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水火》填舟

7、第 7 章

　　李远乔睁大双眼直视马修，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不相信我？你没看到我身上的伤吗？是他们要抢我钱，我什么也没做！”
　　“昨晚那么累，我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干得过他们......”李远乔低下头迈进购物袋里，蔫蔫地补充道。
　　一旁威廉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前按住马修的肩膀，劝道：“你看他伤得还挺重的，别质问他了，带去医院治疗一下吧。”
　　“不要！我不去医院！”李远乔猛地抬头，凶狠地瞪了威廉一眼，视线最后锁定在马修肩头的那只手上。
　　“好吧，那你给他清理伤口，还好警局备了药。”威廉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就进去拿药。
　　等威廉走远，李远乔表情缓和下来，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马修肩膀。
　　“他怎么能碰你，你是我的。”
　　马修盯着李远乔，心里闪过无数骂人的话，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还有，我真的没打人，是他们要抢我钱。”李远乔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埋头小声啜泣起来。
　　这还是马修第一次见李远乔哭。
　　“等审问结果出来吧。”马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态度软化许多。
　　威廉很快拿来清洗和止血工具，全部塞到马修怀里。
　　他可不敢靠近李远乔。
　　近身给李远乔清理伤口的时候，马修才意识到他伤得有多严重。
　　“别动，可能会痛。”马修尽量保持冷静，但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李远乔头上和脸上的伤口面积很大，破碎的血肉里面还混着石子，头上一块高高肿起。
　　“他们下手太狠了。”威廉不禁感叹。
　　马修没有否认威廉的判断，沉默着点了点头。
　　两人每个动作和表情都在李远乔掌控之中，见他们信了自己，李远乔在心中狂笑。
　　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李远乔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挤出几行眼泪。
　　“你轻点啊，给人家弄哭了都。”威廉赶忙提醒。
　　马修手一抖，放松力度才继续给李远乔上药。
　　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李远乔的伤口才被清理好。
　　幸好马修在成为美警前参加过专业医护培训，不然李远乔就要被强制送到医院了。
　　伤口处理好，警员也审问完毕。
　　虽然酒糟鼻那帮人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殴打李远乔，但抢劫的行为倒是承认了。
　　接下来的是就交给警员，马修则请了假送李远乔回家。
　　一路上，李远乔都抱着购物袋沉默不语，看上去情绪非常低落。
　　马修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李远乔，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还好吗？”
　　李远乔闷闷地“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见他不想和自己多说，马修也只好闭上嘴专心开车。
　　回到家，李远乔第一件事就是把弄脏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身上穿的衣服也全部脱掉扔进去。
　　他把购物袋里剩下的钱扔到马修身上，就径直冲到床上躺下。
　　马修不知道李远乔是怎么了，一时之间有些懵。
　　他没有去捡钱，而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李远乔。
　　“你怎么了？”
　　“你不相信我。”李远乔阖上眼皮避开马修的视线。
　　“我相信你。”马修沉默片刻才回应。
　　“你没有第一时间信我。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和以前那样顽劣。”李远乔紧闭的眼角缓缓滑出泪水，“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了，对不起。”马修情不自禁地抚上李远乔额头，插进头发里轻轻揉了揉。
　　“我有时候会想捉弄你，但我真的已经在改了。还有，喜欢你是真的。”李远乔抬手抓住马修手腕，一脸真诚地说道。
　　马修怔怔地望着李远乔，不知该怎么回应，他还是，拿捏不准李远乔这句话是否是真的。
　　见他这副样子，李远乔又伸手按住马修后脖颈，仰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李远乔闭上双眼，全身心投入。
　　他动情的样子让马修心头一软，搂住他纤细的后腰便压了下去。
　　马修刚要脱下自己的上衣，耳边就传来李远乔的声音。
