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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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雪利一顿饭吃得恍恍惚惚。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解释陆域看着陈烬的那个眼神和流露出的那种情态。
夹一口宫保鸡丁里的鸡丁，看错了？再夹一口，没看错。宫保鸡丁里一共有肉十二块。
霍雪利不死心，筷子伸向旁边的松仁玉米……换到醋溜土豆丝，算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域这臭小子，居然藏得那么深！怪不得之前有人想给他和靳添圆牵线的时候他婉拒得那么干脆，原来是压根儿就不喜欢女生！
霍雪利把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嚼得嘎嘣响，眼神里射出杀气，吓得在旁边玩手机的几个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不出半分钟就全都蔫巴出溜地跑了。
不过气归气，霍雪利也没立即就去找陆域对质，她静等着这人自露马脚呢。
因着周一去银行的时候被霍雪利念叨了几句，陆域回去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去得太勤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也并不在乎旁人看他的眼光，但如果让别人看出什么来，是不是对陈烬不太好？
尤其那里还是他的工作单位，自己这要真是露了馅儿，就算陈烬对他没那个意思，大概也不好做。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曲清黎能理解他、支持他，但归根究底，这个社会对他们这个群体的包容度还是没有那么高的。
一个女生的暗恋会被人津津乐道，可换成男生就不一定被人传的怎么变态怎么恶心了。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陈烬对Gay、对他的看法，不反感也就罢了，要是刚好他恐同，万一暴露，估么着他也只有赶紧跟领导申请调岗这一条路可走了，不然以后见面可就太尴尬了。
为了避免这些问题出现，陆域开始没事儿的时候就盯着日历琢磨哪天去比较合适。
毕竟也不是次次去了都能见到对方，所以如果频率降得太低，可能一周也就只能见上一两面，能说上话的机会就更少了，他这抓心挠肺的哪儿受得了。
已经好长时间没怎么见过现金和支票的陆域不禁开始琢磨，要是能多收点现金和支票就好了，这样就算过去也名正言顺的，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这边陆域巴巴地盼着收现金和支票，那边霍雪利连着两天没见他人影，也有点儿心虚——不会是上次自己说的太过分伤到这小傻子了吧？
思来想去，霍雪利决定先示弱，正好儿她拼夕夕那一百块也提现了，理由很充分。
于是这天中午，啥也没收上来，正犹豫要不要去银行以打回单为借口溜达一圈儿的陆域就收到了霍雪利的微信，喊他去拿好吃的。
陆域一边回复霍雪利的信息，一边高兴得不行，还没到下班点儿就和对桌说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霍雪利零零总总地给陆傻子装了一兜子零食，还买了咖啡，但陆域到的时候她却刚好在忙。
要搁以前，她肯定直接让人把东西帮忙拿出去就算了，也不一定和陆域见面，但这次她一琢磨，心里冷哼一声，决定就给他这个机会等着。
“利利忙呢，说让你等她一会儿。”婧姐代为传话，“你坐会儿吧？她那边应该快好了。”
“没事儿婧姐，反正我也回去也是待着，我先去打回单。”
陆域巴不得在这多待会儿呢，和婧姐说完就往回单机那边走，边走边往对公柜台那边瞄。
瞄到制服影子，还没来得及兴奋，就看清今天坐在柜台后的人是靳添圆。
陆域瞬间塌肩垮脸，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像根飘摇在瑟瑟秋风里的老苦瓜。
霍雪利拎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就见陆域正一脸无望地瘫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
要搁几天前，看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怎么也得关心几句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今天则是一回想排班表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了。
霍雪利皱眉咬牙撇嘴，对陆域现在的表现十分看不上。
陆域见她出来才回过神来，跟着他利利姐走到银行大门外，喝上一口冰已经化了一半的咖啡，长出一口气。
“干嘛？”霍雪利明知故问，“怎么垮着个脸，谁招你了？”
“没有，”陆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于是硬是把锅甩到太阳上，“秋老虎么，热啊！喝一口利姐您给的神仙水，这不立马就精神了吗！”
霍雪利不屑地“切”了一声，心道，我看不是天气热，是你心里热！但面儿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直接转移话题，开始炸他：“哎，你是还没对象呢吧?”
