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你的小狐狸》谢无倦

65、游戏规则

　　“我还以为你还得会才能出来。”北信诺站在门口看着刚出门的宫治，阿治穿这身衣服也好看。

　　“你都走了，我留在那也没意义。”宫治看见北信诺在场就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那是最坏的情况，结果就是了。

　　看来小诺的世界也不是只有围棋，灰色地带在哪都有。

　　“你和小泽都知道，下次我也要更敏锐一些。”北信诺可绝对不想当傻瓜，她要学习这些规则、利用这些规则、让规则为自己服务。如果有必要，更改规则也在行程之内。

　　毕竟现有规则都是围绕着本因泽他们这类大家族的核心利益，还有更多像她这类人、条件不如她优越的人需要被看到。

　　“是要这样，我先去做事情，还没下班。”宫治本以为北信诺会心存内疚或者歉意，看来是他想多了。但这样做很好，他很开心，小诺的过多抱歉只会让他觉得没必要。

　　小诺还是听进去了一些该听的话。

　　“今天我等阿治下班。”北信诺看着宫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收起脸上的笑容走进包间，这出戏还没演完。

　　“外面的风足够喧嚣吗？”本因泽笑着打趣。

　　他还要假装帮那人劝劝小诺。

　　“刚才只是一时脑热，这会凉下来了。”北信诺端起刚才宫治为大家斟酒的容器、端着自己的酒杯，走向主座。“多谢款待，以前我还没有在阿治上班的地方来过，今天还是第一次。”

　　“不敢不敢。”他可还记得北信诺刚刚说的话。

　　“别紧张，你喝酒，我不喝。不要这么见外。”北信诺将准备起身的人按住，打完人该给甜头了。“今天你是主人，这杯该喝。”

　　“好。”

　　“这杯我敬你，虽然离开赛场，但却依旧为围棋事业的发展做出这么多努力，今后我会向你多学习学习。”

　　“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就好。林秀老前辈……”

　　“今天是我们的局，和师傅没关系。下次，你再单独请师傅就好了。”北信诺知道这个人还想和师傅林秀有来往，不如顺他一下。

　　“对对对，下次下次。”

　　北信介陪着那人喝了很多，只不过北信诺喝的是水，那人喝的是酒。

　　该喝的酒师傅都在很早之前帮她喝过了，她也是承了师傅的人情。总有人得喝，她逃过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逃过。

　　本因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这些东西确实不用教。

　　人生如棋，他们早已是执棋者。道与术，他们若不都做成上佳，又怎么能站在高位。

　　何况，小诺本身就生长在一个大家庭，从小的伙伴也是他，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人事上太差，只是不愿意而已。

　　真要用的时候，果然得心应手。

　　“北选手不走吗？”

　　“我等我男朋友下班。”

　　“那我们先走了。”那人自知今天在男朋友的问题上对北信诺已有亏欠，再也不过多言语。

　　北信诺坐在一旁点了一壶茶坐在大厅中显眼的位置，陆续有人认出北信诺，签名、合照、闲聊，和白天的行程差不多。

　　聚在北信诺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店主人也上前要签名、合照，名人效应对店里好。

　　宫治换完衣服站在人群外给北信诺拍照，等人群散开后北信诺奔向宫治的怀抱。这可是阿治的怀抱。

　　“回家吧。”宫治顺了顺北信诺的头发，小诺要找时间去收拾收拾。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要让被人留下好的印象，这样才有人会静下心来听你说什么。

　　“嗯。”北信诺牵着宫治的手，满脸骄傲。

　　“今天为什么要给我出头？”

　　“因为他欺负阿治，我应该当场给他一套组合拳，用暴力战胜暴力。”

　　“可是你没有，你已经开始玩他了。”

　　“谁让他要自己跳出来给我练手，正好师傅最近也在关注我这方面的训练。”这也算是师傅的功课之一。

　　擒贼先擒王，一招杀敌。

　　“下次小心点，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师傅之下。”

　　“我知道。这就是游戏规则，大吃小。”

　　“那是你们的世界，我可不懂。”小诺的游戏规则和他未来的游戏规则可能会有重合吧，但现在他们交集还太少。

　　“阿治懂得可不少，切勿妄自菲薄，不管是师傅，还是我，都觉得你很厉害。我们一致觉得你肯定可以，而且绝对是众人中的水平上佳。”师傅说带上阿治，其实是希望阿治能够帮自己。

　　路灯下北信诺和宫治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静谧的时光让人留恋。北信诺特意多走了一圈，和阿治一起做任何事都安心。

