”

　　祝今主动依偎进严赫怀中：“我遇上了。”

　　“所以，你以身相许，是为了感恩？”

　　祝今佯装发火地蹬了一脚严赫：“明知故问。”

　　“那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喜欢女孩，我也不知道我喜欢是男是女，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对你不一样。”

　　严赫在祝今唇上印了一口：“现在，我的取向是你了，盖章了，变不了了。”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男人，你怎么会……”祝今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自己也查过一些相关知识，却依旧看不太明白，昨晚他可不像是不会的。

　　“我跟你说，”严赫凑近祝今耳边，轻着声道，“我姐的那几本书里头就有说，都是未删减版的，我都娶了个男媳妇，总得时刻准备着，是不是？”

　　说完还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把祝今刺激得浑身激灵，赶忙推开了他，想要起身，牵扯到了不言而喻的位置，疼得趴下去，脸枕进枕头久久不愿拿出来。

　　“怎么了？”严赫从背后把人搂住。

　　祝今耳朵已经红透，腰酸，以及那处的撕裂痛都让他昨晚的回忆全数归来：“没什么。”

　　严赫食髓知味，抬手就触碰到被子底下柔软鲜嫩的人，哪里还能控制。

　　“我觉得，感觉挺好，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严赫将脑袋挤进祝今颈窝撒娇，“我昨晚那个啥发作，我只记得需要疏解，过程我都不太记得，我不想我们的第一次就这么不清不楚，你就当我，再发作一次，行不行？”

　　祝今别过脸，满脸通红：“那个，我想起床。”

　　“起什么呀，老公我再伺候你一次。”

　　祝今看他的眼睛，已经彻底恢复正常，视线从他脸上缓缓下移动，一直下移到身上的时候，蓦地抬眼：“我不要了，你都来了几次了，还不够？”

　　严赫一整个震惊：“啥？我怎么不记得？”

　　祝今咬着唇，眼神略显委屈，半晌才闷闷说道：“你一直疏解不干净，我只能让着，你现在已经好了，就饶了我行不行？”

　　语气清冷得不像话，人的模样却像是在撒娇，瞅着这一副难得一见的样子，严赫哪里还敢不从，他从床上跳起：“我去洗个冷水澡。”

　　洗完澡出来，看到祝今人又睡过去了，严赫出来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厅，脑袋都大了。

　　收拾好回到卧室，看到祝今满脸通红，一摸，烫的吓人。

　　忽然就想起来了他没有帮人家清理，这种事情之后是一定得好好清理的。

　　用力拍了拍自己脑门：“你是神清气爽了，你知不知道你媳妇被你嚯嚯蔫了。”

　　火急火燎找出书和手机，开始搜索怎么清理。

　　天光乍亮。

　　祝今脑袋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烫，手都抬不起来，浑身酸痛，眼皮非常沉。

　　“祝今，起来吃东西了？”

　　“嗯……”祝今觉得自己呼吸都重了几分，呼出的气感觉温度都是很高的，“我有点不舒服。”

　　“抱歉，是我大意了，没帮你清理，不过你放心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清理过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吃点药，对了，还得擦点药，今天就在家，爸妈明天才回来，他们知道我们都没事，非常开心。”

　　祝今抬手由着他把自己扶起来，他此刻真的没有力气，昨夜那事差点让他以为自己也要跟着死了，力气太大，精力也太大。

　　综合下来他觉得，这比消耗魂力还要辛苦。

　　躺了一整天，外头乌黑一片的时候祝今才生了些许力气下床。

　　还没走出两步，房门被推开，然后双脚直接离了地。

　　祝今觉得矫情：“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走。”

　　“我说了，我伺候你。”

　　严赫把人抱进饭厅，椅子上还特地放了一个软垫：“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字字不提，却字字再提，祝今人已经麻了，只是每每动身，那一处就说不上来的酸软还有疼，又不得不让他回忆起来，真是好羞耻的记忆。

　　“我没事，能不能不要问我了。”

　　严赫故意装糊涂：“不问什么，我也没问什么啊，不就是关心关心我媳妇嘛。”

　　祝今：“……”

　　“来，给你做了清淡的小菜，我真的亲手做的，书上说，不能吃重口味的，你今天就先不吃辣椒了好不好？”

　　祝今看着一桌清淡的有些可怕的菜系：“意思就是，我们只要做了那个事，就不能吃辣椒了？”

　　严赫梗住：“额，那个……也不是……”

　　“那就好，你是怕我吃了，会辣到你吧？”

　　严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