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知栀的鱼

6、第六章

　　此时的东方无忧把头放在倾天辰肚子上，两人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床榻上面还放着一壶甜水和两盘糕点。

　　“传言果然不可信，不是说那个公主和将军青梅竹马的长大，公主痴念将军嘛，然后又传言将军战场被人所救，对救他之人痴心不改，这个好像是真的，但那说好的公主天真善良，在宫中伤心得眼睛都要哭瞎了呢？都是骗子，我觉得明天估计传的就是将军为爱要和公主解除婚约，沧月皇帝感念有情人然后再赐婚的消息了。”

　　倾天辰只是看着手里面的糖葫芦喃喃说了一句：“这世上谁又没有几副面具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东方无忧也不在意，继续说

　　“咋俩白跑了一趟，对了最后沧月皇帝是不是说了和亲的事情，你说那个公主嫁谁啊？”

　　“太子妃不会是异国公主你又年幼，应该会是你父王的嫔妃。”

　　“也是，我父王可真是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东方无忧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让人在自己的床顶上开了一个天窗，天气好就把天窗打开看星星，今日天气不是特别好，星星都稀稀拉拉的，许多都被云层遮住了，但月光皎洁，也十分美丽。

　　“天宫是什么样子的，在天宫看到的星星是不是比我们在地上看到的都大多了。”

　　“天宫是在云端上，都是云雾，看到的星星其实与在地面上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神仙不是会飞嘛？你们飞到过其他星星上看过没有？”

　　“距离太过遥远，有界壁我们无法出去，离界壁最近的是神界，天界典籍最初有古神出去过，但是界壁之外没有灵气还有数不清的魔族，许多古神最终陨落了。”

　　“一颗星星是不是就是一个世界”

　　“我也不知道，没有神去过，天宫的典籍也未曾有过记载。”

　　突然东方无忧看见了一颗蓝色的星星，激动的拍倾天辰的手臂

　　“你看，那颗蓝色的星星是不是就是我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太远的距离天道不能安全把你送到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陆地很少，占比最多的是海洋，但是我们曾经去过离我们最近的星球，哪里一片荒芜，没有空气，水分人类无法生存。”

　　“是月亮吗？那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世界，我曾经听很老的神说过，那个世界消亡之后，满是黑暗的夜晚却从此有了光亮。”

　　“在我的世界，有一个说法，我们所看到的光是星星几万年前发出的，而月亮的光芒是反射了太阳。”

　　“天界其实也有许多传说，太阳最初是一位很古老很古老的初代神明所化，后来的神由天地孕育却也只是掌握了太阳的部分能量。”

　　“在我的世界也有相关的传说，夸父的眼睛化作了太阳的和月亮，你说我们看到的月亮是同一个吗？”

　　“我也不知道，世界之大，茫茫星海，我们只是其中的沙砾，能窥视到一角就是极其大的智慧了。”

　　“每个世界都会有神仙吗？”

　　“神与仙是不一样的，最开始的仙族为天道以扶桑神树所造，神由天地孕育而声为古神，之后的仙神就是人心所化，人相信仙神存在，那仙神便一直存在，你的世界最开始一定是有过仙神的，也许是世界无法负担，仙神消失了，也许是仙神不再轻易出现了。”

　　“负担？”

　　“天地间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灵气有限，每出现一位仙神就要消耗许多灵气，每一位仙神都是珍贵的。”

　　“所以才有了仙神消散之后回归天地是说法是吗？”

　　“对，取之于天地也还于天地”

　　“仙神，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们都是秩序的维护者，也是命运的拥护者，天道早已定好了一切，我们不过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而已，只是这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如蜉蝣比之人类。”

　　“我没有活过那么长，仙神的感受也许我永远不会体会到，你说，这个世界的人能见到仙神吗？”

　　“仙神是无法降临人间的，而且仙神在人间随意使用法力会被天道惩罚，人实在是太脆弱了，但人间会有灵物化形修仙，也有驻守人间的小仙，山有山神，河有河神，土地，灶王爷，他们都是仙，偶尔会显现人前，就是人常说的神迹。”

　　倾天辰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谁在他肚子上的人，眼睛已经闭上了，嘴角还有糖衣，他现在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他笑了笑喃喃自语：“如今的仙已经不是一开始的仙族了，而且比之于仙，神几乎与天地同寿，职责在神便一直在，许多古神有了继承人之后都是自愿消散的，甚至他们会自己找继承人，千万年时光已是很久，再多，神的容颜不老，心却已经老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本就是天道为了仙神所设，这样就不会显得时间太过漫长了。

