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选择了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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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起了雪花，片片落在肩头，周旭阳抬手拍了拍肩膀，没一会儿肩上又落了一层，几次下来，他没再动作，任由雪铺满肩背。
又是一年冬天，又是一场落雪。
自从上了高三，什么都是忙碌的，脚步总是匆匆的。
今天下午，他正写试卷呢，就听见班里同学惊呼，他顺着同学的视线瞟了一眼窗外。
只见外面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落雪，已经把整个校园变成了白色。
“你看，这啥时候下的雪？”
“下的好大，估计是上课的时候下的，怎么就没有看见？”
“……”
平静的心在看到外面的雪之后砰砰砰跳起来，又恰好是二十分钟的课后，周旭阳穿上衣服起身从班里走出去。
“旭阳，你去哪？”
上次换完座位后，同桌换成了个腼腆的男生，两人一天也交流不少多少句，几乎每次说话，都是问些学习类的东西。
他诧异的看着同桌，笑了下：“觉得闷，我去外面转转。”
“好，那你去吧，外……外面下雪了，你要不要拿伞？”
“不用了，我有帽子”，周旭阳拍了下帽子，示意他看。
“行，那我写试卷了”，同桌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好”，他拉上拉链，遮住下巴，手插着口袋，和坐在门口的王振峰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长款的棉服到小腿那，黑色的衣服在白茫茫的天地中格外显眼，但却因为穿黑衣服的人很多，又不那么显眼。
雪地上被踩上了大大小小的脚印，校园里不乏追逐打闹的身影，周旭阳夹杂在这些人群中，走向操场。
呼出的热气没一会儿就被冰冷取代，鼻子被冻的通红，他搓了搓口袋里的手指。
他本来想去椅子上去坐坐，不想那处已经坐了人，那人拿着一把黑色的伞，突然，那人的伞被抬高，露出一副极好的眉眼，直直地看过来。
隔着雪幕，远远地，他好像看到那人对这个方向露出一个微笑，突然，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起来，他慌乱地低下头，又不确定地回头去看，后面只有散乱的人群。
寒风簌簌地吹着，大片的雪花砸在脸上，没一会儿就化了，他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本该是冷的，但脸却热发烫。
等到他再细看，伞已经被放了下来，又看不清脸了，他突然怀疑，这人真的是顾随安么？又或者说，是，但是并没有看到他。
一股失望涌上心头，他拍了拍头上的雪花，这次他带上了帽子，就站在那没有动作，只是视线还停留在那个方向。
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在看雪，其实他只是仰起了头，但眼睛一直是在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就连肩上积了一层落雪也不在意。
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在电话亭里给顾随安讲这边下了好大的雪，想着两人能堆个雪人又或是打一场雪仗。
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白色的皮子手套带在手上，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到点该上课了，才迈动步子从操场离开。
他还真是个矛盾的人，一边要和别人撇开关系，一边又想着看一眼，再看一眼，他痛恨自己这样，可是只要不忙起来，眼睛下一秒就和雷达一样，精准定位，自动看过去。
顾随安收起黑色的雨伞，拍了拍裤腿，扫了眼不远的一个角落，那里已经没了人。
他叹了口气，拿着伞回了班级。
这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星期，天也愈发冷起来，为了节省时间，周旭阳又买了一个热水瓶，一大早就接满满一壶。
“喝热水吗？”，周旭阳问同桌。
“谢谢，不用了，我……我接了水”，同桌仍旧低着头，颤颤巍巍地。
“嗷”，他随意应了一声，有时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生能唯唯诺诺成这样子，也不懂拒绝别人，不是在被吩咐的路上就是被恐吓的路上。
但是，成绩从来没落下去过，可能，这是上天对他的补偿？
“赵昭，那谁，庞博没再来找你吧？”
赵昭就是他那腼腆同桌的名字，就连名字就奇奇怪怪的，读快了，就是叠字，一点也不爷们，而庞博就是那个经常吩咐和恐吓赵昭的人。
赵昭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眼睛怯怯的看着人，好像谁会打他一样，白瞎了他长了一张还算清秀的脸。
“谢谢你，谢谢，旭阳，他……他没有再找过我”
“嗷，那就行”，说完，周旭阳低下头开始刷题。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
周旭阳刚偷摸去给顾随安送了东西，回来的路上就见一个长的又高又壮的人后面跟着两个细长条把一个男生堵在角落里。
他和陈威风站在通风口没动，随时准备去薅那个小男生。
