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咸鱼七》玖非

25、25、只要做自己

　　“你在心疼他？”洛晨饶有意思地盯着邵雨蘅，“可惜，他已经做出选择了，没办法反悔。”
　　邵雨蘅错愕地望着严杭，他不太理解此时严杭到底在想什么，可还是严肃地看向严杭：“严杭，这是我的事。”
　　“小七，昊哲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这次是魔人，下一次是什么，我们猜不到！我不想每一次都看着你死！”严杭抓着邵雨蘅的手臂，脸色深沉而又严肃。
　　邵雨蘅冷着脸甩开他的手，恼怒道：“严杭！乔逸桑！这是我的选择，你没有干涉的权利！我只想要复活我哥！你根本就不懂！如果能换，我宁愿我去死，我也要复活我哥！”
　　“邵雨蘅！这里不是游戏！”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这里是游戏，我早就开挂通关了！”
　　“安静——”一声厉吼，苏彦光站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双眸空洞得如傀儡，手指指着邵雨蘅与严杭，一股无形的威压降临在两人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黑色的薄雾笼罩着主神殿，好似下一刻死神就会来临，“要吵架回去吵！本王没工夫陪你闹！”
　　这个女人……邵雨蘅感觉整个身体都在被什么东西压制着，随时有可能会被压垮，而严杭却没有太大影响，只能感觉到一丝难以形容的恐惧。苏彦光居然已经突破了五重，成为六灵高手了，怎么可能？

　　“别气别气～小光别气。想当初你也没少闹啦～”陈叶溪赶紧拍着苏彦光的背，这严杭还好，估计邵雨蘅对这威压……吃不消啊，虽然自家媳妇就用了半成不到的灵力。
　　“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就好了。何必呢？”洛晨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温柔，等待了数百年的时间，如果这两个人不配合，那他只能杀了他们，把灵魂抽出来，再费点时间制造两个傀儡也不错。
　　“话说，有什么挂可以开吗？要是我真的死了也得不偿失啊，而且我要是死了，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复活我哥？”邵雨蘅嗔怒地瞪了一眼苏彦光，扭头傲慢地对着洛晨，“没点技能工具什么，突击情况怎么办？虽然说不是打游戏，好歹给点装备吧？”
　　“莫影那个扣扣索索的家伙不是给你一个百宝袋了？里面可都是他的宝贝，你还想你要什么？”洛晨笑道，鬼知道莫影之前扣成什么样，居然把百宝袋给了邵雨蘅，当时洛晨差点下巴都惊掉了。
　　“他给我的是他给的，你给的是你给的，不能混为一谈！”邵雨蘅叉腰冷笑，“一个主神，不至于比莫影还扣吧？”
　　“行，给你三个保命的玉符，有这个东西在，就算是主神想杀你，都很难，可以了吧？”洛晨说着，虚指一弹，三个长相相似的玉符浮空出现在邵雨蘅眼前。
　　邵雨蘅不用伸手都能感受到那玉符中澎湃的灵气波动，心下一喜，毫不犹豫地收进百宝袋里。顿了顿，看向严杭：“这下，你放心了吧？”
　　“行吧，是我没考虑好。”严杭无奈扶额，作为火师有时候自己确实是不太考虑过多，邵雨蘅这机灵鬼倒是考虑周到了。