　　阿治说他也是这样。

　　“这次用得还不算好。”林秀听了北信诺讲的故事，果然还是得多和小诺讲讲这些事情。

　　“第一次用，我还做不到像小泽那样。人在那，什么都在。”本因家自有的气场、实力和姿态都在，至少没有人会试图去挑战。不像她，人在那就只是人在那，师傅林秀的名望是一点也不在，北信诺自己的名望大家也还都看不见。

　　“不用和小泽比较，你们本来就不一样。”不知为何，现在倒是小诺自己经常提到本因泽，以前都是他刻意避免两个人比较。现在小诺已经能够大大方方将二人进行对比，小诺也算是在成长了。

　　“我没有比，只是这个人在那，我就会想一想。师傅，我明白你的意思。每个人在游戏中都有自己的角色，既然规则在那，自己的角色也得明晰才行。”比较未必全是坏事，至少和小泽的比较都是正向、积极、有意义，有小泽在，她更明白自己要努力的方向、能够努力的路径，少走不少弯路。

　　“那就好，你能把握这个度就好。和小泽处好关系，对你未来更有好处。”至少本因家已经成为一个选项，有一个能够归属的团体。这可比单打独斗好多了。“阿治后来怎么样？”

　　“他没事，他见过的可比这多了。之前阿侑那边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对象不是阿侑。”所以那件事对阿治来说就是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复刻在自己身上。

　　没有好奇和惊讶，习以为常。

　　“总觉得你找到阿治就像是捡到宝。”阿治虽说和小诺不是一个赛道，但却一直在自己的赛道上稳步前进。不仅如此，情绪稳定、见多识广，确实是良配。

　　“师傅，我也不差。”何况选择阿治的时候，他还不是如今的样子。

　　他们都是一起后来慢慢成长为现在的样子，怎么能用今天的阿治来说她捡到宝。她和阿治是互相捡到宝。

　　“知道知道，小诺现在也是宝贝。这样的你，阿治会有危机感吗？”

　　“不会，我们赛道不一样，何况心性的修炼一直都是我们彼此的课题。如果做不到信任，我们很难走到今天。”

　　外人言语也好，媒体报道也好，总是会有很多负面信息不小心进入他们的耳朵。阿治还未曾向她询问真假，显然阿治早已有自己的判断。

　　她也如此，并不是所有的瞬间都是全然相信二人之间的一些事情。

　　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总是这样反复。拿起好事物、好念头的瞬间多过放下好事物、好念头的瞬间，这就足够了。

　　纯粹地相信，北信诺只给了家人、师傅和几位朋友。

　　阿治未来也会成为家人。

　　“听说了你和阿治的事情，笑死我了。”

　　“阿侑说的吧。”

　　“没错，这家伙最近在国外也不忘国内最新的消息，看来还是很在乎阿治。”角名轻织想起高中时打闹不停的二人，现在却是彼此关心、信赖。

　　“那当然，那可是家人。对了，公冶最近怎么样？”北信诺不知道公冶明尔有没有找到新的可以做的事情，或者说有没有真的走出来。

　　“比我想象中好一点。”

　　最近的公冶明尔重新开始学校的学习，毕竟大学必须要毕业。不然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

　　啊，果然是公冶的选择。

　　没有太多选择，不能输、没有可以输的东西，一输就会毁掉自己。

　　“毕业之后呢？”北信诺想知道公冶未来的打算。

　　“她可能会和我成为战友。”角名轻织表情颇为自豪。一方面，公冶能将方向和她相连，让她确定自己的选择和所做之事绝对是有意义和必要。另一方面，如果能得到公冶的帮助、再次和公冶一同战斗，角名轻织相信自己的路会越走越宽广。

　　“战友？什么意思？”

　　“帮助弱者，让弱者能够以弱者的姿态存活在这个世界。这是我的信仰，公冶要来和我一起做这件事。不过我觉得公冶更适合做学者，我更适合去一线，这样我们就可以合作。实践和理论，我们都有，这样的研究才是真实、有趣和完整的。”

　　如果可以，真希望公冶能够在一开始就选择这条路。这样至少不会受到侵犯，至少能够掌握保护自己的武器。

　　“轻织，不要自责了，没有如果。”

　　“我知道没有，可我还是会想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能不能帮助更多一点？更早一点伸出援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是的，我们应该更早伸出援手。所以，帮我转告公冶，无论是她的上学费用，还是明星的上学费用，我都会想办法。不管是我直接借给公冶，还是让她和明星去阿治店里打工。总之，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就让她们安心读书。这也是我努力的意义之一。”

　　对公冶明尔和公冶明星来说，上学最困难的竟然会是费用，而这对于其他一些人，根本不是问题。

　　北信诺和角名轻织也不想这个问题成为她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