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今天又在算计了吗？》填舟

95、证据

　　送走杨远桥后，沈时鸢让肃翛回沈家老宅过生日，再过一周就是肃翛的生日。
　　“生日？我可以一起吗？”季明商夹在两人中间小心请求道。
　　沈时鸢看了肃翛一眼，没有回答。
　　肃翛撑着下巴点了点头，道：“来吧，我的生日是一月二十号。”
　　之后的一周肃翛推掉所有工作，打算在老宅陪外婆一段时间，从相认之后他就忙得团团转，陪老人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在老宅的这段时间，肃翛除了陪伴外婆，还和沈时鸢进行了复盘，他们都想继续寻找魏东华杀害沈时雨和魏华钧的证据。
　　经过整理时间线，两人大致锁定几个人。
　　沈时鸢第一个先带肃翛去见了曾经的管家，就是那个抱走肃翛的人。
　　来到季氏的疗养院，肃翛第一次见到了这位管家，从前季明商和沈时鸢没有向他透露过这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存在？”肃翛透过窗户紧盯病床上瘫着的老人。
　　“怕你知道了难受，那时候我和季明商想着这件事就由我们来查，没想到他现在失去了记忆。”沈时鸢心疼地拍了拍肃翛的肩膀。
　　等老人护理结束，两人才缓缓走进病房。
　　老人的妻子一见到沈时鸢就高兴地上前迎接，看到肃翛时却突然愣了神。
　　“阿婆，您先去歇一会儿吧，我们有点事要聊。”沈时鸢语气柔和地对老媪说道。
　　老媪怔怔地看着肃翛，突然红了眼眶，她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管家，仔细看看这个人是谁。”沈时鸢说着把肃翛往老人身边推了推，一双眼犀利地观察着老人的神色。
　　老人睁开松弛的眼皮露出浑浊的眼珠，晃晃悠悠许久才将视线对焦在肃翛身上，他上下打量了许久，突然震惊地瞪大双眼，脸色惊恐地痉挛起来。
　　肃翛和沈时鸢都吓了一跳，沈时鸢赶紧上前拉开肃翛，将人挡在身后，正要按铃叫医护，老人开了口：
　　“先......先生，先生您回来了......来找我偿命了......您的孩子我没敢杀......别别别索我命......饶了我吧！”老人浑身颤抖，艰难地吐出一段话，双手合十贴在胸前求饶。
　　沈时鸢看出来老人是把肃翛认作魏华钧了，看来这么多年过去魏华钧的震慑力还是那么强。
　　只可惜这样一位天之骄子般的存在竟被一个养子算计，落得个惨死的地步。
　　“管家！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眼前的人是魏华钧的孩子，那个被你遗弃的孩子！”沈时鸢紧紧握住肃翛的手，厉声道。
　　老人听到“魏华钧”三个字，浑身一激灵，许久才又看向肃翛。
　　“孩子？孩子......孩子！”老人定睛望着肃翛，激动地想要挣扎起身。
　　沈时鸢立马上前把老人按了回去，冷声询问道：“管家，当初魏东华是怎样设计害死魏华钧夫妇的？你究竟有没有想起来！”
　　老人以前受到刺激，一部分记忆已经缺失，沈时鸢和季明商费了很多功夫才帮老人养好身体，让他能把抱走肃翛的事情经过说清楚，这才给了法官有力的证据。但是关于魏华钧夫妇遇害的事，无论沈时鸢怎么问，老人始终想不起来。
　　“是，是先生的孩子......”老人突然两眼垂泪，万分悲痛地捂住了脸。
　　肃翛和沈时鸢对视一眼，朝前走了两步，问道：“我父母是怎么出意外的，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老人痛苦地掩着面，嘴里喃喃着：“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沈时鸢和肃翛一脸失望地看着老人，从他入手恐怕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正打算离开，老人突然大喊起来：“是魏东华！是他！他在车上做了手脚！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老人说着嘴歪脸斜地颤抖起来，眼珠子没有目标地到处乱飘，看起来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你冷静一点，慢慢想。”沈时鸢赶紧安抚，生怕老人因此彻底疯掉。
　　“我，我想起来了......小少爷，你来！我告诉你！”老人斜躺着指了指自己，“是我，我弄坏了刹车片，是魏东华让我，我干的我干的......先生的车子送去保养，魏东华，他就让我把他的车子弄坏......然后然后，然后魏东华就把车子借给先生......谁也猜不到是魏东华干的......猜不到......”
