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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30 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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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踢踢踏踏,白明咬着一支山茶花,踩着舞步过去,笑着朝凌封打招呼,惊讶的花朵掉在手里:“主人怎么回来了?”

      “太闹了,回来清净会儿。”凌封扯掉领结,丢给白明,拈起他手里的山茶,狠狠深呼吸了一口,在白明脸颊印上一吻,“乖狗,很香。”

      凌封拍拍白明的脸,略过他,走去按下电梯,回楼上泡澡。

      凌封受邀参加共和晚宴,这个时候应该才另一边才对,可歌舞升平时,冒冒失失的政二小姐打翻红酒,拙劣的计俩被凌封一眼识破,拉着身边的阿虎往前挡酒,青花白的西装裹得完美,一滴红酒都没沾染。

      直到阿虎也出现在白明视线,藏青黑的西装上带着西钻,白色衬衫红一片粉一片,走进之后一股酒香。

      白明的笑容并未收敛,反而笑的更厉害。

      他‘失踪’的这些年,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座居住区里从不出去,凌封有事都会带阿虎去,白明开始还有些不满,今天看到阿虎吃了瘪,心里开心极了。

      白明没什么恶趣味,连同对阿虎的厌恶也逐渐消失,但看现在这一幕,心情会好很多,比他练习跳舞勾引凌封还要有意思。

      他盯着阿虎,将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扣的整整齐齐,一双长腿还暴露在外面,白明将领结丢给阿虎,“敢胡乱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白明完全没那精致绅士的模样,更没有在凌封面前的乖觉。

      阿虎无奈笑笑,“白爷,我得去服侍封爷洗浴。”

      这几年,凌封好像默许了阿虎越界的关系。三个人不提,就这么过着一天又一天。白明从刚开始的龇牙抵触,到现在顺其自然地接受,并把自己放在主子的位置。

      他想,反正他在封爷心里一定是比这半路杀出来的愣头阿虎要重要的多。

      是阿虎,总比是那群动歪脑筋的女人强。

      白明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拿去一旁的平板滑来点去,大概是某些*趣店。阿虎没上电梯,而是转身去到一侧的衣橱边,选了双白明常穿的软拖,上面带着飞舞的羽毛,洁白极了。

      “还有事?”白明看到走回的阿虎,手里拎着双鞋子。他不解地看阿虎蹲下身,把拖鞋套在他脚上。

      “……”特么的阿虎是不是有病!

      吓白明一跳,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阿虎说:“大厅没铺地毯,穿着鞋会好点儿,下次练习……咳,那个……去楼上吧,要么在休息区也行,您多注意身体。”

      然后站起身,留给白明一个背影。

      白明:“……”

      这孩子吃错药了。

      他不会看上自己了吧?他不止想上封爷,还想上自己?!白明警铃大作,缓了会儿,才踩着拖鞋往楼上跑,连电梯都忘了。

      凌封坐在室内的泳池里,身上一丝不*的游了一圈,靠在边沿闭着眼睛享受着音乐,在他身边是另一道身影,弄脏的衣服丢进衣车,阿虎为凌封按摩着太阳穴,温暖的氤氲雾气打在整个空间,如同走入盗梦。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但不是找代|孕。”凌封的声音很淡,足够靠近的两个人听清。

      “封爷,您要为自己和白爷想想,现在有您护着他,可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之后,怎么办?”眼见封爷逐渐接近四十岁,这片区域几乎没有几位能活到四十岁的家主,没有后代的权势一旦老去,就会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大鱼。

      凌封没有女人,没有孩子,组织褪去,早在几年前就成了半养老状态,可架不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有人真的想搏一搏,他们这些留下的人全部都有危险。

      发丝上的水珠落在锁骨,凌封不以为意,手指继续点着水,“不还有星星那俩吗?有白明,你。你们还年轻,事务交给你,凌家交给白明。怎么,是你们不给我养老?还是说你们倦了。”

      “封爷……”

      “好了,再催,我就真去找女人生孩子了,这样满意吗。”

      “不行!”阿虎的拒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有人冲进来,声音回荡,溅起水花,两人中间隔了个只穿着长长白衬衫的漂亮男人。

      他刚靠近,就听到两个人低语着什么,听清了才知道阿虎在劝封爷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一个下属凭什么左右封爷!