　　“不如你辞职在家陪我？”
　　马修身形一顿，眼中露出不满。
　　他就知道，李远乔又在耍自己了！
　　“抱歉，我还是忍不住捉弄你，主要是你错愕的表情太可爱啦！”李远乔笑着捏了一把马修的脸颊。
　　马修放下衣摆，小心翼翼地把李远乔拉起。
　　“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我养得起你。”
　　“你的意思是，要包养我啊......”李远乔凑到马修耳边，调笑道。
　　马修本想否认，但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那这样，包养我每周费用五百美元。”李远乔说着张开五指比划了一下。
　　五百美元？
　　马修在心里算了算，每周给他五百美元，自己还能剩下一些，满足吃住不成问题。
　　“好。”马修说着顿了顿，“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帮你攒着啊，然后买点自己喜欢的。你不乐意了？”李远乔撇撇嘴，有些不满。
　　“不是，想用就用吧。但是未经我允许，你不准出门，记住了吗？”马修捏住李远乔的下巴，一脸严肃。
　　“嗯嗯，听你的！”李远乔笑着点点下巴，一头扎进马修怀里。
　　这天之后，他们就开启了“包养模式”。
　　李远乔安分守己了一段时间，又偷摸去了青年帮派的基地。
　　反正马修每天要上班，管不到李远乔。
　　时隔几年来到基地，大部分成员都还是老面孔。
　　尤其是酒糟鼻和金发那两个人，让李远乔倍感亲切。
　　这两人年纪稍大，是上面帮派分下来管理青年帮派的。
　　当一身牛仔工装的李远乔出现在基地时，所有人都凝固在原地。
　　“嗨！玩什么呢，不带上我？”李远乔朝酒糟鼻和金发招招手，笑着喊道。
　　“李......李远乔！”
　　酒糟鼻和金发一转头，其他人都已经四散逃开。
　　“过来。”李远乔朝他俩勾勾手，眸色深沉。
　　“你让我们过去就过去啊！”酒糟鼻嗤之以鼻，但语气中还是有些畏惧。
　　“好哇，你们不过来，那我过去。”李远乔动动手指示意了一下，抬腿上前两步。
　　“别！别别别！我们过去！”金发慌忙开口阻拦，拽着酒糟鼻走向李远乔，“我们主动过来你可不能打我们！”
　　李远乔耸耸肩：“当然，我可是很讲道理的。”
　　听到这句话，躲在集装箱里的众人都默默缩回了脑袋。
　　两人来到李远乔面前，忐忑地看着他。
　　李远乔二话没说，掏出一沓美元递过去。
　　“合作一下。”
　　“什，什么？”酒糟鼻和金发异口同声。
　　“我会定期给你们钱，你们需要帮我做事。还有，帮我在老大面前说说好话，引荐一下。”李远乔直接把美元纸币塞进面前两人兜里。
　　“真的假的？”酒糟鼻掏出钱，快速数了一遍，眼中露出贪婪的情绪。
　　“就，就这么简单？”金发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远乔神色淡淡地点点头，思索片刻又开口警告。
　　“要是被我发现你们黑吃黑，那......”
　　话还没说完，金发就急切地承诺道：“放心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背叛你的！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
　　相比上面帮派给他们的酬劳，李远乔给的多得多！
　　在哪头能占便宜，他们还是能分辨出的。
　　“希望你们信守承诺。如果背叛我，我不介意亲手拧断你们的脖子。”李远乔说着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酒糟鼻和金发攥着钱连连点头，一副谄媚样。
　　“对了，我想见你们老大一面，想办法帮我争取见面机会。”李远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们，“这是我家座机电话，到时候打给我，打不通就一直打。”
　　酒糟鼻接过纸条，和金发对视一眼，两人看着都有些为难。
　　“我们也很难联系到老大......”
　　“想办法，动动脑子。总之，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我要见到你们老大。”李远乔顿了顿，“如果他不同意见我，就告诉他我和马修住在一起。”
　　李远乔知道，这一片街区的帮派都对马修痛恨至极。
　　“好，好吧......”
　　见两人应下，李远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他们来电。
　　回去的路上，李远乔顺道去商超买了点肉和菜。
　　每天李远乔都会做好晚饭，等马修回来一起吃。
　　他刚把最后一道炖汤放到茶几上，门口就响起按密码的声音。
　　“回来了。”李远乔站在门边，朝马修伸出手。
　　“嗯。”马修来不及放下手提包，俯身拥住李远乔，还不忘抬手揉一揉他头顶。
　　余光扫过吧台上的蔬菜，马修面色一变，沉声问道：“你出门了？”
　　“对啊，今天出去买了些菜。”李远乔扬起脑袋，一脸乖巧地望着马修。
　　“嗯......”马修轻轻拍了两下李远乔头顶，转身朝客厅走去。
　　一般来说，李远乔每天都会做两菜一汤，今天新买了菜，就多做了一道。
　　自从李远乔住在这里，马修胃口被调理好很多，失眠的情况也改善许多。
　　“马修，我想出去找个工作。”李远乔咬着筷子头小声说道。
　　马修夹菜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他看似不在乎，实则很不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