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90、第 90 章

　　“装什么？还不快干活？”莫荣身后守原和金达两尊大佛抱着手臂，突然出声呵斥。
　　“好好好，这就干这就干！”莫荣赶紧抓起一条肥鱼按在案板上，学着大娘的样子用刀捅进鱼肚子里。
　　鱼肚破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莫荣没忍住干呕起来。
　　一旁的大娘见了，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拖着鱼离远了些。
　　等莫荣将鱼都处理好，他整个人身上都被鱼腥味笼罩，衣服也溅上不少血渍。
　　好不容易干完活，莫荣连饭都没胃口吃便回了房间。
　　他一进屋就脱下衣服，冲进浴室从头到脚狠狠搓了一遍。
　　“可恶！一群贱人！等我东山再起，一定要弄死你们！”莫荣边洗澡边骂，浑身赘肉因用力而不停抖动起来。
　　此时外头的民众都陷入喜悦的情绪中，一个个有序地领取自己的食物，见今天的晚饭有新鲜鱼肉，皆是激动地欢呼起来。
　　这一晚，长久处于低压情绪中的人们终于释放开来，纷纷聚到船舱里载歌载舞。
　　宇文默默坐在船舱角落，望着人群露出一抹淡笑，身后是女儿灵素，她正坐在银狼肚子上悠闲地抚摸着。
　　诺亚又在桅杆上接收信号，花礼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来到桅杆下面，扒着杆子就打算往上爬。
　　诺亚听到动静低头一看，就瞧见花礼正抱着杆子。
　　“来做什么？危险。”诺亚说着缓缓起身，想滑下去帮花礼。
　　“别下来！我自己能行！”花礼看出诺亚的意图，立马出声阻止。
　　他说完憋住一口气，双手使劲抓住杆子上的把手，一点一点往上爬去。
　　诺亚嘴上不说，目光却始终担心地注视着花礼，直到他安全爬上来才伸手去拉。
　　“诶呦！这么高！”花礼低头一看，吓得双腿立马发软，紧紧抱住诺亚的胳膊才安心些。
　　“坐下吧。”诺亚勾唇一笑，反手攥住花礼的手，小心护着他在桅杆上坐下。
　　这里的空间比较小，两人坐着一半屁股都悬空，花礼便偷偷往诺亚身上贴，生怕自己掉下去。
　　诺亚对花礼的举动感到很满意，他默默伸手搂住花礼的腰，将人牢牢护住。
　　在这么高的地方，花礼感官都变得迟钝，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诺亚的动作，只是咧着嘴小心翼翼地调整坐姿。
　　见花礼没有心思反抗，诺亚得逞一笑，搂着花礼腰身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在海洋高处，海风呼啸而来，把花礼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衣摆也被风卷起。
　　漆黑的天空挂着一轮血月，发出诡谲的光亮，映照出海面的粼粼波光，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相对无言，静静地欣赏着末世海洋的夜景。
　　突然海面翻涌起一阵海浪，船舰随之颠簸起来，桅杆上的两人直接被悠了起来。
　　“啊！”花礼吓得紧闭上眼尖叫起来。
　　好在诺亚及时抓住桅杆，两人才没被甩进海里。
　　花礼一头栽进诺亚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层层迭起的海浪让他惊慌失措，只有抱着诺亚才有安全感。
　　过了许久，风浪才停息。
　　“好了，没事了。”诺亚轻抚花礼脊背，柔声提醒道。
　　花礼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从诺亚怀里探出脑袋，心有余悸地望向海面。
　　“咱们下去吧，晚上这里怪可怕的。”花礼扯了扯诺亚的衣袖，小声道。
　　“走吧。”诺亚一把提起花礼，直接腾空而起，从桅杆一跃而下。
　　“啊卧槽！”失重感急剧袭来，花礼吓得大喊一声，紧紧搂住诺亚，浑身不住地抖动起来。
　　两秒后，诺亚带着花礼稳稳落地，诺亚率先着地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力，花礼毫发无伤。
　　落地之后，花礼仍死死抱着诺亚，埋在他怀里害怕地碎碎念。
　　“花礼，我们落地了。”诺亚低头揉了一下花礼的脸颊，轻声道。
　　花礼这才缓过劲儿来，猛地离开了诺亚的怀抱，尴尬地挠着头就朝船舱里走去。
　　见此，诺亚只是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便大步跟了上去。
　　日子很快过去一个月，他们在茫茫大海中孤独地航行，整片黑色海域只有这一艘船舰和偶尔掠过的鸟群。
　　这一个月里，民众们的生活逐渐步入稳定，大家不再总是为前路迷茫而感到担忧。
　　其中变化最大的，当属莫荣。
　　经过一个月的劳作，莫荣身上的肥肉掉了很多，大肚腩瘪下去，脸颊也凹陷下去。
　　除了在厨房帮工，他还要负责处理大家的排泄物。
　　“莫荣！粪池满了！赶紧的清理一下！”
　　话音刚落，莫荣就扛着一个拖把小跑着出来。
　　“诶来了来了！”莫荣一边碎碎念，一边急哄哄地跑过来。
　　“先把排泄物泄掉，再把周围拖干净。”负责保洁的人在一旁命令道。
　　“诶！好的好的！”莫荣赶紧放下拖把，来到操作仪器前，捏着旋钮扭了几圈，然后按下红色的按钮。
　　一瞬间，粪池底下“轰隆隆”地发出响动，排泄物很快朝着一个方向流去，没一会儿便下降了一半。
　　“再调快点，臭死了！”负责的人捏着鼻子凑到粪池便，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出声呵斥道。
　　“马上马上！”莫荣立马调快机器运转速度，排泄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莫荣偷偷斜眼看了粪池边那人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趁他不注意挪到他身后。
　　虽然这人和他没什么交集，也没欺负过他，但莫荣还是起了坏心思。
　　他面色一狠，伸出手臂用力一推，那人都来不及呼喊便直直向前倒去。
　　“扑通”一声，那人坠入粪池，仅仅几秒便被排泄物淹没。
