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我和你的距离》是西七七呀

16、老当益壮

　　事实确实如此，“老中青”对上“云胡都喜”，21分制的三人球赛，干了个“21比15”，“云胡都喜”变成了“全都不喜”。到底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一下子就暴露了配合和技术上的短板，即使在体力上占据优势也还是不得不服输。
　　胡默脸都快要绿了，本想着这里算是他的地盘，能在这里一雪前耻，没想到那两个中年大叔直接带着陈佩乔起飞。蜚蜚还在场边笑，一看到陈佩乔赢了后奔向笑靥如花的她胡默就很气愤，直接想离场，却被江翔叫住。
　　比赛全程采用淘汰赛制，输了一场直接出局。
　　江翔跟胡默说：“你代替我打吧，我这腿脚不便，下一场就不好再上场了。”
　　蜚蜚拉着陈佩乔一起过来，说：“胡默你帮个忙，我爸他确实不方便。”
　　“云胡都喜”队里的三个男生，数胡默最强，他能加入自然是最好。但刚刚输了的胡默面子还没拉下来，很是傲娇：“你们这是求我啊？”
　　陈佩乔想起以前，父母还在时他偶尔也会这样撒娇的，真好啊，现在竟然是换他去看着别人撒娇，而他则要柔和宽慰：“对啊，我陈佩乔求你，求求胡默和我们组队，带我们赢到最后。”
　　蜚蜚也难得见到陈佩乔这般哄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如果是邱冬意这样说可能陈佩乔早就拿球砸他了。但在这里，在和蜚蜚一起面对时，往日也会在场上发脾气的他很是平静包容，仿佛她是一汪水，他跃入其中，也跟着一起变得柔和。
　　潘云安推了胡默一把：“老胡你就去吧，别再装了！”
　　如果不是他们拖了后腿，凭借胡默的本事应该还是可以再多打几轮的。打球嘛，图个开心。他们不是专业体育生，让陈佩乔和胡默两个专业的去玩好了。
　　傲娇的胡默见好就收：“好吧，是你们求我的啊！蜚蜚师姐，我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啊！”
　　康济民甩了个球过来：“喂！靓仔，还打不打啊！”
　　潘云安跟着江翔和蜚蜚到旁边观赛。潘云安记得这个师姐，初中时他曾和蜚蜚同校，那时胡默还在隔壁学校，经常过来他们初中玩。
　　潘云安问：“蜚蜚师姐，你觉得胡默未来会成为很厉害的职业选手吗？”
　　蜚蜚看看在准备继续大展身手的胡默，说：“会吧。”
　　潘云安又问：“那陈佩乔呢？你觉得他也会成为很厉害的职业选手吗？”
　　蜚蜚几乎没有半点迟疑：“会。”
　　“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工作人员哨声吹响，陈佩乔跳球拿到进攻主动权。蜚蜚指着场上奔跑的男生，说：“因为比赛开始了，有比赛打，有球可以打，就有成为职业选手的机会。”
　　潘云安看着眼睛里似乎有闪亮光芒的蜚蜚，忍不住问：“蜚蜚师姐，你是因为觉得陈佩乔他打球厉害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场上陈佩乔投进一记三分球，引来场边观众欢呼，蜚蜚也欢腾起来鼓掌。等开始下一轮进攻她才坐下来，问：“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胡默不比陈佩乔差。”
　　蜚蜚看着场上虽然是第一次组队但配合很不错的两人，说：“可是我不是因为陈佩乔打球厉害才和他在一起的。”
　　吸引她的，远不止这一点，还有十五岁时为她解围的相助、温柔，去年在游乐园里同一首歌不同版本的演唱的巧合，重遇时他说要因为她而破的戒。
　　21分制的比赛很快结束，陈佩乔和胡默他们下来休息。蜚蜚给陈佩乔递水和毛巾，亲昵地聊天。他喜欢这里的氛围，平淡，纯粹，即使输了也不会觉得难过，只觉得这是人生必修课，得要开始下一场比赛了，不必在已经上完的课里再浪费时间。
　　潘云安把毛巾搭在胡默头上，说：“别看了，我给你打下手咯，你不要羡慕别人，你要珍惜眼前人。”
　　胡默扯下毛巾擦汗，小声骂道：“滚！”
　　潘云安笑嘻嘻地凑过去蜚蜚那边，跟陈佩乔告状：“师兄，胡默说下一场他要打得分位，让你不要投射了，他来，他要做场上最靓的仔！”
　　蜚蜚替陈佩乔答应：“好啊！我们陈佩乔同学，也要学会怎样做一个好的助攻。”
　　真正优秀的篮球选手，不是只看个人得分的，也要看他为球队做了多少贡献，看他有多少个成功的助攻。
　　第三场比赛，陈佩乔真的没有再投射，全部投射机会都给了胡默。胡默手气正旺，逢投必中，引来对方双人夹攻，陈佩乔适时过去帮他分散火力，让他能找到机会出手。最后比赛以三分优胜，顺利挺进下阶段。
　　再下场边休息时，胡默累到直接喝了一整瓶水，缓过来了说：“不行了不行了，这种单一得分点的打法要累死人，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们不知道对面那两个壮汉刚刚把我夹攻得多紧，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为汉堡包里的那片肉了。”
　　陈佩乔笑笑：“行，下一场我们几个轮着来，有机会就出手。”
　　康济民瞥瞥这些小年轻，和江翔说：“后生人啊，真嚣张哦！给点机会我们这些老人家吧，场边观众也想看看老男人得分的。”
　　陈佩乔说：“那等下就看康伯表现了！”
　　老男人康济民表现很不错，不愧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似乎有天然的优势。陈佩乔和胡默也是越打越得心应手，好像他们早就应该组队成为并肩作战的队友。
　　潘云安和蜚蜚一起去买水，路过运动场另一边的女子组比赛。他本以为蜚蜚会停下来看看女子比赛的，没想到蜚蜚似乎并无半分波澜，她快速买好水，拎着袋子快步往回走，倒是见潘云安停在了女子组赛场外，问：“我先回去？”
　　就像很多女生喜欢看男生打球那样，也会有男生喜欢看赛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孩子们，蜚蜚只当潘云安是看到了眼前一亮的女孩。
　　潘云安却问：“蜚蜚师姐，你不再打球了，不觉得可惜吗？”
　　蜚蜚先是一愣，而后笑开，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这些事了，连她自己也快忘记，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上过场打过球。
　　她挑挑下巴，示意那边男子组比赛方向，说：“确实有点可惜的，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打篮球超级厉害的男朋友。”
　　生命是一个圆环，失去的，总会在下一个街口得到补偿。

