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渣攻有滤镜！》二榣

12、第十二章

　　张明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丁煜的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

　　他往前看，江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他估计是追不上了。

　　张明彦重新看向面前来者不善的两人。

　　他和丁煜自从分手后就没见过面，此时他也没什么叙旧的想法。

　　张明彦勉强耐着性子，看着他们道：“有事？”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有男朋友了。”

　　丁煜的语气里带了明显的挑衅，他挽着旁边男友的手臂，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我过得比你好得多”的嚣张样子。

　　舞池的灯光时亮时暗，丁煜旁边的男人一直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完全不敢和张明彦对视。

　　张明彦觉得他行为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丁煜起劲了，他“呵呵”笑了笑，继续挤兑道：“你看什么？小远可比你好多了，起码他不会背着我出去鬼混。”

　　丁煜和他的新男友，赵远，其实认识也没多久，甚至他们也是在club认识的。赵远虽然比不上张明彦，但胜在性格体贴又听话，弥补了丁煜在上一段感情中自尊心受到的伤害。

　　听到“小远”这个词张明彦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也叫小远？”

　　赵远抬起头不情不愿地看向他，张明彦虽然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但凭对方的反应他也能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这就是和丁煜分手那天晚上，那个和自己搭讪的自称“小远”的人。

　　那晚，丁煜因为一张别人偷拍的，疑似张明彦劈腿的照片而来club兴师问罪。

　　而现在，丁煜和那张照片里的“小远”在一起了。

　　张明彦嗤笑一声，直想拍手叫绝，“你们是挺配的。”

　　礼貌地祝福这对新人后，他不欲多言，抬脚想走。

　　“等等！”

　　丁煜的声音带着不甘：“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他期待道：“你不会是因为我在和别人谈恋爱，所以故意要追别人来气我的吧？”

　　张明彦冷冷回头，看丁煜的眼神带着不屑。

　　甚至有点惊讶于丁煜的厚脸皮。

　　“想多了。”

　　“而且，你拿什么和他比。”

　　他话语直白，态度轻蔑，丁煜气得说不出话来，赵远立马在旁边轻声安抚他。

　　早知道他和张明彦之间会变成这样，当初他就应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他身边。丁煜愤怒又后悔，但自尊心不允许他在其他人面前示弱。

　　丁煜拍开赵远的手，不忿地对着张明彦的背影道：“你记住，是我甩的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张明彦置若罔闻，丁煜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他继续去找江维。

　　过了大概十分钟。

　　张明彦在club门边的角落里找到了江维。

　　江维的身影藏在阴影里，坐在地上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张明彦差点都没发现他。

　　张明彦走过去，江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两只眼睛下边挂了四条泪痕。

　　“这么伤心？”

　　这场面有些许的滑稽，张明彦忍住不笑场，递了纸巾给他，顾不得地脏直接坐到他旁边，安慰道：“看开点，还是那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

　　江维擦着眼泪：“你懂个屁。”

　　张明彦语重心长:“我这是实践出真知，你看我哪次分手像你这么伤心过？”

　　“不过吧，”他又道：“看到你敢说出来，我也挺欣慰的。早点认清现实，早点放弃，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更好的。”

　　江维白他一眼，“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张明彦疑惑道：“那怎么办，不是，你到底喜欢李时哪啊，我督促他改成吗？”

　　“......”

　　张明彦：“你觉得他长得帅？”

　　江维：“还行，看得过去。”

　　“那是觉得他性格好？”

　　“好个毛！天天就知道气我。”

　　江维闷闷道：”这事不是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还想不喜欢他呢，但就是做不到。“

　　”所以我才说要给你介绍几个啊，谈着谈着不就忘了李时了。“
　　张明彦觉得很费解。

　　”？？？“

　　虽然认识很久了，但江维还是有被渣男的脑回路震惊到。

　　“别和熟人谈恋爱，这句话还是李时告诉我的。详情参考我和丁煜。”

　　“得了，你说的我都考虑过，所以，放心，我不会和他表白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维抱着脑袋，满脸烦躁道：“阿彦，你懂什么是爱而不得的滋味吗？真的很难受，想靠近不能靠近，想离开不能脱身。草。”

　　也许是因为江维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看得人怪心酸，也许是张明彦本身人生过得太顺风顺水，基本上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张明彦对“爱而不得”这个词有种莫名的抵触感。

　　他第一反应是，如果他追不到林岐，那算不算爱而不得？

　　还是说，他现在就处于爱而不得的处境中？

　　张明彦心想：他也没那么喜欢林岐吧。

　　他只是正好分手了，又正好觉得林岐挺好的，两人可以试一试。

　　张明彦不知该怎么回答。

　　半晌才道：“可能，懂吧。”

　　——

　　周六这天，张明彦和林岐来到了钱奕辰家。

　　上次来的时候钱奕辰的爸妈都不在家，但这次，林岐进门后就发现有人在客厅里站着。

　　两人都穿着大衣外套，看上去是要出门的样子。

　　“姑姑，姑父。”

　　张明彦打着招呼，介绍林岐给他们认识。

　　“之前和你们提过的，林岐，小辰的家教老师。他是我以前在A市的朋友，现在我和他都在A工大。”