      白明拧着眉,拽开阿虎的手,捧着凌封的脸,居高临下地瞪着这张依旧昳丽的脸,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我默许阿虎的存在已经是我的极限,您还想干什么?啊!封爷,是不是我乖顺地雌伏久了,您忘了我才是主导者!我不同意谁都别想再碰您!明不明白!”

      阿虎震惊的眨眨眼,往后拉开一点距离。

      空气安静下来。

      白明没等到回答,突然想到自己说漏了失忆的事,有些慌,但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强压着镇定,想着死就死吧,说出来痛快了。

      反正就是要赌这些年,封爷石头心肠会被捂热。

      凌封仰着头,眼尾被热气腾腾的水雾蒸的通红,他不怒反笑,袖长手指握住白明的手,将他的指尖放到唇边,印上一吻,然后捞进怀里。

      像是在哄着他。

      白明身上的衬衫被水浸成了半透明色,凌封的手臂箍着白明的腰,下巴磕在他的肩膀,在白明怔愣之际,带着宠溺说:“都说别提这件事,看,惹得乖狗都龇牙了。”

      凌封拥着白明,向阿虎伸出手。

      阿虎自觉靠近,将这只手贴在脸庞摩挲着,“对不起,封爷。可是,这片区域没有您的直系亲属……您”

      白明本来消下一点的气又被点燃,在池水中转身,反手给了阿虎一拳,“你给我闭嘴!你什么身份!”

      他已经忍住不嫉妒了还要他怎样?!这人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封爷?现在怎么和组织上那些老东西一样想让封爷娶妻生子?!是不是活腻了!

      在水中没有着力点,白明这一拳并不重,反而上位者的压制感十足,阿虎像被打懵了走了神。

      他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逆来顺受,这时候也一样。

      阿虎不说话,只看着凌封。

      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

      凌封不想看内乱,更不会逼着谁对谁道歉和好什么和平相处。他贴近白明的后背,收回手,顺毛一样抚着,咬住面前的耳垂,向前挺了挺腰,“你刚说,谁是主导者。”

      白明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压制着的恐慌与气愤,一点情|欲都没有。他缓了几口气,最终也只能咬咬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是您,主人。”

      凌封给他台阶,他要适当的下。

      三个人几乎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有些无可奈何,说到底,他们的关系基于深陷泥潭的经历相似而抱团取暖来的,他们因凌封而活着。

      可凌封不一样,没有人救赎他,他是一个人从地狱里爬出来,他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可以踹开任何人。

      白明和阿虎担心的正是这个,他从小长在凌封的羽翼下,和后来的阿虎不一样,他虽然比阿虎大两岁,但没有阿虎想的长远,

      凌封摸摸白明的脸,从身后圈住他的肩,“乖。”

      阿虎自觉地走上露台,擦干头发,穿上长裤,遮挡住迷人的腰线,然后推着衣车走远,摁下铃,将换洗衣物交给佣人。

      “好了,他从来都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凌封吻他的耳垂,嗓音带着性感意味,白明听得耳朵发热变红,不知名的地方终于开始反应。

      白明感到凌封的手在哪里碰了一下,像解开了封印一般,他猛然转身,紧紧箍住眼前的人,熟悉的味道令他抓狂,白明撕开伪装多年的面具,抬起那双长腿环住自己的腰,几乎没有准备地像饿狼一样侵略进去,“封爷,我不知足,对吗。”

      凌封“唔”了声,勾住白明的脖子。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像白明给予他第一次一样,默许这个男人再次胡来。

      阿虎去取出另一套白明常穿的白色浴袍,走近,放在池边的藤椅上。交缠的身影在白雾中也能看得清楚,他日思夜想的唇,正吻着另一个人。

      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内心不会有什么波澜,考虑到池水温度,阿虎换了边桌的酒,打开更合适的香氛机,改了更符合气氛的音乐。

      在凌封亲口说‘可以’之前,他不会像白明一样强要他。

      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

      阿虎忍受着身体的反应,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正当他和从前一样要离开的时候,顿住脚步。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

      凌封在稀碎的喘|息声中叫了他的名字。

      阿虎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是不是幻听了,他觉得身体发热得更加厉害,要赶紧离开这里,又不能太狼狈……

