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竹丌

10、第 10 章

　　王新走后没多久，许哥就打了一个电话，向电话那头的人说明了这件事，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让许哥做好本分的事就收了线。
　　凌晨，正包扎手的跟班接到王新电话，跟班收了手机，手掌却再次被握出了血。跟班出门离开了休息间，确定许哥不在后才转身找到了陆菲。
　　陆菲看着不断逼近的跟班，斥问着对方。跟班却好似没听见般拾起手中的布就朝陆菲的口鼻去。陆菲挣扎无果，最终昏了过去。跟班避开酒吧里的人，将陆菲扛出了红刻。
　　红刻的后门停着一辆轿车，车内的人见跟班来了，随即打开车门，跟班犹豫了两秒，车内的人反倒烦躁起来，跟班一咬牙将陆菲放进了车内。
　　轿车离开后，跟班一直左右踌躇，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许哥。许哥闻言甩了跟班一巴掌，带着一帮人就朝王新那去。
　　陆菲醒来的时候，眼前仍是刺眼的闪光灯，却不似红刻，陆菲想要站起身，未料刚一起身便被一道力推回了沙发。陆菲扶头摇了摇，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三五个男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传了过来，陆菲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也知晓自己肯定不能待在这。陆菲起身朝门口去，包厢内的男人再次将陆菲拉了回来，男人暗骂了一句“婊子”后扬手就甩了陆菲一巴掌。
　　陆菲的左脸被打得肿起，门这时开了，来人一身西装革履，正是王新。王新挥了挥手，让一旁的人后退，自己走近了陆菲。王新将陆菲的下巴握起，让她直视自己。陆菲这才看见王新，王新冷笑着就要动手。陆菲咬着牙，厌恶的推拒着男人，推拉间，陆菲张口在王新的肩上咬了一口。
　　王新吃痛的推开陆菲，一旁的人见此忙上前在王新的耳旁说了句什么，王新笑着点了点头。那人得到允许后忙转身不知从哪取出了一根针，几人束缚着陆菲，防止她乱动。
　　纤细的针眼穿过陆菲的皮肤，陆菲的挣扎慢慢弱了，那人这才满意的收起针管。王新见此再次来到陆菲身前，伸手覆上了陆菲的脸，手指不经意的探到了陆菲的鼻下，男人惶恐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扎针的人不明所以，忙上前扶起王新，王新却扬手给了那人一巴掌，“MD！给老子滚。”王新说罢推开那人，起身朝门外而去。
　　天边的朝霞带着清晨的寒意罩在整个临祈县上空，临祈河的河面上，一条破旧的渔船摇摇晃晃的随波而动，渔船上打捞漂浮物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岁月在男人的双鬓和眼角留下痕迹。男人对着平静的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拿起船上的渔网，起身不经意的瞥见湖面浮起的东西。
　　男人揉了揉发昏的眼睛，确定远处真的有什么后才扬起手中的渔网，男人将渔网费力的拖到了渔船边，发肿的尸体一方触碰渔船就露出了衣物，男人这才看清渔网中的是什么，吓得跌坐在渔船上，手中的渔网也顺着重力滑走。男人快手爬地扯住了渔网的最后一角。
　　·
　　陆菲的葬礼很简单，在停尸间，没有祷告，也没有多少人。谷妤薇是跟着谷涛来的，案子最终在柏杨找到王新的时候告结，警方很快跟进，将那日扎针之人逮捕，陆菲的死因是涉毒过量。
　　王新最终被保释。
　　今日的谷涛穿上了已是许多年未曾穿过的西装，黑色的西装却让人愈发阴沉。谷涛看着陆菲的裹尸袋，良久，才回过神。谷妤薇离开了停尸间，停尸间外站着一人，是许哥。谷妤薇抬眼看向那人，许哥看着身前的少女，半蹲下来，“对不起。”
　　谷妤薇静静的看着许哥，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许哥双手一颤，紧咬的唇已有血色。谷妤薇却没再给许哥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这里。
　　停尸间里，男人抱着女人的尸体泣不成声。
　　“谷涛，小雯是小雯，你再恨她，都是上一辈的事，小薇并没有错，也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她还是个孩子，照顾好她……算，我求你。”
　　这是陆菲最后的电话，却也成了她的遗言。
