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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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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时候,爱新觉罗胤禛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就是打了个盹,结果一声比一声嘈杂的话音传来,他才猛得瞠大了眼睛,惊醒了过来。
胤禛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竟然疲倦到睁着眼睛就睡着了,随即就被眼前的场景愕得怔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见一头吊晴白额大虫猛得朝自己扑来!
虽然并不清楚明明应该在批阅奏折的自己缘何会出现在树林之中,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竟然只有两名侍卫在保护,而且这两名侍卫还明显不中用,已经瘫倒在地上,别说保护自己了,他们怕得连自己逃跑都做不到。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命悬一刻的危机关头,胤禛反而越发能冷静思考问题,他知道这个时刻只能靠自己,所以意识到自己并非空手,而是手中有弓,后背有箭后,就抽出三支羽箭,手稳得朝大虫射去。
胤禛自认武艺方面比不上诸多兄弟,可也称得中上,虽登基后因勤政而多少有些懈怠。可即使手生了些,但多年的经验尚在,三支羽箭也还是分别稳稳得扎进了大虫的上额、喉咙、胸腹。
胤禛仍不敢吊以轻心。
他看了两名紧紧闭着眼睛,仍没发现自己已经获救的两名侍卫,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从腰间抽出配刀,谨慎的靠近大虫后直接朝着它的脑门猛捅了几刀。
只是还没等胤禛直起腰来,几声惊呼声让他登时被唬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随即就松了口气。
无他,是护驾的人来了,其中有几个被现场的血腥和胤禛的勇武所震撼。
可是很快,胤禛就又把那口气给憋了回去,因为这群护驾的侍卫们说的并非马褂,而是类似于前朝的飞鱼服。
胤禛从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这种足以自取灭亡的巨大纰漏。因为,连那两名软弱的侍卫,也穿着同样的飞鱼服。
这有点不对劲。
胤禛脑子有点发涨,毕竟这种错误太不寻常,这种明显衣着的错误、发型的分别,不可能分不出来,就仿佛、仿佛眼前的一切因为早已习以为常,才无法去分辨一样。
可胤禛怎么可能看过别人穿飞鱼服?更甚者还是天天看到?
简直匪夷所思!
胤禛神情肃穆,紧惕的盯着这群足有几百名的敌人,手中的匕首攥得死紧。即使知道反抗不过是做无用功,可他的骄傲与自尊心也不愿意轻易束手就擒。
没曾想,因见胤禛看向他们,这群飞鱼服似才恍然地迅速跪倒在地,俯首请罪:“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陛下?”胤禛喃喃,有点不确认自己到底是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眼睛出了问题。毕竟这么几百号人穿着前朝的飞鱼服喊自己为陛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就在这时,这群跪了一地的侍卫身后不远处又跑来一名头戴梁冠,身着赤罗衣的中年文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手上托着圣旨,口中像要断气似的喊着:“雍雍雍、雍王、雍王接、接、接、接旨……”
做为曾经的雍亲王,胤禛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在喊得自己,本能让他差点儿就真给跪下去了。
可胤禛脑子很快又转过弯来。他到底是大清帝皇,而且还整整当政十三年,名正言顺的大清之主,谁还能给自己颁旨?
于是微弯的膝盖又给他掰直了。
不一时那中年文官终于越过人群来到了胤禛的面前,他并未计较雍王没有跪下候旨,反而双目含泪的哽咽道:“雍王殿下,半个月前陛下御驾亲征中兵败,如今生死未卜啊……”说着,便是一阵泣不成声。
“什么?”胤禛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然则胤禛虽然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习惯性板着的脸,以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句“什么?”,却让那中年文官以为雍王在为天子的遭遇而感到震惊,对于雍王越发认可。
中年文官到底知道时间紧迫,赶紧收拾了心情继续说道:“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如今落到一群蛮人手上,只怕凶多吉少。是以、是以……”
气氛酝酿到这儿,中年文官这才展开圣旨,收起哭腔,正色沉声道:“雍王林正接旨!”
这下子,傻子也该知道不对劲了。
无论胤禛是不是所谓的雍王林正,无论胤禛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但只要有些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
胤禛看着眼前的这一地飞鱼服侍卫,想到他们来救人时喊的是救驾,想到中年文官的未尽之语,心中了悟,从善如流的双膝跪地,俯首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