      他勉强集中精神,却控制不住返回的步子。

      “封爷,您还想别人?”白明将凌封摁在池边,冲力更大,后背即使被护着,也硌出一道红痕。

      凌封脑袋里几乎被白明剧烈的动作冲击的迷迷糊糊,思绪也混乱在一起,觉得浑身力气都软下来,只能给白明抱着契合的严严实实。

      忽然,一双手护住那道红痕的位置。

      一道声音凑近,哑得不成样子。

      “封爷,是您喊我。”

      - 2 -

      九年后。

      传闻中金盆洗手的杀人魔有了个孩子,那曾经固若金汤的凌姓居住区成了座巨大的游乐城。

      随着时间更迭,共和平息了这座区域的头目,小魔头从来彬彬有礼,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别人问他关于父亲母亲的事,小魔头会笑得温柔,看起来非常真诚地说他有一位很好的父亲和两位厉害的叔叔,有姑姑,还有……冷冰冰的‘母亲’。

      大多数小朋友们听了没有嘲笑,反而觉得小魔头可怜,在他幼小学生时代给予了很多照顾,成了整个学校的掌中宝。

      小魔头总是笑着,眉眼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这总会引来那些有低俗癖好的人的目光,那些人没机会对他下手,便将手伸向了他周围的同学。

      春游,主副两位老师返回车上取东西,生活老师和几个高年级孩子玩得开心,连同保卫都陪着折柳编制草环。

      走远的三个人在小溪边捧着蝌蚪,一回头,人少了一个,没觉得奇怪,半天看到不远处草丛里的异响,吓得打湿校服,磕磕巴巴念:“快来,老师!老师呢?”可这小同学害怕,声音太小,蚊子哼哼似得。

      平常胆大,招猫逗狗捉鱼,遇到事了到底是小孩子。

      小魔头抬眼望去朝草丛方向,隐约看到是成年男人的身影,能微微听到小孩子唔唔的声音。

      他有点熟悉。

      这让他想到漂亮叔叔引诱父亲,小球塞住叔叔嘴巴的时候,也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摇摇头,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带着没褪去的奶声童音对身边的笑小伙伴说:“我们去找老师。”

      刚迈出一步,小魔头身形一震。

      到这时候了,还想着让他们逃?真是个滥好人!

      有微弱声音断断续续从那边传来,“白君……凌白君!快跑……有坏……”

      人……

      程玉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来人。

      这么快?!

      比他见到第二个世界的两位父亲更让他瞠目。

      “白……白…白君?”

      程玉刚挣扎着吐出遗留的布条,装模作样喊了一句。

      “白君……呜呜……”

      他了解这个凌白君,准确的说,是这个‘小魔头’。

      他总是接近不了他,总是感觉友情中间隔着河海。他想让他们的关系再近一点,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救命之恩。

      小魔头十万分的安全,那只能在自己身上想办法……

      他让父亲调查小魔头的家庭,发现他和自己很相似,这更令程玉疯狂。

      他缠着父亲,把‘乐正玉’改回自己原本上一世的名字,用普通的身份转进这所学校。不论是姓乐正、还是姓沉,或是程,他都是父亲的孩子,想改了等身体成年再改回来不就好了。就这样,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小孩。

      他活了两辈子,心智虽然有三十几岁,可身体躯壳还是孩子,他想找到合适的朋友,根本天方夜谭。

      直到小魔头的出现……

      当他知道小魔头的父亲有那种经历,卑鄙地拿来做接近他的局。

      他要赌,凌白君一定会来;他也赌,凌白君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如果赌输了,小魔头不会来救他也没关系,他照样能解决这个肮脏的麻烦。

      倒在草丛里的程玉身上的藏青色小西装校服弄得乱糟糟。

      算好的时间并不顺利,他担心凌白君发现端倪,心里第一次这么慌。

      中年男人以扭曲的姿势倒在草地上,腿上鲜血横流,淌入土地的血液刚接触就周遭死了一群蚂蚁。

      旁边还倒着刚才一起捉蝌蚪的小同学,晕血。

      小魔头手里握着通话手表,表盘上是十公分长的密密麻麻的刀片状章鱼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滴血不沾。

      他软嫩的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的掏出口袋巾,擦擦上面不存在的血,摁了一下重置键,然后用口袋巾包着,再次慢条斯理地装回上衣口袋里。