　　谷妤薇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游乐园没有开门，谷妤薇隔着高高的围栏眺望，期望能看到什么，哪怕一眼。回到家，谷妤薇将自己锁在房间，坐在书桌前，谷妤薇翻找着书包，却什么都找不到，谷妤薇想起什么似的收了手，将笔筒里的一只铅笔拿出来。
　　呲呲啦啦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中，谷妤薇将铅笔上的橡皮擦使劲的与桌面摩擦，不知过了多久，橡皮擦见底，只剩下铜皮与桌面的摩擦声，尖锐而刺耳。
　　初三很快来临，自那之后，谷涛就似换了一个人，他开始出门找工作，开始戒酒戒烟，开始试着对谷妤薇好。初三（1）班在这学期也迎来了一位转校生——秦安安。上了初三，实中原本的小组制便被改变，为了方面平时的测验，六人一组也成了两人同桌。
　　谷妤薇和李梅一桌，谷妤薇因为陆菲的事显得很是消沉，而比谷妤薇更为消沉的，竟是李梅。
　　“李梅，你到底在学什么！初三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还回答不上来，真是猪脑子……”
　　教室里充斥着男老师的责备声，李梅默不作声的站在座位前，头也不抬一下。男老师气极，将作业本直接甩在了李梅脸上，“你看看你这写的都是什么！”男老师骂累了才一脸怒其不争的背手回到了讲台。
　　课后，谷妤薇发觉李梅的不对劲，旁敲侧击想问问，李梅却压根提不起兴致。秦安安走了过来，笑着坐在了谷妤薇的前桌，趴在桌上看谷妤薇，“妤薇，你的腿好些没？”
　　谷妤薇笑着点了点头，“已经好了。”
　　秦安安话多，性子又活泼，拉着谷妤薇又说了一阵，直到上课铃响起才不尽兴的回了座位。
　　放学后，秦安安跟着秦晴回去，因为离学校近，所以这学期转学后秦安安也就直接搬进了秦晴家。秦安安拉着谷妤薇，秦晴走在秦安安旁边。谷妤薇一路都显得万分尴尬，但又不好拒绝秦安安，加之自己得往这个方向走。
　　到了小区门口，秦安安才松开谷妤薇，“妤薇，明天周六，要不你来我，哦不，来我小姑这吧，我们一起做作业，小姑说你英语可好了，你帮帮我呗，我就是个英语渣渣。”
　　谷妤薇抬头看向秦晴，秦晴没有说话，自然是同意的，谷妤薇却是愈发为难。
　　秦安安见她不愿的模样，连忙改口，“要是妤薇不方便，那我去找你，我们在你家写也行。”秦安安摇了摇谷妤薇的手臂，“嗯？好不好，妤薇~”
　　秦晴见这架势，一脸的无奈，自然知晓秦安安这是又要准备撒娇了，苦笑的正要开口，谷妤薇却快一步应了下来，“不，不用了，我明天来找你吧。”
　　“真的？”秦安安一喜，见谷妤薇又点了点头，这才开心的蹦了起来。
　　两人说好后谷妤薇才再次抬步往回走。
　　第二天，谷妤薇如约来到了秦晴住处，秦安安早早就在小区楼下等着。等进了门，却没有秦晴的身影，秦安安解释道，“小姑她出去买菜了，小薇你中午就在这里吃可以吗？我还有好多英语上的问题想问你。”
　　谷妤薇抿了抿唇，她很想说，英语上的问题，不该问秦晴更好吗？然而谷妤薇也只是想想，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好。”
　　秦晴去了超市，买了些蔬菜与肉，转到零食区，想起谷妤薇和秦安安，遂又选了几袋她们这个年纪喜欢的零食。结账时，秦晴翻遍了周身的兜，才发现没有零钱，秦晴正准备掏手机时，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开声递过来五角钱，“用这个吧。”秦晴闻声朝男人看去，这才笑道，“原来是妤薇同学的爸爸，你也是来买菜的吗？”秦晴将目光落在了谷涛身前的购物车上。
　　谷涛看着秦晴，很快别过目光，“嗯。”谷涛今天收到一家公司的面试，结果很顺利，周一就可以上班，所以他想着买些菜回去做顿饭，小薇回来时庆祝一下。
　　两人出了超市，秦晴才开口，“刚才多谢妤薇爸爸了，对了，妤薇现在在我那。”秦晴将秦安安约谷妤薇写作业的事告诉了谷涛，想起自个儿侄女在自己出门前的嘱托，秦晴便把谷妤薇午饭的事也一并说了。
　　谷涛闻言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两人分开后，秦晴便也不再耽误，到家时，两人正在客厅讨论着题。谷妤薇听到开门声，仍是有些局促，站起来对着进门的秦晴叫了句，“秦老师。”
　　秦晴微微一愣，而后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饿了没？我去做饭，很快。”
　　“没……”谷妤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从没有在别人家被留过饭，加之那人又是自己的老师。
　　秦安安却是自在多了，听这话忙跳起来跑到秦晴身旁，“饿死了，小姑买了什么，这么久才回来！”秦安安说着便接过秦晴手中的零食袋，蹦蹦跳跳的跑回谷妤薇身旁，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