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今天又在算计了吗？》填舟

21、季家

　　上红毯前，肃翛保持着自己最完美的表情，挺拔身姿立于场边。
　　直到主持人介绍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肃翛才迈着气定神闲的步子上场。
　　显然，见惯了艺人们花枝招展的造型，突然出现肃翛这样庄重却不失松弛的造型，再加上肃翛实在美貌，摄影师从他一上红毯就开始狂拍。
　　“肃翛！看这边看这边！”
　　“看看左边！这里！”
　　......
　　摄影师和媒体记者纷纷招呼肃翛看自己的镜头，人群中时不时传出“好帅”的惊呼。
　　肃翛被逗得有些害羞，耳朵越来越红，绷着的表情隐隐有些破裂，直到一位男摄影师嚎叫着：“帅呆了！”
　　肃翛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他赶紧用双手挡住通红的脸，不停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主持人语带笑意适时出来解围：“哈哈哈，肃翛同学不要紧张，这都是大家对你的爱呀！”
　　“谢谢，谢谢大家！我就是太害羞了......”肃翛接过话筒，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
　　“第一次演戏就获得这么大的关注，有什么感想吗？”主持人继续问道。
　　“受宠若惊，希望以后能带给大家不同的角色面貌。”肃翛回答道。
　　主持人还想问下一个问题，场外就有工作人员提前喊停，紧接着礼仪小姐上前对主持人耳语几句。
　　“那么我们有请下一位！”主持人说着对肃翛面带歉意地点点头，伸手示意他离开红毯。
　　肃翛浅浅一笑，神色淡定地朝主持人微微鞠躬，又对前面的镜头挥着手大步离开红毯。
　　脚还未离开台阶，肃翛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粉丝的欢呼，不过尴尬的是欢呼声很快就降下去，摄影师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肃翛侧身一望，杨远桥穿着孔雀蓝西装，梳的是大背头，身子挺得像钢板，脸上泛着油光。
　　主持人一cue，杨远桥就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起身上的奢侈品牌。
　　听了一会儿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肃翛和袁小溪就离开红毯现场，准备去内场候着。
　　内场此刻已经有观众和粉丝陆陆续续入场，嘉宾席也已经有艺人坐着。
　　第一排一般都是地位比较高的资方和大导就坐，后面则按照娱乐圈资历和咖位依次往后排。
　　肃翛在工作人员引导下一路往嘉宾席后方走，每一排椅背都贴着姓名牌，他在第二排中间看到杨远桥的名字。
　　在嘉宾席倒数第三排，肃翛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活动才刚开始他就已经感觉到疲惫。
　　过了许久，入场音乐响起，剩下的领导和艺人陆陆续续进场入座。
　　杨远桥被一群工作人员簇拥着进场，他环顾一周，最终锁定后排低头发呆的肃翛，轻蔑地挑了挑眉头便高昂着头坐下。
　　盛典很快开始，先由几位歌手和艺人开场表演，之后主持人请资历较深的老演员上台宣读奖项，其间穿插着各种主题曲的演唱。
　　本次盛典共颁出三十多个奖项，从大大小小的演员到导演、编剧，都设置了奖项，本质上就是“分猪肉”。
　　《东陵》获得五个奖项，其中四个都是这部剧得到的团体奖，只有一个是杨远桥获得的“最佳男演员奖”。
　　宣布杨远桥获奖的时候，台下演员皆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不过大家都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毕竟和杨远桥同时竞争的演员比他演技好的太多了，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杨远桥，至于他是怎么获奖，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可见一斑了。
　　那些落选的男演员也不感到遗憾，因为“国剧盛典”的奖项在国内认可度不高，实际上就是一个水奖。
　　肃翛百无聊赖地扫视四周，有很多都是他眼熟的演员，第三排中间偏左是许露歆，她获得了“最受欢迎女演员”的称号。
　　这场看似热闹实则无聊的“分猪肉”盛典很快结束，等工作人员宣布退场，肃翛立马起身大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肃翛犹豫片刻给季殊发了个消息：“季导，我想请您帮我买几个热搜。”
　　消息发出肃翛，深吸一口气，忐忑地等待季殊回复。
　　虽然他知道季殊大概率会同意，但毕竟买热搜要花不少钱。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季殊回复：“好的，要买什么样的热搜？”
　　肃翛本想解释一下，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删删，最后只发出要买热搜的词条名称。
　　“第一条：杨远桥顶奢西装。第二条：极致拉踩。主角都是杨远桥，但是对比是我，踩我捧杨远桥。”肃翛火速打字发出。
　　下一秒，季殊回复道：“了解，静候佳音。”
　　肃翛知道，季殊这样熟稔娱乐圈生存之道的聪明人肯定一下就明白自己想干什么。
　　一分钟后，这两条热搜如肃翛所愿登上热搜，不过都是低位热搜。
　　这两条热搜起初没有多少人关注，后来广场多了大批杨远桥的粉丝安利，简直将“踩一捧一”发挥到极致。
　　还有不少粉丝就杨远桥和肃翛的咖位、资源、热度进行全面分析，结果是碾压。也有一些粉丝见肃翛穿的西装甚至扒不出品牌，纷纷嘲笑他穿的是“某宝货”，廉价得不能再廉价。
　　不过在这两条词条慢慢攀升时，广场又多了很多维护肃翛的人，最开始引导话题的是季殊那边的，紧接着越来越多路人开始加入骂战。
　　“怎么？你家哥哥咖位那么大还需要拉踩一个小演员嘛？”
　　“不让配角上桌是吧！见人家角色火了眼红是吧！小心眼是吧！”
　　“人家就算穿的不知名品牌也比你家哥哥那身花里胡哨的好看，毕竟人家气质摆在那里！”
　　“对不起我插一句，我觉得杨远桥剧组霸凌的那个人好像肃翛啊，你们快看看是不是......”其中一个路人贴上视频中的一张截图，杨远桥的正脸和肃翛的侧脸正好能看到。
　　“还真是！之前都没注意视频里被霸凌的人长啥样，这样一看好像真是肃翛诶！”
　　“可是肃翛不是杨远桥粉丝嘛？”
　　“楼上的，是粉丝就应该承受霸凌嘛？”
　　......