　　夫妻俩气场强大，此时都无言地注视着林岐。

　　林岐有点拘谨道：“叔叔阿姨好。”

　　张绮意是张明彦的二姑，林岐注意到俩人眉眼有几分相似，但张绮意是长辈，在气质方面要更沉稳些。

　　张绮意颔首道：“好，我和你姑父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们在家招待好小林。”

　　姑父钱于林相对来说气质内敛，没怎么说话，要走时才牵起张绮意的手一块走了。

　　长辈一走，林岐稍微松了口气。

　　“紧张？”

　　张明彦笑笑：“别担心，我姑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林岐自然接下去：“毕竟我是第一次见家长，有点紧张是难免的。”

　　说完，张明彦愣了一下，然后扬眉玩味地看着他 。林岐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是，我的意思是……”

　　说到一半他又觉得解释这个是不是太刻意了，显得他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于是他又顿住了。

　　张明彦把林岐刚刚一闪而过的慌乱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握拳掩唇：“行了，你要喝点什么，可乐还是果汁？”

　　“水就行。”

　　张明彦：“有品，我也不喜欢喝饮料。”

　　张明彦倒完水回来后，钱奕辰也下楼了，因为在家的缘故，他的穿着相当随意，上半身是卫衣下半身是居家睡裤。他和张明彦唠了会儿嗑，然后林岐和他进房间开始上课。

　　因为钱奕辰在数学方面基础知识比较薄弱，所以林岐这次的上课内容也是以复习为主。

　　两次课上下来，钱奕辰对林岐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走出房间后跟张明彦大肆夸赞林岐的教学技术，声称：“教得比我数学老师好多了，起码说得我都听得懂！”

　　他年纪小，又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性格里带点天真烂漫也不浮躁，是个很讨喜的孩子。钱奕辰喜欢一个人就表现得很明显。就像现在，他很喜欢这个家教老师，所以他就拉着林岐的手臂摇啊摇，像在撒娇一样。

　　钱奕辰眼里闪着光，崇拜道：“岐哥，我的数学没你不行，真的，要不你来我们学校当老师吧？这样就可以造福我们班其他同学了！”

　　谢邀。
　　教一个小孩就已经够累的了。

　　林岐婉拒：“感谢对我备课水平的认可，但我没考教资。”

　　张明彦从沙发上坐起来，揪着钱奕辰的衣服让他站直，“别在这哼哼唧唧的，不是说要打游戏吗，来吧。”

　　“对哦，我去拿手柄。”

　　三人拿着手柄坐在大电视前打游戏，钱奕辰就坐在地毯上，张明彦和林岐坐在沙发上。

　　他们玩的是一款画风可爱的休闲派对游戏，游戏操作简单，只要操控小精灵吃东西得分就行。

　　林岐以前没有接触过手柄，张明彦就教他哪些按键是干嘛用的，教的时候两人的手指时不时的会触碰到。

　　张明彦问他：“会了吗？需不需要再教一遍？”

　　林岐匆匆点头，“会了。”

　　顺便往旁边挪了下，他和张明彦坐太近了。

　　张明彦装作整理衣服，跟着往旁边挪，两人又变成肩膀挨着肩膀。

　　“......”

　　林岐看了看，他已经坐到沙发扶手边，没地方退了。

　　于是他只能逼着自己忽视身边人的存在感，认真专注地玩着游戏。

　　他实力太强，一认真就连赢三把，钱奕辰嚷嚷着：“不是吧！岐哥！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练了一个小时呢，居然输了！不服，再来再来！”

　　张明彦瞥了眼林岐，酝酿了一下情绪。

　　“天呢。”

　　他自然地往林岐那边靠，蹭了蹭，学着钱奕辰的语调：“岐哥，你玩游戏这么厉害啊。”

　　感受到肩头的重量，林岐的大脑响起警报声。

　　太近了！！

　　这个距离，他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碰到张明彦蓬松的发顶。

　　“教教我呗。”张明彦说。

　　林岐人都僵住了，磕巴了一下：“你，你打得也很好，不用我教。”

　　钱奕辰回头就看见他哥靠在林岐身上，状似亲昵，看上去居然散发着一股“小鸟依人”的可怕气质。

　　钱奕辰心头一凛。

　　岐哥肯定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估计比他哥更厉害。

　　被小孩安上“大哥大”名头的林岐，正心不在焉地垂着眸。

　　张明彦的头发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他忍不住想。

　　张明彦抬起头，有意无意的，他的头发擦过林岐的脖子和下巴。

　　很痒。

　　林岐看见张明彦在对着他笑。

　　笑颜近在咫尺，林岐有些心跳加速。

　　张明彦还凑过来嗅了嗅：“林岐，你喷了香水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明明是闲聊的语气，但林岐却忍不住多想，觉得这样问是不是有点暧昧。

　　林岐坐不住了，有点想走。

　　他答：“没有喷香水，是洗衣液。”

　　“这样。”

　　张明彦坐直了身体，残留的温度消散在空气中，酥酥麻麻的感觉过去后，林岐一阵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