　　春去秋来，大地显现出颓废姿态，生命进入了终末之期用此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冬季。

　　沧月皇宫，死寂的冷宫寒风吹过残缺的瓦片显得更为诡异了。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嫁衣，乌黑的长发及地，她并未梳发也未上妆，明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这个皇宫。

　　宗政宸涓醉醺醺的，她今日并未喝下许多酒，只是自己想醉了，宫门口上还挂着两只人皮灯笼，那灯笼是将人脸上的皮连着头发一起剥下来的，比从背上或者腹部大腿取皮难得多，但同样，这样做出来的灯笼可以看见死者生前的样子，两只灯笼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发丝也在空中打结，笼中幽暗的烛火即使在阳光之下还是显得诡异。

　　她跌跌撞撞的拍开大门，入目的即使满地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巨大的银杏树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秘密，树下的古井之中也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和无名之辈。

　　树上的秋千还在，彩色的麻绳随着秋风在空中荡啊荡，宗政宸涓脱下鞋子，赤足踩上了秋千，她荡得越来越高，红色的披帛随风飘下盖在了那口枯井之上，她裙摆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阳光照射下，她的眼睛变成了大海的颜色，已经腐朽的绳索终于断裂了，她摔到了地上。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她把手放在来人的手心里面，顺着他扶起她的力量站了起来，转眼一看秋千完好如初。

　　她赤足踩着落叶起舞，他吹萧为她伴奏，最后她躺在满地金黄的落叶上，火红的嫁衣不知灼痛了谁的眼睛。

　　不求长相思只求长相守，朝朝暮暮与君共渡。

　　一场风吹过，什么都没有剩下，终究是一场奢望罢了。

　　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她的皇兄用举国之力为她准备了许多嫁妆，甚至亲自送她出嫁，可从盖上盖头那一刻皇兄就再未来见过她。

　　会江之水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江面横面最窄处为二百五十公里，两国在此处修建了会江大桥，江水两岸已经陆续有更多的房屋建造，越来越多的商人汇聚此处，此地也将成为天下除两国京都之外的最繁华之地。

　　公主出嫁不仅是两国建交也是这座修建了许久历经两国两代君主才修建完成的会江大桥的祭桥仪式，两国君主都会前往参与祭祀。

　　此时的东方无忧爬在修建好的观景台便，手在江水里面划来划去的，旁边的倾天辰一身小太监的打扮，容貌与他原本的容貌有些类似，他实在无法接受扮成一个太监，幻化了一个容貌就可以假装这人不是他了。

　　没办法，未成年的皇子是住在内宫的，尤其是皇后还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而内宫的男人除了皇帝就是太监了。

　　看东方无忧逗鱼逗得不亦乐乎，将人拉了起来，用帕子拭去冰冷的江水，将人手放在了腹部。

　　东方无忧将头靠在倾天辰的身上，两只手都毫不客气的放在他柔软的肚子上，将人冷的一激灵才毫不客气的笑起来。

　　“话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急拿神器？”

　　倾天辰将鱼饵料撒了下去，原本游走的鱼又游了回来，这人用手逗弄半天总不能让鱼空着肚子回去：“仙界又不是都是废物，我父帝虽脑子不行，但母后却是最最聪明的，杀不死困住总还行的，注意些别让魔气侵扰就行，两界时间不同，在人间我们有很长时间，你刚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不要将公主和她皇兄有问题的事情告诉父王，免得他戴绿帽。”

　　“两国和亲是大事又加上了祭桥这件盛事，就是你父王知道也不会停止的，何况不要小瞧帝王的情报网。”否则他也不用千辛万苦养出一个人的身份慢慢走到他身边。

　　“行吧，还好我是从母后肚子里生出来的，有些举动只是觉得我早慧，不然我可能早就死翘翘了。”

　　倾天辰将他已经回暖的手放在火炉上烘烤“不会，我会保护你的。”

　　东方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起雾的江面：“我来之前听到一个老妇给小孩讲故事，她说：海中有鲛，人身鱼尾，容貌甚美，落泪成珠，歌声诱人，却以食人为生，双手更是可以将月华纺织成纱，传闻她们都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可惜已经灭族了，不然我真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