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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小王爷惨死醉春楼(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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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歌看向众人:“诸位听到了,如今可起来了么?”
众人起身。
康王爷沉声:“谢掌司,如今还要如何问,依大召律,若无物证……”
“谁说没有物证。”楚山河随声而至,众人纷纷自觉让路。
楚山河命人将尸身抬入大堂内:“这是采茶女董菲菲的尸身,这证物就在她的手中。因为她攥得太紧了,怕损坏了尸骨本王并未命人强行拿下。”
谢长歌命仵作上前,一来验尸二来取下物证。
一刻钟后,仵作将尸身手中的玉佩取下,后又说明尸身生前喉骨被生生掐断导致呼吸不畅,窒息而亡。
谢长歌看向玉佩上的岳字:“康王爷,要不要本官寻人查一查这玉佩是不是楚岳之物?”
康王爷脸色冷沉,冷眸看向谢长歌,眸中划过深深杀意。
谢长歌沉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纵楚岳已死,本官依旧可依大召律判处楚岳斩刑!因楚岳已死,只余尸身,那便将其尸身头颅斩下!暴尸三日,以儆效尤。将楚岳尸身带致刑场。”
“放肆!”康王爷怒起,“今日本王在此,我看谁敢!!”
谢长歌稳步行至大堂中央:“我敢!乾书、乾明随我去将犯人楚岳尸身送至刑场,我亲自行刑。”
“是,大人。”
康王爷怒极冷冷道:“谢长歌,你当真要找死!”
……
谢长歌带着乾明、乾书先到停尸房,抬起楚岳的尸身,后往刑场走去,行至一半便遇康王爷带府兵阻拦:“谢长歌,交出岳儿的尸身,滚出京都,本王可饶你一命。”
谢长歌冷笑,抽出软剑:“康王爷大可一试,看看是你府兵的刀厉,还是本掌司的剑快。”
双方对峙间,数千民众围了上来:“掌司大人,能定下楚岳之罪,我等已知足。楚岳已死,斩其尸身实际上并没有太大区别,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请您不要为此再与康王爷冲突,不值得。”
谢长歌方要开口,倏然公公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身,皇上行至谢长歌身侧,亲自扶起了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给谢长歌披上,后从公公手中接过了伞为她挡去打落的暴雨:“你啊!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若是病了……”
谢长歌正不知如何反应,就觉得人被用力一拉后撞入温暖怀抱,楚山河笑了下:“皇兄爱惜臣子之心,臣弟感激,但臣弟的王妃臣弟自会疼惜,便不劳皇兄了。”说着又给谢长歌披上了一件外袍。
谢长歌扶额,两位,这虽未入夏,但温度真的不低啊,而且能不能看看场合。
皇上眸色微沉,默默攥拳,后看向康王:“王叔可听说过,爱儿即害儿,若是你早对楚岳管束,他也不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康王叩首:“臣有罪。”
皇上沉声:“将楚岳处以斩尸之刑,暴尸七日,以儆效尤,若有再犯者格杀勿论,康王楚温,教孙无方,罚其终身入天丰寺拜佛,以赎其孙罪孽,令着康王赔偿照拂苦主家眷终生,若无家眷则风光安葬苦主。
康王,今日所有案涉人员,若有一人不幸身亡,朕必拿你是问,你可听明白了。”
康王重重叩首:“臣领旨谢恩。”
“摆驾回宫。”
……
然而,当晚,阿坤、刘凯复、王富贵、洛周四人全部身首异处。
皇宫内,皇上得知此事后,眸色冷沉:“这康王是真的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啊!传朕旨意,自今日起贬康王楚温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陛下,这件事或许并非康王爷所为,是否让大理寺查证后再做处置?”一旁公公少见地开口提醒。
皇上冷眸看向公公,公公不敢再言:“奴才多嘴。”
皇上收回眸光:“无论杀这四人的凶手是谁,在天下万民的眼中他们都是死于康王的手中。”
得知四人死讯时,康王亦瘫坐在椅子上,康王府完了。
……
康王流放途中遇到了谢长歌:“康王爷,长歌来为你送行。”
“他们四人是死于你手中。”
谢长歌笑而不语。
“你为何非要至本王于死地。”
“王爷可还记得祥妃娘娘?幼时长歌曾受过她的庇护。如今也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康王爷眸露痛苦之色:“是我对不起她。”
“王爷对不起的人岂止是祥妃娘娘,仔细想想,您手上沾的血可比楚岳多多了。这么死了,您不冤。”