“啊，”陆域眨巴了两下眼睛，意识到不对劲，“啊？”
“啊什么啊，有人托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加个微信聊聊？”
陆域立马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
“你不什么不？都不问问是谁？”霍雪利心里跟靳添圆说着对不起，嘴上道，“你见天地往我们这跑，还老往对公柜台瞅，不是对小靳有意思？”
“%￥#@&……*（）……￥”陆域欲哭无泪脑子里更是都要乱码了，嘴皮子开开合合半天愣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好半天才在霍雪利的注视下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姐姐，您是我亲姐姐，我真没有。我对添圆——不是，我对您小靳真没那个意思。”
“那你见天儿地看谁呢？”霍雪利终于把话题引到了重点，“陈烬？”
陆域：“……”
霍雪利斜吊着眼睨他：“嗯？说话啊？这回怎么不反驳了？”
“所以……你是在炸我？”一瞬间，陆域的心里既震惊、不知所措又生出几分恐惧来，“我、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我是喜欢他，但我没有打扰他正常生活的意思……”
手里的咖啡几乎要洒出来，霍雪利伸手帮他稳住，继而握住他的手臂：“你抖什么，没人知道，就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撅屁股放什么屁我能看不出来？”
陆域听她这么说才稍微好过一点，沉默了片刻道：“我给你们——给他惹麻烦了吗？”
“没有。”霍雪利捏了捏他，“不像这么胆儿小的啊，怎么还哆嗦上了。”
“不一样么，”陆域抽了抽鼻子，他刚才那一刻害怕得眼泪简直都要掉下来了，此时才收回去，“我自己无所谓，但我不能给他惹事儿啊。我喜欢他，就更不能害他了。”
霍雪利幻想过对方撒娇耍赖转移话题，也幻想过陆域抵死不认扭脸儿跑路——这都是在她认知里，陆域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居然能把这人给炸哭了，瞬间就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琢磨了一下，霍雪利把这傻小子拉到怀里抱了抱，又在他背上拍了拍，哄儿子似的：“好了好了，姐错了啊，别哼唧了。”
陆域抽了抽鼻子。
霍雪利耐心耗尽：“再哭小心我勺你。”
“……”陆域，“你能嫁出去真是个奇迹。”
“是啊，”霍雪利恶狠狠地拍着陆域的背，切齿道，“怎么着也比有些找不到对象只能暗恋人家的的强点儿是不。”
陆域：“……”说好的安慰我呢？！
俩人终于收拾好情绪，在监控拍不到的犄角旮旯找了台阶坐下，陆域第一句话就是跟霍雪利确认：“真没别人看出来吧？我之前来得太勤了是不是？”
“没有。”霍雪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过你看他的时候能收敛还是收敛着点吧，那眼神黏糊的，我都害怕。”
陆域“嗷”了一声，情绪低落道：“好吧。”
想了想又问：“利姐你以后还给我买零食吃吗？”
虽然问的是买不买零食，但霍雪利多通透的一个人啊，能不明白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吗？回手一个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儿上：“我周一就看出来了！你现在吃上零食没有？！”
陆域眨巴眨巴眼睛，嘿嘿地笑起来：“姐你真好，天下第一好！”
霍雪利哼一声：“你这样你家里知道吗？”
“嗯，”陆域点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妈还知道我喜欢陈烬，她是鼓励我勇敢一点儿啦，让我喜欢就追追看。但我……工作性质你懂吧？我怕万一表白没成功，他还天天得时不时地看见我、伺候我，那他心里得多膈应、多难受啊。”
霍雪利：“……你想的还真多。”
送走最后一个客户，今天坐现金柜台，暂时没有业务办的陈烬从里头出来，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圈儿。
他是听见婧姐和霍雪利的话，知道陆域来了，所以才在办完业务后特意出来的。
两天没见着这人了，他心里头也抓心挠肺地惦记着，都不求能说上话，只要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行。
在大厅里没见着人还以为是自己出来晚了，这人已经走了，赶紧往门口走想去看看还能不能瞧个背影，却在走到门厅的时候忽然瞥见坐在门外一侧台阶上正几乎脑袋挨着脑袋小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两个人。
陈烬站定，默默地注视着陆域的背影，想笑，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
婧姐溜达过来也往那边瞅了一眼，笑着念叨了一句“这俩臭味相投的家伙”。
陈烬回过神来，冲婧姐笑了一下，状似无疑地问到：“我记得利姐是已经结婚了吧？”
“哈哈哈，”婧姐笑得不行，“哎什么啊，你想哪儿去了！他俩纯友谊，嗯——可能也不纯，我估么着你利姐不是拿小陆陆当弟弟了就是拿他当儿子啦！”
婧姐：“说起来其实小陆陆比你利姐还大一岁呢，没看出来吧？天生的娃娃脸儿，性格又软又可爱，大家都喜欢拿他当小孩儿哄。你利姐母性尤其强。”
陈烬：“……”
另一边被蛐蛐的两个人也在蛐蛐别人。
该坦白的都坦白完之后，陆域悄咪咪地问了一个导致他这段时间一直有些不开心的问题：“利姐，添圆是不是也喜欢陈烬啊？我看他俩老是凑在一起。”
“……”霍雪利，“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靳其实是在教他办业务？”
陆域看着她，分明是在用一双漂亮的眼睛向她确认：真的吗？
霍雪利提着鼻子吸了吸气：“我说这里怎么老有股酸不拉几的味儿，原来是有人在吃飞醋。”
陆域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却没反驳，叼着咖啡的吸管一顿乱嗑。
霍雪利：“所以你现在连他微信都没加上，每天就会屁颠屁颠地找借口跑过来看他几眼？”
“啊。”一听她提这个，陆域登时情绪低落起来，直拿手指在台阶上画圈圈，“怎么要他微信啊？这不是没啥合适的理由么。”
“废物！”霍雪利先是中肯地骂了一句，而后道，“看你姐姐我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