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水火》填舟

9、第 9 章

　　“行了，我亲爱的马修副警长，你要不去休息室睡一觉，我真怕你猝死在岗位上。”威廉用力拍了拍马修肩膀，就起身离开。
　　终于熬到下班，马修磨磨蹭蹭地拖到天黑才回家。
　　他突然有点不想面对李远乔。
　　一进家门，饭菜香味便扑面而来，马修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他今天还没吃过一点食物呢。
　　“回来了！”李远乔屁颠屁颠跑到马修身边，想帮他脱掉外套。
　　马修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刻意躲开李远乔，自顾自走到沙发坐下，迅速点燃一根香烟。
　　“你，能别抽烟嘛，很难闻......”李远乔伸手想拿走烟。
　　“滚开。”马修一掌拍开李远乔的手，他的手背瞬间通红一片。
　　“你怎么了。”李远乔捂住手背，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马修叼着烟，不爽地瞪了李远乔一眼。
　　见他如此，李远乔莫名感觉心头一酸。
　　虽然已经预料到马修会这样，但李远乔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心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夺下烟，狠狠碾在烟灰缸里。
　　“我讨厌烟味！”李远乔突然感觉有些生气。
　　“你讨厌我就要惯着你吗？”马修伸手一扯，把李远乔扔到沙发上，恶狠狠地压住他肩膀。
　　“以前在帮派里，沾染的恶习不少吧，怎么没学会抽烟？装什么装！”马修一只手从肩膀摸到脖颈，猛地收拢五指用力钳住。
　　“马修，你发什么疯！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李远乔故作惊慌地抓住马修手腕，双眼一闭一开，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看到李远乔这样子，马修更加气愤，直接撕开他的上衣。
　　“不，今天不行！我身体不舒服。”李远乔抬起胳膊挡住马修，语气中带着恳求。
　　昨晚他被折腾狠了，身体确实难受得很。
　　“我们是包养关系，你吃我的住我的，不应该报答吗？”马修不由分说地扯开李远乔手臂，抬起膝盖分开了他的双腿。
　　李远乔的脑袋被马修死死按进沙发，痛苦的呜咽声都闷在沙发里，疼痛和窒息的感觉如同海水将他裹挟，这是第一次李远乔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马修毁天灭地的怒气。
　　就在他差点晕过去的时候，马修退了出去，就这么松垮着裤子走进浴室。
　　放在往常，马修一定会细致而温柔地亲吻李远乔，再把他抱到浴室泡澡，然后擦干身体拥着他沉沉入睡。
　　李远乔默默攥起拳头，往沙发上狠狠砸了几拳。
　　他趴在沙发上缓了很久，身体的疼痛才减轻些许，勉强能侧坐起来。
　　马修洗完澡出来，随意扒了几口饭就上床躺着，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李远乔。
　　李远乔也没搭理马修，默默吃完饭洗完碗筷就窝到沙发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李远乔感觉脖子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那双手又顺着脸颊上移，在他眼角摩挲了一阵，最后落在嘴角被咬破的地方。
　　再后来，李远乔就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刚从沙发爬起，李远乔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一叠纸钞。
　　新的一周开始了，距离和那个人见面的日子也近了。
　　李远乔第一件事就是给酒糟鼻打电话。
　　“喂！小老大！什么吩咐！”
　　“你这两天找人给马修制造点麻烦，只要不伤害他，不影响无辜民众，做什么都行。”李远乔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好的！马上去办！”
　　“对了，等会过来拿钱，我不方便出去。”说完，李远乔就挂断了电话。
　　酒糟鼻立马开始找人办事，金发则前来找李远乔拿钱。
　　今天正巧是威廉和马修外出巡逻的日子，酒糟鼻他们想下手很简单。
　　几人一路跟着警车，小心翼翼地不让马修发现。
　　趁他们处理事故的时候，酒糟鼻赶紧指挥手下把警车其中一个轮胎扎破，还放了点气。
　　等马修和威廉处理完毕，酒糟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总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报警。”威廉一边吐槽，一边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
　　马修坐上副驾驶，耸耸肩应和道：“没办法，这是我们的职责。”
　　威廉启动车子缓缓开出：“不过啊，这种轻松的事故多一些也好，说明街区比较安定。”