      小魔头想,这是小叔叔送他的礼物,还是不要当成一次性玩意儿的好。

      然后垂眼看地上的程玉。

      程玉赶紧换回惊慌失措的神情,大大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凌白君蹲下身,第一次收敛笑容,伸出嫩生生的手,摘掉程玉头发上的草叶,然后检查他衬衫的扣子,手伸到程玉裤子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在程玉紧张的视线下,最后还是在下面摸了摸,确定系带绑的好好的,凌白君算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被推倒吓着了。

      凌白君拍拍程玉的脑袋,说:“程玉,起来,没事了。”

      程玉学着胆怯的模样点点头。

      跑来的安全员和老师们报了警,并联系了三个小孩的家长,在车上安抚好一会儿,另一个老师犯了愁:“这程玉家长在国外,回不来怎么办?童年时期的心理最为重要,身边怎么连个亲属都没有啊,唉。”

      “刚来的时候好像就没见过他家长,全是管家来办理的入学,挺可怜的。”

      “能上这里的学校可怜什么,就怕是个私生子,大人都不敢露面。他小小年纪长成这个模样,和凌白君差不多,却没有凌白君的家世,迟早沦为……”

      “你快别说了,传出去你的工作不想要了?”

      另一个老师住了嘴,房车的门并没有关,会有声音传进来,程玉低垂着脑袋,软软的头发遮住眼皮,手指拨着衣袖,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白君的父亲没有来,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来的是他的两个叔叔。

      螺旋桨停下,从私机上下来一位穿着白色休闲装,带着贵价的首饰,皮肤白的像白皇后一样的男人,随后是另一个干净清澈像大学生一样浓颜的男人,时光仿佛在他们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白皇后收起防风镜丢给阿虎,看到凌白君之后就朝他跑过去。

      “君君,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事?吓到没有?对不起,叔叔来晚了。”白明蹲下身,把凌白君转了个圈检查确定没事,才算松了口气。

      阿虎站在他们一步外,同样担心的看着凌白君。

      凌白君伸出小手,捋了捋白明没来得及整理的头发。然后看了看斜对面学校房车上的表盘,叹气说:“白叔叔,距离老师挂电话才七分钟。”

      意思是:叔叔,您们已经飞疯了。

      白明心有余悸,侧过头训斥后面站着的阿虎,“干什么吃的都七分钟了才到,回去重考PPL&CPL,君君要是有点什么,拿你去喂小封的崽子都不解气。”

      阿虎没有反驳,他同样害怕。

      反观凌白君的父亲,凌封本人,接到电话只是不咸不淡的安排两人过去看看。凌封最知道凌白君的性子,这种小事,大概只有白明和阿虎着急上火。

      凌白君主动抱抱白明,小手拍拍他的背。

      他知道自己是克隆下来的基因,有父亲的,有白叔叔的,或许也有阿虎叔叔的吧?他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爱很单薄,但对白叔叔和阿虎叔叔是例外。两位叔叔对自己的爱是溢满的,填补了父爱的空缺。

      白明抱着凌白君,阿虎去找老师和警察了解完事情始末,心理医生建议三位同学需要家人陪伴一段时间,以安抚情绪,以免落下阴影。

      阿虎整理好凌白君的小书包,“走吧,我们回家休息。”

      凌白君点点头。

      当白明他们往私机走去,突然,“凌白君。”

      一道小小的身影挡住他们的路。

      是程玉。

      程玉扬起小脸儿,满是泪痕,一双大眼睛红通通的。

      “白君……你能不能,带我回家……回你家……”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我不想一个人回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害怕,白君。”他很会装无辜可怜,利用小孩子才有澄澈的眼眸作为一种武器。

      程玉的管家赶来,在两步后尴尬地笑笑,不敢插嘴。

      “不好意思,我们不”白明刚要礼貌拒绝,怀里的凌白君发了话:“白叔叔,带他一起吧。”

      白明和阿虎冷下脸,他们对外界的事物向来敏锐。下意识觉得,这孩子不是他们看到的模样。

      凌白君在白明脸颊吧唧一口,“白叔叔最好了。”

      糖衣炮弹。

      - 3 -

      成功了。

      凌白君带程玉回了家。

      “哇,你家好大啊……”

      “这是我父亲的家。”

      “你父亲的,不就是你的吗?”程玉咬着吸管,有点费解的问。

      程玉不太能理解凌白君的话,因为他的父亲们相爱很多年,如果按笔记与书来看,应该不止四十多年,他们可以为对方堕落,为对方而死,为对方守尸,大概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才走进了莫比乌斯环的时空中重新相爱。

      后来的父亲们是疼爱自己的。

      哪怕之前……乐可……之前?

