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二十五—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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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子里打坐了一会儿，恢复着亏空的真气。昆仑一地确实灵气充足，与月宫甚为不同。缓了片刻便已无大碍，而神识也清明了许多。隐隐感觉有人进了玉音殿，正往东苑来，我便也往外走去迎她，果然，是空青。
而她眉轻蹙，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见到我，却瞬间舒展。
“欢儿可是去看那锦鲤了？”她问。
我点点头。
“怎么如此这般瞧着我？”她看着我的眼睛，唇角轻钩，
“可是……想我了？”
这人……真是一刻不逗我都不行。
看我不回话，她却淡淡道，
“走吧，去桃林取那桃花酿，再随你回月宫。”
是了，须弥戒指就是因为搬那桃花酿得的，林子里那声轻笑想必当日她也是在的。说来，月老也提过一嘴，说她看得多……还骂她登徒子。想来，空青似是有不少事儿瞒着我。
我一路跟在她身后走的慢吞吞，而脑子里都是如何开口。桃林一如往日寂静，除了我俩再没旁人。
“空青，”我唤她。
“嗯？”她回身望着我。
“这桃林除了你，可还有旁人会来？”
她轻歪了一下头，沉吟片刻，
“千百年来，若非为了蟠桃盛会，便再无旁人能进来，西王母设了结界的。”
“那我上次……如何进来的。”我眯着眼问她。
她又思索了下，开口道，
“我神识探到你在桃园外，便开了结界，让你进来的。”
“哦？”我逼近她，盯着她的眸子，
“那这么说，那日你舞剑震落我发冠，也是故意的喽？”
……
她被我盯着，面色一红，却依旧嘴硬，
“是为了给你个教训，我向来喜静，你不请自来，扰了清净。”
“那你明明可以让我等在门口，又或是出来与我过话。不必非让我进来啊？”
我捕捉到空青眼里闪过那一丝慌乱，而她耳尖更红，与她平日清冷的模样丝毫不同，却分外诱人。
“还是……你故意舞剑，为了让我瞧见？”
我离她极近，生怕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却不想下一秒腰却被人环住，整个人被她拉进怀里，
“那我问你，我那日舞剑，可，好，看？”
她字字清晰，气打在我耳垂上，我霎时一抖。
这人，前一秒冷若冰霜，下一秒便极尽魅惑之能，这变脸的功力可谓了得。再抬眼看她，只见她眉目含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哪还有半分红意。
明明占了先机，却又落了下风。
我虎着脸，不说话。
她径自取了五百坛桃花酿，摊在地上。
我看看她，轻轻往须弥戒指上注了真气，金光流转，闪过两个仙家文字。昂着脑袋，等她给个解释，她却笑了，
“若不是这戒指，难道你要把这酒都抬走？”
果然是她！
“这戒指既有你神识，又如此精巧，本应是贵重之物，你为何让金乌与我？”
我不解。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她倒一脸正经。
“那箫谱，也是路见不平？”我咬牙切齿。
她唇角扬起，
“正是，嫦娥说，你吹的太难听，可箫又砸不碎，只好央我给你找本箫谱，谁料，差点酿成大祸了。”
“哼，那日你明明说好听来着，难不成是诓我！”我气鼓了脸。
“不是，”她看着我，“是真话，我不曾哄骗你。”
看着她眸子里的柔光，我心莫名一软，便闷声问道，
“那我问你一事，你定要如实答我。”
“好。”
“我的姻缘牌现了，那另一半，可是你？”
我看着她，多么期待这个答案。
而她垂眸，睫毛轻抖，片刻的沉默，我却连呼吸都不敢，紧盯着那唇。我觉得我不该问，生怕这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又想知道这答案，想的要疯。
“你的姻缘，是我。”
她抬眼看我，眸子里是淡淡水汽，那声音很轻，却震得我眼眶都红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慢慢拼凑成图，我不知她为我做了多少，那些我看不见的百转千回，都藏在她那看似云淡风轻的眼眸里。若我未发觉，她怕是永远都不会讲。那一丝丝克制，却偏像毒药，化成了解不开的绕指柔。
“傻。”我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帮她绾于耳后，“我若不问，你便永远不讲吗？”