　　各路人骂着骂着就扯到之前那个杨远桥剧组霸凌的视频，有人仔细比对过后证实被霸凌者就是肃翛。
　　另一个词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热搜高位：杨远桥霸凌的演员是肃翛！
　　这个走向倒是肃翛没料想到的，他起初只是想借拉踩和杨远桥绑定而已。
　　人算不如天算，肃翛这一招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些对肃翛好感的路人和CP粉齐齐涌进杨远桥的评论区，将截图甩在评论区里。杨远桥粉丝疯狂控评，足足空了三个小时才把截图压下去。
　　剧组霸凌这事还没结束，另一边被誉为“国家第一裁缝”的林彦淑女士团队账号发出一组图片。
　　每一张图片都是林彦淑女士亲自设计裁剪缝制西装的画面，最中间一张图片是西装成衣，和肃翛身上的一模一样。
　　除了图片，团队还配文道：老师时隔八年再度出山，手艺不减当年，希望肃翛小朋友能喜欢。@肃翛翛翛凹
　　此博文一经发出，网上瞬间沸腾，毕竟林彦淑可不是一般人呐！
　　林彦淑年轻在英国留学，学习的就是服装设计专业，那时她主攻的就是西装设计与剪裁。回国后，她将中式元素融入西装，创造出第一件属于国人的西装。后来，她更是和全国各地优秀人才共同为国家领导者们制衣，此后三十多年间便专门为领导者设计定制西装。
　　不光如此，她设计的中式西装在国际上也获得极高赞誉，多次拿下国际西装成衣大赛金奖。
　　不过可惜林彦淑人淡如菊，没有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也没有为自己设计的西装进行宣传。
　　看完林彦淑女士的科普，那些鄙视嘲笑肃翛的人瞬间没了影，还有很多人转而质问肃翛凭什么能得到林彦淑女士量身定制的西装。
　　“还能因为什么？人家乐意呗！”
　　“怎么？你家哥哥不是顶奢嘛？嫉妒肃翛能穿‘国家第一裁缝’定制的西装了？”
　　“笑死了，没想到人家穿的西转比你家哥哥更有来头吧！哈哈哈真替你们尴尬！”
　　......
　　肃翛一边上下滑动广场里的发言，一边无意识地啃起手指，心里只想着怎么感谢林彦淑。
　　他切换页面点开季殊的聊天框，输入一段话发出：“季导，请问能给我林彦淑女士的联系方式嘛？我想亲自和她道谢。”
　　季殊很快回复：“没事，林彦淑是我姨妈，不必那么客气！”
　　“您的姨妈？”
　　“对呀，我妈妈的姐妹！厉害吧！”
　　肃翛只知道季殊家境好，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亲戚，一时之间被惊得呆住。
　　“咋了咋了？咋不回了？我还有事先忙了，你好好学习哦！”季殊发完就放下手机去忙了。
　　许久，肃翛才缓缓打出两个字：“好的。”
　　肃翛打开浏览器搜索林彦淑的家庭成员，她果然有个相差将近十岁的妹妹叫作林云贤。林云贤嫁给了季清响，他们二人应该是有孩子的，但是肃翛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他换到另一个软件去查季清响名下的产业，惊讶地发现国内排名第一的季氏就是他的，国外也有不少产业链，名为Jisen。
　　Jisen现在持股最高的是季清响，其次就是季明商。
　　至此，肃翛弄清楚了季殊和季明商的背景，原来是一家子大肥羊啊！
　　肃翛放下手机，闭眼躺在沙发上，畅想着暴富后的场景，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
　　天知道他有多激动，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好，攀上了首富家的千金啊！
　　不过肃翛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前和师父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做任何偷鸡摸狗的事，现在肃翛更不可能违背师父的意愿。他想借的只是季氏的关系和资源，能走得多高多远还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一条谋生之路，肃翛还要拼命学习考大学的原因。
　　从前师父常在他耳边叨叨的，就是“一定要上学，一定要考大学，读了书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时的肃翛并不明白这句话，因为师父这样一个读过书上过大学的人最终还是被排挤打压到精神崩溃，在破道观落了脚。
　　现在肃翛依旧不懂，但他从小到大见到很多人，倾尽所有只为那一纸文凭，他迷恋的不是那张薄薄的纸，而是无数人为之痴狂、向往、懊悔的错综复杂的体验。
　　当他真的接触到知识，拥有了想要奋斗的目标，他才切切实实体会到这些情感。
　　后来季殊还是给肃翛发来林彦淑的手机号码，肃翛把号码存进手机，没有立刻打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