　　马修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多笑笑，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看得我心情都不好了。”威廉说着踩下油门，朝下一处飞驰而去。
　　然而，刚开出没多久，威廉就意识到不对劲。
　　“马修，这车子出问题了。”
　　马修同样一脸凝重：“放慢车速，停下来。”
　　威廉点点头，慢慢松开油门。
　　突然，前面转角处冲出一个玩滑板的小孩，正巧就在警车行驶路径上。
　　“我去！”威廉骂了一声，赶紧踩下刹车。
　　一道尖利的声响划过，车子突然不受控制地朝墙面撞去。
　　“砰”的一声，警车成功避开小孩，却狠狠撞进墙里。
　　车子前挡风玻璃被砖块砸裂，跟蜘蛛网一般布满裂痕，好在没有完全碎裂，否则威廉和马修就没那么好运了。
　　车前冒出一阵浓烟，马修立马解开安全带，跑到驾驶位把威廉扯出来。
　　“我的上帝！”威廉被拉出驾驶室才缓过劲来，不停拍打自己的胸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别上帝了，快报告警长。”马修联系上贝拉，环绕车子一圈，将现场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在等待其他警车过来的期间，马修发现一个后轮胎明显比其他轮胎瘪，应该是被放了气。
　　如果不是威廉车技好，他们恐怕就要撞人了。
　　等到支援的警员来到，拖车也一起抵达。
　　把撞坏的警车拖走之后，现场就交给其他警员处理，威廉和马修则继续执行任务。
　　之后几天，马修又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不至于威胁受伤，但确确实实影响了他的工作。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李远乔和老大见面的那天。
　　等到下午，李远乔穿上黑色外套，戴上帽子就出了门。
　　在三点之前，李远乔来到“夜色”。
　　从平平无奇的门面进去，里头别有洞天。
　　他压低帽檐，贴着人群往里走，嘈杂的呼喊声和音乐声充斥在他耳边。每走两步，就会撞到一对拥抱在一起激吻的男男女女。
　　李远乔压下嫌恶的情绪，默默寻找那个人影。
　　那个人的样子，他永远都不会忘！
　　越往里走，喧闹声越小，李远乔在最里面的一个卡座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身边的酒糟鼻低头说了些什么，他才猛地抬头，锐利的眼神直射而来。
　　“到这儿来！李！”酒糟鼻朝李远乔挥挥手。
　　李远乔有些紧张地拢了拢外套，大步走向卡座。
　　没等那老大示意，李远乔就自顾自坐下，翘起二郎腿。
　　那人将李远乔从头扫到脚，始终神情淡漠，眼底不起一丝波澜。
　　“老老老，老大，这就是李远乔。”酒糟鼻被现场的气氛吓到，磕磕巴巴地介绍道。
　　“李远乔，我听说过你。”那人终于露出一抹笑，“叫我撒旦就行，我是撒旦帮的老大。”
　　撒旦说完朝李远乔伸出一只手。
　　李远乔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握，而是目色阴冷地观察着撒旦。
　　就是这个人，这个狠毒的人，杀死了他的养父母！
　　用一种极端残忍的手段弄死了他们，并且倾吞了他们的所有财产！
　　即便他知道养父母并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但他还是痛恨撒旦，痛恨他杀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当然，面对撒旦李远乔是不会表露出仇恨的。
　　他迅速转变神情，装作激动的样子一把握住撒旦的手。
　　“您就是撒旦！我崇拜您很久了！”
　　“哦，是嘛。”撒旦笑里藏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远乔的眼睛。
　　“真的！撒旦先生，我崇拜您很久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您一面，如果能有幸跟在您身边做事，那就更好了！”李远乔眼中迸射出精光，两只手都握住撒旦，颤抖地紧攥起来。
　　撒旦没有从李远乔脸上看出异样，反倒是感受到慢慢的诚意。
　　“听说你和马修住在一起？”撒旦淡定抽回手，点了根雪茄叼着。
　　“是。”李远乔点点头。
　　“他可是个难搞的警察，正直过了头，令人生厌。”撒旦说到马修不禁皱起眉头，要知道他可在马修那里栽过不止一次。
　　“老大，需不需要我搞掉他。”李远乔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撒旦立马抬手阻止：“不用，暂时不能动他。”
　　马修凭借出色的表现，可是登上过好几次荣誉榜的，上级对他很看重。
　　如果贸然对马修出手，撒旦帮恐怕会遇上大麻烦。
　　“对了，你是怎么跟马修住在一起的？用了些什么手段？”撒旦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李远乔轻笑一声，抬手摘掉鸭舌帽，起身径直在撒旦身边坐下。
　　他撩开额前碎发，凑到撒旦面前。
　　“凭我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