……
镇南王府
楚山河随手递给谢长歌一盏茶:“你其实不必亲自动手的,康王爷这些年的仇家不少,纵然你不杀他,他也活不到流放之地。”
谢长歌顺手接过:“我答允过他们要给他们一个结果。他们用命换来的结局,我亲自去办才放心。”
世人皆称谢掌司冷酷无情如阎罗鬼差,官场之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谢掌司是最会权衡利弊的佞臣,可只有真正熟知她的人才能看到她这颗赤子之心。
回想两人相交至今,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上天待他总是不薄,让他们能够有这样的缘分。
“你在笑什么?”谢长歌微微蹙眉。
楚山河不答反问:“这案子我还有一个地方没弄明白,阿坤跟了楚岳多年,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揭露楚岳的恶行。而且其他三人愿意以死换康王府的败落,但他没有理由。”
谢长歌轻轻啜了一口茶,有些得意:“想不到还有你这只老狐狸看不明白的时候。我只能说,是老天要收了楚岳。
董菲菲其实是阿坤的亲姐姐,当年董菲菲的父母为了活下去把阿坤卖了。阿坤在抛尸董菲菲时,认出了她身上的胎记。楚岳之死是他与刘凯复合谋。”
楚山河了然:“这般就说得通了,若非楚岳亲近之人,想虐杀楚岳也没那么容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长歌笑笑:“从一开始我就认为,想要杀楚岳,必然需要一个楚岳近身之人配合。在看到五位苦主的身世后,就让暗影门查了查,果然查到了阿坤,于是在说服刘凯复前就已经私下叫了阿坤。”
楚山河叹了口气:“这以后可不能同谢掌司打赌了,有输无赢啊!话说回来,估计用不了几天康王的死讯就会传回京都,你打算什么时候随我离开?”
谢长歌放下茶盏:“今夜。”
……
第二日,康王的死讯传回皇宫,皇上扶额,长歌,你做事就不能稍稍留有余地么?
“陛下!不好了!”
“何事?”
“镇南王府昨夜起了火灾。”
“什么?”皇上慌忙赶了过去,只见断壁残垣。
赵洵拱手:“陛下,共发现五十八具焦尸,王爷、王妃亦在其中。”
皇上默默攥拳,沉声:“三日内,查不清此案,你这个大理寺卿就不必当了。”
回到御书房,皇上阴沉着脸看着桌案,终于再也忍不下怒意,扬手掀翻了桌案,谢长歌,好个谢长歌,走得当真是干脆利落!
“陛下!”
“说!”
公公呈上一封书信:“宁王殿下方才托人带过来的,点明要陛下亲启。”
宁王?皇上接过书信,熟悉的字体落入眼底:
陛下,恕臣不辞而别,臣自知捅了康王这个马蜂窝在京都难以立足,恰好楚山河打算回太渊,臣想与之同行,相助于他,臣已与他约定,若他是最后的赢家,愿同大召永为盟友,比起一个咱们都不熟悉的太子,臣认为相助楚山河更为有利。
臣假死脱身,入太渊后便不再是大召的谢掌司。若此行失败,亦不会连累大召,陛下可放心。
皇上看过后更为恼怒,孤身入太渊,谢长歌,你能耐大了!朕平日就不该那般纵着你,否则也不会有今日!
“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公公在一旁小心劝道。
良久,皇上叹息一声,气有什么用,已经这般了。
……
马车内,楚山河剥了个橘子给谢长歌:“我给你在太渊寻了个不错的身份。”
“嗯?”
楚山河将一份书卷递给了她:“英国公府方方找回的流落在外的嫡女谢长歌。”
“也叫谢长歌?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无妨,左右咱们的对手也都认得你,换不换没差。而且大召的谢长歌为什么就不能是英国公府幼时走失的嫡女。这是信物。”说着递过去一枚玉佩。
楚山河又道:“放心,那女儿实际上是夭折了,只不过因为利益牵扯这个女儿不能死,所以才对外宣称是走失了。”
“嗯?”
楚山河笑了下:“那女子与我有婚约。”
谢长歌接过玉佩:“那我这一入太渊,岂不就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觉得你在占我便宜呢。”
“这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吧。”楚山河温声说道,唇角却忍不住的微微翘起。
谢长歌想了想,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你吃亏。”
楚山河:……
随后失笑:“这卷册你先匆匆过一遍,前面是英国公府的大致情况,后面是如今太渊的势力角逐。”
谢长歌点头,认真的翻阅起来。
楚山河亦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偶尔会抬头看看谢长歌,就冲大召皇帝将这么惊艳的人送到他身边,日后他也定会同大召永结盟友。
长歌,这一次随我入太渊,我可不打算让你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