　　“老中青”队获得第四名，一行人欢欢喜喜地合照。
　　只有胡默心有不甘，他本不是这个队伍的，半途加入，最后合照时又闹起了小情绪，气得最后陈佩乔忍不住直接上脚踢他一屁股：“打了这么多场了还闹脾气，小心回去我和你们队长说！让他好好修理修理你！”
　　胡默看向蜚蜚希望她管管陈佩乔，蜚蜚却帮里不帮亲：“有道理，坏脾气就是要早点治理。”
　　康济民和江翔在那边招呼他们快点过去拍照，老中青，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随意搭配合照。
　　胡默换个角度挑事：“陈佩乔，你看你冬季联赛时还是全国第三，来这里打个校园比赛居然只有第四名，你退步了啊！”
　　陈佩乔知道他只是打打嘴炮，便故意气他：“对哦！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对比一下，好像也就只有队友不同，胡默你退步了啊！全国第三都被你拖后腿拖到了全校第四。”
　　跟蜚蜚玩多了，他好像也跟着变得逻辑鲜明，巧言善辩了。
　　胡默气得不轻，扬言要走。潘云安拉住了他：“康伯说今晚请吃饭，你不一起去哦？”
　　“能吃是福，不要浪费。”
　　陈佩乔说：“对呀，被我们气到这样，你不多吃点补回来啊！”
　　第四名的奖品是保温杯和护腕，江翔把他的那份送给了胡默：“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吃的是椰子鸡火锅，康济民举起装着果粒橙的杯子，庆祝：“恭喜我们老中青队喜获第四名！”
　　胡默嘀咕：“第四名有什么好庆祝的哦？”
　　康济民敲他脑袋：“你懂什么！在柏溪的民间比赛里，能拿到奖品就已经很厉害了。”
　　陈佩乔和江翔碰杯，以示赞同。这次来柏溪前蜚蜚就说过了的，在柏溪这里，卖猪肉的大叔的实力可能比他们学校的正选球员更厉害。今天这句话得到了验证，听说最后夺得亚军的那个球队里就有一个是卖猪肉的大叔、一个是大楼保安大叔。
　　被教育了的胡默乖乖吃饭。
　　江翔举杯：“祝愿在座的几位小朋友未来能继续在球场上发光发热。”

　　陈佩乔在年初三回苏和，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但舅父那些还在，过年了他总得要回去看看。
　　蜚蜚给他准备了一些本地过年会吃的糖冬瓜、糖金桔等，满满一袋，让他回去能拿去拜年。
　　回家路上，陈佩乔回想这两次来柏溪的收获。若果说第一次来是学会了要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不要轻敌、戒骄戒躁，那这次来就是学会了要多点享受比赛，人生能打的比赛打一场少一场，即使老了到了康伯那样的年纪，能上场打球也是莫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