她眼波闪烁，仍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翻手，从须弥戒指里取出我的姻缘牌，递给空青，
“这两块姻缘牌本是一对，分开可就不好了。”
我笑着，她的身影和满树的桃花映在一起，粉嫩的好看，
“你可愿替我保管？”
她定定的看着我，半晌，也拿出了她那块，放在手里。我把我的凑过去，果然，两块玉牌贴在了一起，掰也掰不开了。
我管姻缘这么长的年岁，只见过绑红绳的，还从未见过自己会贴在一起的。
“阿娘和娘亲的姻缘牌也是这样，侧壁相贴，分不开。”
空青开口，耳尖上染了点粉意，又或者是那飞舞的花瓣。
我笑眯了眼，虽然空青两位娘亲对我态度不好，可她俩的感情好却是真的。想来，我跟空青也会如她们这般，恩爱有加，没准还能有个像她的娃娃呢。
“欢儿，为何笑得这般傻。”空青收了玉牌，缓声问我。
“我在想，我们应当也会同你娘亲般，感情那样好。到时候也要个像你似的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就更好了。”
我说完，却见空青脸一红，又飞快压下去，眼睛眯了眯，轻声问，
“欢儿可知，这娃娃，是如何来的呢？”
这……凡间男女若为了生儿育女，多半需要洞房花烛。而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嘛，抱养居多，若要亲生的也非不可，只是多些手段罢了。可终是只能像一方，不够完美。可空青长得与她两位娘亲如此相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自是猜不透。
摇摇头。
“这不洞房花烛，又如何能有娃娃呢？”
空青的声音清冷，却酥酥麻麻，我一下便红了脸。
“欢儿可是，在隐喻什么？”
我耳尖都红透了，恨自己口无遮拦，便赶紧用戒指扫过地上的酒，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
“空……空青，我们赶紧走吧，还得去月老阁送东西呢。”
“嗯，说来也是。”空青缓缓跟上，
“先办正事要紧，旁的，等回了玉音殿再说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在我身前，回身淡淡道，
“欢儿昨日还应了我，今日与我同榻而眠，不会食言吧？”
这个人！
我哼了一声，脚步飞快，不想理她。
可走了几步却见她还呆在原地，一步也不向前，便只好再返回去寻她。
“不会食言。”
同榻而眠就同榻而眠，又不是……没睡过。
她得了回应却又柔柔的笑，拉过我的手，带我往前走着。那桃花落下，落在她的裙摆上，而她如墨的发随花瓣飞舞，一如她那日舞剑般轻灵飘逸。
“好看。”
我低着头，轻声说了句。
她似是听见了，却又似是没有，停下脚步问我，
“欢儿说，什么好看？”
我看着她那含笑的眸子，明知以她的修为，定是听清了，却还明知故问，便偏过头，不看她。
“再舞与你看，可好？”
她声声清雅，却丝丝入魂，那眼波如水，便又似深潭，我便溺了进去，毫无挣扎之力。
我点头，从须弥戒指中摸出她送我的箫，放在唇边。吹的，是那不知何人未作完的残篇。声声诉诉，似相思缠人，又似情人轻语，晃在这桃林里，竟勾落了这满树粉霞。
而她取了佩剑，遗世独立，随着曲子翩然而动。那一招一式却无半分凌厉，那眸光似绸缎，一丝丝，一寸寸缠上我的心头。
我看着她，她亦盯着我。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散在这花海里，未饮酒，我却觉得醉了。
想一直看着她为我舞剑，可残篇未完，总会一曲终了。她便收了剑，站在那林子里看着我，满目柔光，
“待我将此谱补全，再带你来这桃林，可好？”我轻声问。
她却笑，
“日日都在桃林，欢儿不会腻吗？”
“与你，自然不会。”我摇头。
“可我，不只想与你在这桃林舞剑，更想带你游遍这天界纷繁，踏遍这世间美景。任沧海桑田，你，我，却不变 。”
她拉着我的手，
“欢儿，你可愿意？”
她知道，只要对上她那眼眸，我便什么都依她。
我点头，看着她一点点靠近，鼻翼间是她的呼吸，我能清楚的数出她的睫毛，却下意识闭了眼，而唇瓣上是温热的柔软。
空青的吻很轻，亦如她温柔。
我心里很甜，只盼瞧见我俩，今年的蟠桃也会更甜一点。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章二十五—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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