      程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位顶着另一张脸的父亲,恍然大悟。

      是凌白君的父亲在漠视他。

      “白君,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尽管在这里住下,叔叔们只是担心我,不会说你什么。”

      “那你父亲呢?”

      “他不会管我,”凌白君的眼眸有些暗,在家里不想保持微笑,“他从来都不在乎我。”自己的出现,只是用来堵住那些想争夺上位人的嘴。

      他不知道怎么会跟这么一个同学说这么多。

      程玉的这张小脸蛋似乎有种魔力。

      能让凌白君坦言。

      两个不像孩子的孩子伪装着小朋友的行为,在一起摘花,摸鱼,抱着小封塞洞里找高尔夫球。

      “怎么会呢?你父亲一定很爱你。”

      而且,凌白君的家人也一定十分相爱吧?凌是凌家家主,白是那位白叔叔,君在山君里是虎的释义。程玉想。

      “我的父亲们以前养过一对孔雀,又白又胖,尾翎又长又漂亮。”程玉摸着小封,还有小封的崽子小花蛇们,回想着。

      “父亲…们?你不是私生子?”

      “不是啊,他们可好了。所以我的诞生就是个意外,在他们二人世界里我跟个捡来的孩子一样,反正我受不了他们腻腻歪歪,就跑出来了。白君你看啊,我都那样了他们都不来找我。”

      “……那你是他们亲生的?”

      好像所有孩子都是父母亲生的,只有他自己不是。

      程玉瘪瘪小嘴,捏着一条小花蛇,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我是机器生的,是个很大的蛋。”

      “蛋?”难道和他一样是……不会这么巧,哪有那么多例。凌白君打消念头,继续听程玉讲。

      “是啊,我爸爸不止抢我父爱,还抢我原始的家,把孕育我的那座‘蛋’改成了孔雀窝,里头还住猫,这不是换着法的不重视我吗?我再不离家出走还呆在家干什么……”说到这里,程玉是真的难过,眼眶蓄满泪水。

      远在家里的乐可和程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段话的信息量巨大,凌白君对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程玉越发好奇,小小的心脏泛出涟漪,一双眼睛格外的亮,“你是基因克隆体?是在机械液里长大的?”

      他们是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白叔叔不是说过这项技术是属于一个金盆洗手的年轻人吗?有价值的数据不都在那个人手里?怎么会有第二例……

      程玉拍手欢呼,小蛇掉到脚边,“哇白君,虽然听不懂,但我觉得你好聪明。”可是凌白君的小脸上写满复杂,最后看向程玉脚边的小蛇们。

      正常的孩子怎么会像他一样不怕这些毒物?正常的孩子怎么会接近他,敢独自来父亲的居住区?虽然自己也是孩子,可这个程玉……

      凌白君刚敞开的心扉瞬间关闭,冷成寒冰。

      他收起常有的微笑,退后一步。

      “你不是程玉,你叫乐正玉。”

      乐正世家,东南亚的另一个与世无争,无人敢争的族群。凌白君的出生,就是那家科研狂魔老四之手……

      程玉抹去那些天真,挂上不属于小孩子的神色。

      “凌白君,我是来做你朋友的,别这么敌视我。”

      是吗?用那么不入流的手段来接近,是来做朋友的?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乐正玉。”

      程玉站起身,笑着向他伸出小手。

      “很高兴认识你,君君。”

      “……滚。”

      这大概是凌白君九岁以来第一次说脏话。

      在看到凌封回来,并从副驾取出一捧稀有花束时,凌白君脑子里的线绷紧。

      凌封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像二十多岁,举手投足和十几年前的他大不相同。凌封对白明和阿虎永远温和,他的感情不像白明那样炽热,也不像阿虎那样内敛。

      要说相似,大约和暖春的微风一样,与山涧溪般细水长流。所以,在别人眼里,凌封总是薄情。

      但在凌白君眼里,是另一番模样。

      就像现在这样。

      年年月月天天,没完没了。

      大概……被爱着的人都不会变老吧?

      依旧,花是送给白叔叔的,吻也是。

      阿虎叔叔什么都没有,自己也是。

      真是够了。

      凌白君磨磨牙。

      又磨磨牙。

      “程玉。”

      “嗯?”

      “我要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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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 30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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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还是申不过,作者已摆烂……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