　　“然后呢？就这些？”肃翛上前一步死死盯着老人质问道。
　　老人蒙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还有......他让我雇了一辆大卡车......找人撞他们，撞死了，一个都没活......”
　　肃翛气得浑身发颤，沈时鸢更是眼眶发红，牙关不停抖动着。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卡车司机是谁？”肃翛攥紧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和震颤。
　　老人缩进被子里，害怕地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回答道：“是真的，我都想起来了......司机，司机，司机是谁......到底是谁，怎么想不起来......我我我，我想想......”
　　没有等到老人想起来，肃翛就径直拉着沈时鸢离开病房。
　　看老人的样子，他已经到达极点，再逼下去恐怕会伤害到他的脑子。要查当年的肇事司机是谁并不难，只要翻出当年的新闻或者警方通报就能知道。
　　然而，等到他们翻出二十多年前的新闻，却发现肇事司机也已经死了，这下调查又回到原点。
　　他们又从古早一个网站翻出当年的监控视频，二十几年前的监控像素很糊，但还是能大致看得清。
　　监控画面中，魏华钧驾驶的车子正常行驶，突然隔壁车道驰来一辆大卡车，卡车微微往魏华钧这边蹭了一下，魏华钧应该是想刹车，但是车子却突然失灵撞上隔离带，在卡车和隔离带的夹击下四分五裂。
　　监控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接下来的画面就再也看不到了。
　　“姨妈，我总觉得车子不仅刹车被动了手脚。”肃翛盯着屏幕认真猜测。
　　沈时鸢点点头，补充道：“你说得对，如果仅仅是刹车失灵车子不会突然失控。当年事故发生后，整台车子都解体了，警方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如果其他线索都断了，那我们只能从这仅存的监控录像里找新线索。”肃翛定了定神，将进度条拉回最前面。
　　通过反复观看，逐帧定格画面，肃翛发现了一处异常。
　　“姨妈，你看这里！”肃翛指着画面里大卡车的司机。
　　沈时鸢凑近屏幕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抬头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
　　“你看这个司机，虽然很模糊看不清长相，但是身型和新闻报道里的司机不一样。”肃翛说着又翻出事发当年的新闻图，指着上面死亡司机的全身照，“你看这个司机很瘦，但是监控里的司机却非常魁梧。”
　　“还真是......为什么会这样......”沈时鸢紧蹙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看照片又看看监控画面。
　　“唯一的可能就是，肇事司机和死亡司机不是同一个人，在发生事故后，真正肇事的人趁乱逃走了。”肃翛沉声分析道。
　　“可是怎么调换？死亡的司机又是哪里来的？”沈时鸢捂着头晃了晃，她实在是想不通。
　　“当年事故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附近都没有人，监控也没有全部覆盖，想调换很容易。”肃翛叹了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
　　两人盯着屏幕沉默了好一会儿，肃翛才保存好视频关上电脑。
　　见肃翛要起身离开，沈时鸢拦住他问道：“翛翛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一趟魏东华，问一些事情。”肃翛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捏了捏里头的录音笔。
　　“我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沈时鸢说着披上大衣围上围巾，打算和肃翛一起出门。
　　调查魏华钧和沈时雨事故真相也是沈时鸢一直在做的事，没必要避着她，所以肃翛决定带着她一起去。
　　两人驱车来到羁押魏东华的地方，征得同意后和他见了一面。
　　在昏暗的接见室里，两人和魏东华相对而坐。
　　经过几天的羁押，可以明显看出魏东华状态很低沉，神色倦怠。
　　“魏东华，当年我父母出车祸是你搞的鬼吧！”肃翛淡定出口询问，同时打开手机把监控截图找出来。
　　“忘记了。”魏东华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阴冷地看着肃翛。
　　肃翛嗤笑一声，将手机转了个方向对准魏东华，好让他看清楚手里屏幕里的照片。
　　“别和我装傻，当年是你让管家给车子做了手脚，也是你亲自驾驶卡车撞了我父母的吧。”肃翛将手机往前伸了伸，双眼定定地观察魏东华的表情。
　　果然，在看到截图的一瞬间，魏东华眼神闪烁，慌忙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上诉又如何？你觉得你犯了那么多罪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吗？”肃翛气定神闲地收起手机，又道，“你还记得那个管家吗？他可是为你定罪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呢！你杀害我父母的证据也是他提供的，我已经交给警方了，你觉得二审加上新罪行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