　　那人使劲挥舞着手臂想要呼救，但一张嘴排泄物便会呛进气管里。
　　“哼！去死吧！”莫荣冷声骂了一句，便转身拿起拖把。
　　莫荣将周围拖了一遍，再次来到粪池边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吸走，池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点残留的污秽。
　　“呸！”莫荣撇着嘴朝池子里吐了口唾沫，便拎着拖把迅速离开。
　　没多久，这人失踪的事被人发现。
　　宇文他们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大家在船舰里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
　　西成调出船舰里的监控，查到那个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前往底层排泄物处理区的路上。
　　但是由于时间和材料问题，监控覆盖区域并不完全，粪池就位于监控盲区。
　　他们又查了几遍监控，才发现莫荣也去过粪池。
　　宇文当即命人去把莫荣带来监控室，剩下的人则继续查监控。
　　守原和金达找到莫荣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洗菜。
　　“莫荣，有事找你！”两人站在莫荣身后，冷声开口。
　　莫荣浑身一抖，眼中划过一丝心虚，随即咧开嘴转头朝两人点头哈腰。
　　“诶诶！什么事啊！”莫荣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谄媚地回应道。
　　守原和金达只是神色冷漠地看了莫荣一眼，便转身示意他跟上。
　　莫荣赶紧应了一声，将围裙解下揉吧揉吧扔进菜堆里。
　　两人领着莫荣来到监控室的时候，监控屏幕上定格着莫荣的背影。
　　“老大，我们把人带来了。”守原说着揪起莫荣的衣领，把人拎到宇文面前。
　　莫荣抬眼看了宇文一眼，立马弓着腰谄笑道：“宇文，啊不首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好好说话，别这么恶心！”花礼没忍住出声吐槽道。
　　“啊？是是！”莫荣连连点头，不再夹着嗓子。
　　宇文冷冷地盯着莫荣，抬手指向屏幕，质问道：“你去清理排泄物处理池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他人？”
　　莫荣垂眸暗暗思索几秒，开口回道：“有！”
　　“那他人现在在哪？”宇文沉声追问道。
　　莫荣慌忙摆摆手，应道：“不知道啊！我拖完地就出去了！我和他都没什么交集。”
　　“真的吗？”宇文眯起眼睛，对莫荣的回答不太相信。
　　莫荣重重点头，道：“真的！我清理完就走了，他说他还要检查一下机器。”
　　宇文没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监控画面，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
　　见气氛不太对劲，莫荣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小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配合！”
　　莫荣装得十分诚恳，看上去当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默默攥了纂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终，他们还是放过了莫荣，毕竟没有证据还是不能随意处置的。
　　“老大，会不会是检查机器的时候失足掉进粪池了？”金达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宇文点点头，沉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顿了顿，又道：“但我还是倾向于他杀。我太了解莫荣了，他撒谎的时候习惯左手握拳，所以，就算他装得再无辜，也不能相信他。”
　　“没错！莫荣刚才就是在撒谎！”莫元川出声附和道。
　　宇文抬手撑住脑袋，冷声吩咐道：“守原，金达，你们多找人盯着他，只要他再出手害人，立马绑起来！”
　　“是！”守原金达齐声应道。
　　一旁的西成沉思片刻，提议道：“老大，等会我做个定位器，让莫荣戴着好时刻监控他的动向。”
　　宇文抬眼看向西成，点点头道：“好，有劳你了。”
　　众人离开监控室后，便各自分开行动。
　　西成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操作间，抱出一堆材料和工具，“乒呤乓啷”一阵火花四溅，一个小巧的定位器便完完整整出现在桌上。
　　莫荣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守原和金达就拿着西成做好的定位器找上门来。
　　一进门，两人二话没说便按住莫荣，把定位器绑死在他脚踝上。
　　“你们，你们！干什么！”莫荣疑惑地盯着脚踝上的定位器，大声喊叫道。
　　“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将被我们监控！”守原抱着手臂居高临下道。
　　“就是！以后少给我动歪心思！”金达跟着朝莫荣啐了一口。
　　两人很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莫荣一脸怨怼地盯着门板，恨不能把门板给盯穿了。
　　“你们都给我等着！”莫荣捡起地上的扫把头就往定位器上砸，砸了很久定位器是毫发无伤，反而他的手被不小心砸伤了。
　　“嘶！草！”莫荣一把扔掉扫把头，痛苦地捂着手指怒骂道。
　　发泄完情绪，莫荣渐渐冷静下来，他颓废地倚靠在床边，思索起自己刚才有没有露出马脚。
　　因为不确定宇文是否看穿自己的把戏，再加上身边多了很多监控自己的人，莫荣不敢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