结果，越看越熟悉，这不是他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同桌是谁？就在那个高高壮壮的男生要伸手就揪那个男生领子的时候，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把那个男生撞到了一边。
果然，他就是改不了爱管闲事这毛病。
“干嘛呢？隔这欺负小孩呢！”
周旭阳把他这小同桌挪到身后，他和面前这男生差不多个头，玛德，这年头，长到一米八几的也没几个，家里都吃的差不多。
“别管闲事，他借我们钱还没有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周旭阳扭头去看身后的赵昭，只见他憋红了脸，也没说出句话，只摇头。
周旭阳转过头看对面幸灾乐祸庞博，把手搭在旁边摆动作的陈威风肩上，另一只手捏了下鼻子，漫不经心道：“嗷，我刚让我朋友去告老师了，他马上就来。”
“没错，告诉教导主任了”，陈威风嬉皮笑脸。
对面的三人明显有些慌，站在最前面的庞博，故作镇定：“不是，你有毛病吧！都说了，是他借我钱没还，就算老师来了我也有理。”
两拨人僵持着不动，就在庞博快要坚持不下去要走的时候。
顾随安带着教导主任来了，指着庞博：“主任，我看见他们敲诈重点班的同学。”
周旭阳看到教导主任的时候诧异极了，他就是说说，没真的去找啊！旁边的随安又是怎么回事，他看到自己送的东西了？
陈威风小声道：“旭阳，你啥时候让大神去找的主任？”
周旭阳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教导主任一听敲诈同学，明显很生气，又听到重点班，直接吼着嗓子：“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好事不干，成天就知道学赖的，还敲诈同学，不想上了就回家反省去。”
庞博被教导主任带走了，走之前恨恨地看了眼他们三个。
周旭阳无所谓，陈威风耸耸肩，赵昭蹲在两人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干啥呢！
“随”，刚开口，就见顾随安扫了他们一眼，就跟着教导主任走了。
周旭阳笑僵在脸上，对身后的赵昭说：“回去吧，没事了！”
刚说完，赵昭跟猴一样，窜地一下溜了，给周旭阳气笑了，怎么刚刚被人威胁的时候不跑呢！
赵昭很感激周旭阳的见义勇为，其实也不是没人帮过他，他实在是没勇气反抗别人，所以每次都是掏钱完事。
其实，庞博在这之后，又找过他，只不过这次他碰见了上次教导主任旁边的那个男生，也是他们文科班的大神。
顾随安帮了他，他紧张地完全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只不过后来庞博脸上出现恐惧表情，嘴上一直说着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
“同学，以后别没事就麻烦别人，没人能一直帮你，如果自己不争气，现在的欺负还只是冰山一角，要不然，就找个地方自己委屈，别让人看见，行吗？”
顾随安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跟以往的温和完全不同，听完这话，他吓的低下头又猛点头。
赵昭现在想起来，还能打个颤，顾随安说的没错，自己不争气，谁也救不了他，如果他在被欺负的第一次，咬着牙反抗了，勇敢地告诉老师和家长，会不会就没有后来那么多年的痛苦。
好在，他现在能好好学习了，没有欺负他的人了，剩下的同学因为学业繁忙，都懒得搭理他。
他打心里感谢周旭阳和顾随安，其实，他心里有个隐秘的猜测，总觉得顾随安是因为周旭阳才来帮他的。
这并不是无厘头地猜测，他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在顾随安还没有帮他的时候，他就经常在看见顾随安经常路过二班，视线总是往这里瞟。
有好几次晚自习，顾随安在周旭阳走之后，往周旭阳座位上放东西，转头对他说：“找个借口敷衍他一下。”
该说不说周旭阳心真的很大，有好几次他拙劣的借口都撑不住，甚至都说出来话，周旭阳就信了。
顾随安依旧会趁着晚自习放学之后，偷偷放着一些东西，周旭阳却减少了去偷看顾随安的次数，他必须要更加努力，心无杂念，才能有个好成绩。
他在未来和顾随安之间，选了未来。
他就必须为了未来去拼搏去努力。
周旭阳的成绩也越来越好，英语能考一百二，其他科自不必说，他现在能稳定在年纪前四十名，最好的一次成绩，他考了五百九十五分，排到了年纪第十名，但是也只那次。
那是他的排名第一次离顾随安那么近，那个大榜他每次路过都要看上一眼。
那个陪伴他将近一年的MP3被他还了回去，他选择了一本顾随安的英语笔记。
他很少再和小伙伴相聚去玩些什么，陈威风他们几个也都在为着来年的高考努力，都压紧了神经去学习。
哪怕是星期天回家，也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学习，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起床背书，晚上的睡眠时间也被推迟到了十二点。
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拿着他们全家的大合照和顾随安给的东西，看一遍又一遍。
高三的上学期在忙碌和拼搏中度过，高三的学生直到腊月二十五，他们学校才放假。
顾随安过年没有回周家村，回了上海，周旭阳也没去找他，他拿着行李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还碰上了林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