　　洛晨又说了些话，就让两人回去了，来的时候由赫晓枫带着，回去反而很容易。
　　一个简约的时空门，两人直接踏进去，乘坐马车不久就能到达落哑了，这辆马车可以穿越各个时空，为洛晨常用的“交通工具”之一。
　　严杭从上了马车就一言不发，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邵雨蘅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开口：“严杭，乔逸阳和乔逸桑不是亲兄弟吧？我总感觉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是不是和你的记忆有点偏差？”其实之前就怀疑了，严杭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就算是在学校里两人也只是打过照面，并没有多少交集，他对自己的好应该是源自乔逸阳这个身份，但还是不错。
　　“……乔逸阳不是我亲哥，他是我的影子。”严杭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神色凝重而又严肃，“乔家先祖触犯了神明而被诅咒，子孙活不过十五岁，可后来他们发现只要让人替死，子嗣就可以顺利活下来。到了我出生时，我父亲就在给我物色影子的人选，其实为我选影子也是为了他自己，因为我大伯的儿子相当优秀，他争不过我大伯，于是为了让我帮他顺利当上家主，他给我选了一个‘影子’替死，为了让那个叫罗阳的孩子心甘情愿替死，他让人屠杀了整个罗家村，之后假装路过救下罗阳。”
　　邵雨蘅沉默地听着，听到为了屠杀整个村子时，手里的拳头都紧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会做出这种事？人命就这么低贱吗？
　　严杭说到这，抬眸看向邵雨蘅，自嘲地勾着嘴角：“大概是因为罗阳是天灵体，所以他替死后并没有死去，但天灵体被毁彻底成了废人，我母亲觉得有愧于她，不顾我父亲反对收养他当义子，改名叫乔逸阳。”
　　邵雨蘅吸了一口凉气，茫然无措，所以那个孩子就是乔逸阳？
　　“我父亲为了家主之位不惜杀了我母亲，把一切推到我大伯身上，我爷爷大怒之下，废了我大伯，把他逐出乔家，之后让我父亲继承家主之位。原本我以为我父亲也会接受阿阳的，可是他以阿阳是废人为由，把阿阳赶出了乔家，那时候我被送往落哑修炼，没来得及带走阿阳……如果那时候我在就好了……”严杭的双眸充满了悲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
　　“所以，乔逸阳为了活下去，选择了成为噬师？并且成了执行者？”邵雨蘅见严杭如此情绪低沉，情绪复杂地接过话来。
　　“对，我不在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那时候是莫影一直在他身边，莫影替他养灵体，修炼，让他成为优秀的灵能者。但没多久，影界就攻打进来了，那一战，我们再次相遇，花界所有强者为了能赢献祭了大半的灵能者，甚至以我们自身灵气为媒介启动了大阵，将影界重创并且封印了时空裂缝。本该是庆祝的时候，我父亲却公布出乔逸阳的噬师这件事，乔逸阳一瞬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他本就灵气大损，不顾一切要将我带走，最后被一众灵能者击败，被黑火吞噬。不过为了给他报仇，我们所有人联合灭了乔家，只是，他再也看不到了……”像是又回到了那天，严杭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悲伤。
　　“那你呢？为什么你会跟我一样去了月界？我是重生，你算什么？”一直以来，邵雨蘅都以为他们是单纯的重生罢了，可如果按照严杭这么说，当初乔逸桑应该没有死才对啊？那严杭又是怎么回事？
　　“用莫影的说法，殉情啊。”严杭嘴角上扬，悲哀地自嘲，“没有乔逸阳，哪里来的乔逸桑，乔逸桑本该就在十五岁那年死去啊。所以，我只是顺应天命，把命还给他……”
　　“但我只是邵雨蘅……”不是乔逸阳这五个字还未出口，就被严杭打断了。
　　“你只是邵雨蘅，你不需要做乔逸阳，乔逸阳的人生才沉重了，我并不希望你继续他的人生。我承认，一开始是想把我对乔逸阳的遗憾都付出在你身上，可这段时间下来我明白，你不是乔逸阳，你只是邵雨蘅，你神经大条，总想当个咸鱼，你洒脱，也很聪明，明事理，无所畏惧，就算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你也会克服胆怯懦弱，选择去面对。”
　　严杭伸出手压在邵雨蘅的肩膀上，目光灼灼，“你只要做自己，做邵雨蘅。所以我跟你提到乔逸阳的时候一直用的是他，而不是你。”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一段话，但严杭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是在弥补当年的遗憾吗？不，这是重新开始的勇气。乔逸阳已经不在了，他早就应该开始自己的人生，虽然那些记忆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是人终究是要往前走的，他可以带着曾经的遗憾活着，可他不能那么对邵雨蘅，那不公平。
　　马车内陷入良久的沉默，直到快到达时空门的尽头时，邵雨蘅才打破沉默，像是宠溺小孩的大人一般，伸出手抚摸着严杭的脑袋，嘴角上扬：“我知道了……不过，我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好，但是我想，我可以努力做到最好，因为你很好，我不能比你差。”微微皱眉，邵雨蘅收回手，捏了捏下巴，故作思索，“嗯，不过我比你大一岁，所以嘛，你以后要听我的。”
　　严杭的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恍惚了许久才明白邵雨蘅的意思，原本忧愁立刻抛之脑后，转为喜悦：“你真的肯接受？”
　　“我没说不肯吧？拜托，有一个长得好看、人品又好、又护短、又能打、又有钱的对象，谁会不肯啊？”邵雨蘅每说一个优点就掰一根手指，直到掰了五根手指才打趣地看向严杭，“换你，你不想要啊？”
　　“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你。”严杭摇了摇头，一把将邵雨蘅拥入怀中。
　　邵雨蘅僵硬地被抱着，不知所措，心里却感觉自己被一只二哈抱着，没错，他越来越感觉严杭是个二哈……要是让学校里那些严杭的小迷妹们知道自己的男神是个弯的，还跟自己处对象，不知道那些学妹作何感想？

　　看到马车停在院子里好一会都没见人下来的莫影深深陷入沉思，这马车他熟悉，毕竟以前没少乘坐过，但是都两刻钟过去了，马车里的人呢？不下来吗？
　　沉思良久，莫影直接上手掀开了马车帘子，于是就看到了两个青年男子相拥的画面，顿时怀疑自己看错了，轻轻揉了揉眼睛后再看了一眼，嗯，确定了，是邵雨蘅跟严杭两个家伙。
　　“靠！”莫影骂骂咧咧甩下马车帘，远离这个鬼地方，这两人这会开门见山，以后估计要给自己强行喂粮了。
　　邵雨蘅尴尬地一把推开严杭，下了马车。严杭随后也下了马车，待两人都下来之后，马车就瞬间消失了，好似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小七，莫影，先别走，有事跟你们说下。”严杭赶紧拦住要走的两人。
　　“咋了？要发喜糖啊？我可不随礼啊。”莫影撇着嘴，没好气道。
　　严杭直接给了他一个拳头砸在肩膀上，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正事呢！我打算去闭关一阵子，前几天打了一架，我灵气的瓶颈好像到了，估计能直接突破四境到五重了。但是小七这边，灵体刚觉醒就是四境，所以你要带着他熟悉下，之前教的都是基础的，现在该教更有用的了，把你那些私藏的功法和宝贝都掏出来。”
　　“这么突然？”邵雨蘅诧异地皱了皱眉。
　　“也不算吧，本来就差不多日子了，加上我们马上要离开落哑了，必须提升实力，毕竟外面可没有老大那种人帮我们。”严杭想到翟誓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老大那种见鬼的实力他是没有了，但是能赶上高榕也算不错了。
　　邵雨蘅也反应过来了，新手村模式即将结束，他们也该出去溜达溜达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