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咸鱼七》玖非

10、10，不能阻止

　　伏游山内，姚寒君和邵雨蘅一前一后漫步在深山内。万籁俱寂，只有急促的脚步声与轻微的呼吸声。一望无际的树，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山里的灵兽让所有弱小的动物都不敢存在于山中，若是有，也只是其他灵兽的盘中餐。
　　要不是提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邵雨蘅真会以为自己是来登山的。前提是忽略姚寒君骑着一只白虎，白虎与寻常老虎不同，浑身白毛带着像是巧克力一般的条纹，眼睛也是罕见的琥珀色，身形庞大，头尾的间距大概有两米多。
　　邵雨蘅内心骂娘，凭啥姚寒君有坐骑，自己只能徒步行走，就不能给匹马吗？
　　姚寒君坐在白虎身上探路，耳朵地听着附近所有的声音。有的人成为灵能者后，身体会依照个人需要而改变，姚寒君的耳力就比一般人敏锐。
　　附近有二十来只灵兽，估计块头不小，可能是成群活动的，暂时还不能知道是什么灵兽。远点的地方，还有龙的呼吸声……
　　“天池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路上我们可以先抓一些小的野兽。”姚寒君依旧是那张笑脸，好似天真无邪又似深不可测。她倒是不怕成群的灵兽攻击，再多的灵兽也拿她没办法，但是邵雨蘅就不一样了，战斗力、体能各方面都不如落哑里的普通人，在这没死就算好了。
　　“小的野兽？”邵雨蘅停下脚步，打算休息一下，既然路还长，还是养精蓄锐的好。而且这里有灵兽，一点也不会轻松。上次遇到的野狼，不知道在姚寒君看来是大野兽还是小野兽啊……
　　“一会儿有灵兽攻击。你自己悠着点吧。这是刀，拿着。”姚寒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刀来，递给了邵雨蘅，本来可以用更好用的武器……奈何邵雨蘅没有灵气，体能也一般，只能用这简单的短刀了——长刀太重，邵雨蘅拿不动！
　　“自求多福。”姚寒君的异瞳中透着一丝狡黠。看邵雨蘅像是准备好的样子，就一把将邵雨蘅推了出去，邵雨蘅一个踉跄，差点滚下山去，他还没来得及骂人，就看到一团黑影向自己扑了过来。
　　你大爷！

　　高家塔楼的侧厅内，三人相对而视，高榕手里捧着一道泛着微弱光芒的令牌，上面有着繁琐的文字，与道士的鬼画符相似，这文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未知之谜，可身为四方之地古老家族的继承者高榕却能轻松看懂里面的内容。
　　“正面的字，是‘执’，执行的执字。背面写着的是——天之初开，众神各分。职所其务，神以择世。执所神务，护其方衡，为执行者。”
　　高榕将令牌上的内容逐一念出，其实小时候她就知道“执行者”的存在，也是神明钦点的“神官”，而一旦执行者出现，那说明时空秩序的混乱已经是人无法阻止的了。
　　执行者首次出现，正是花界割据，乱战纷纷，由于灵气失衡导致大陆分裂，形成了后来的四方之地。高家长老说过，那一次的乱战，八玄噬师几乎让时空失衡，生灵涂炭，毁天灭地。自那之后，四方的灵气越来越弱，再也没有几个五重之上的灵能者出现，而能达到五重的人也少得可怜，而所谓的“嗜师”也成了一种修魔者的存在。而今严杭和邵雨蘅的出现，说明四方又要进行一次血战。
　　“他没记得那些过去，不知道是好是坏。”严杭低着头，眼神恍惚。
　　高榕将令牌还给严杭，沉重地叹息，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懂得你在想什么，阿三，就算这次还是会踏上同样的路，我们依然会站在你们这边。”
　　杨羽听着两个人说的话，轻轻地拍着严杭：“以前的事又不是你的错，谁知道那些人会如此不顾及神官的死活呢……”
　　严杭紧握着手里的令牌，眉头紧蹙：“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选择。就像当年的我无法阻止阿阳成为影子，但只要灵珠在我手里，我就有机会改变局面。师姐，那个封印能坚持多久呢……”
　　“我不确定……可是，他没有那些记忆就永远不会觉醒灵体，会永远成为废人！你们要怎么做到那些要命的事？”高榕恼怒地吼了出来，她虽然跟如今的邵雨蘅不熟悉，可是她也看得到这个在努力的家伙，邵雨蘅嘴巴说着只想当咸鱼，但是这一个月下来他坚持做到了那些普通人都不会去做的事……她并不是看不到啊。
　　“是啊，阿三。而且你这么做，洛晨那边怎么交代？做不到任务，你也会死。”杨羽担忧地按住了严杭的肩膀，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有一点高榕说过，任务不完成，执行者会死，灵魂被主神泯灭，身体成为神的容器……
　　严杭淡然一笑：“只要灵珠一天不从我体内拿出来，这个真相他就不会知道！就算是洛晨又怎么样……谁都不能阻止我，我会成为新的神，把那个家伙从神殿上拉下来。神命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神！”说到这，眼中布满戾气。
　　“你还是要把灵珠护好，如果被别人知道你体内有灵珠！你可能会死！”
　　“那又怎么样？只要阿阳还活着，我才不管那么多！我是为了再见到他才坚持到现在！若不是为了他，我为什么要封印他的所有记忆！上辈子欠他的，我不想这辈子让他重蹈覆辙！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用走上噬师这条路……”严杭狠狠地拍了一下伏案，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有从来求过你们！就这一次！师姐，我求你了！”说着，严杭就跪在了高榕面前，低垂着脑袋等待高榕许诺。
　　“阿三……你何苦呢？我……答应你就好了……可，你忍心吗？”
　　“这是对我们都好的事情。况且，他不认识乔逸桑又怎么样？我现在是严杭，虽然他没有那份记忆，我还是可以留在他身边。”
　　“我知道了。”
　　“师姐，谢谢。”
　　“等一阵子，我们就兵分几路去各方做好准备吧。”杨羽提醒两人也是时候做出准备了。
　　“嗯，傻狍子说得对，你们也要准备出发的事情了。四大领主必须知道那些事，不然又要重蹈覆辙了。”想到这里，高榕就有些恼怒，四大领主只顾自己的利益，从来不会考虑四方之地的事情，虽说落哑的实力其实并比不上那些各方大家族，但当初高家独立出来，还真是正确的决定！
　　“我先去找大长老交代一下，到时候你们几个出去，落哑还要靠他们。”
　　“那我和严杭先回去了。”杨羽开口道，正好有些事情他要和严杭说一下。

　　碧空中，一条青色巨龙盘旋于落哑上方，龙尾摇摆着，自由遨游在云雾之中。龙背上的青衣男子蓦然回首，远远地注视着高家塔楼，面色冷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戊源，该回去了。”青龙扭头提醒着，白戊源这才回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声，“嗯。”缓缓地收回目光。
　　他不知道高榕她们在说什么，高榕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与高榕之间唯一的默契，大概就是，你不说，我不问。自从高榕成为新任宗主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远不如当年了，从无话不说到不闻不问。或许，她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参与那些事情吧。有杨羽一个人就够……想到这里，白戊源莫名地揪心。终究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