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至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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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越来越低，人们穿得越来越厚，叶之助穿着黑衣黑裤，往阅览室走。
走到一半，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之助。”
至善？！
叶之助猛地抬头。
不远处，周至善手里提着袋子，正笑着向他招手。
他笑了下，点头朝对方走去，问:“至善，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周至善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睛，又见他穿得这么单薄，便立马把袋子递给他，“送给你。我就知道你天冷了也不知道加衣服。”
叶之助注意到她手上的细小伤口，很明显是针戳的。
他眼神微变，没接围巾，把周至善带到人少的草坪。
隔着草丛，纪非言听见两人的对话声。
正打算起身离开，叶之助的话却把他钉在原地:
“至善，你别在我身上花时间了！”
周至善笑容凝固，不过很快又抬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笑。殊不知，这笑容在叶之助看来无比勉强。她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再争取一下呢？”
叶之助俯身，对她说:“至善，你已经在我身上耗这么久了，再耗下去不值得。”
“不！”周至善望着他，眼中全是敬仰与爱意，“你值得的！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至善，你为我做的那些，我都看得见，”叶之助无比认真地说，“很感谢你能喜欢我。”
周至善头发微乱，思绪不宁，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叶之助忖量片刻，有些犹豫，说:“还差一点可以明确的东西！”
另一侧，纪非言神情微变。
抬头看天，低头时又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好像刚才的神情变化只是错觉！
就算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叶之助也不想再耽误周至善。
周至善沉默了会儿，又仰头，笑看着他，感叹道:“你总是这样，对我这么好！”
叶之助观察着她的神色。
周至善难受至极，但还是笑着看他，问:
“你喜欢的人也跟你一样善解人意、温柔至极吗？”
叶之助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她眼中的自己还这么好！
过了会儿，周至善感慨地说:“……其实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我也会很喜欢你！”
叶之助有些怅然，又有些惊讶。
周至善紧了紧手提袋，故作轻松地对他说:“谢谢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虽然没追上你，但我也从中收获不少，你带给我的，远比我失去的要多！所以你用不着自责，也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做出些什么事来。”
“……嗯。”叶之助思绪万千。
看了眼围巾，周至善觉得可惜，她深知叶之助绝对不会接受这条围巾。她说:
“那我回去了。”
“嗯，”叶之助情绪不明，“我送你到校门口。”
周至善婉拒，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叶之助静静看着周至善一步步地远走，看着她在背影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前时，又跑回来，站他面前，说:
“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和你一样好的人！！”
无比真挚！
纪非言怔住，没过多久，又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叶之助沉默着，深受触动。直到看着周至善彻底消失，才转身往竹林走去。
刚绕过草丛，就看见站在竹丛边的纪非言。
纪非言侧头看着他，说:“你其实，……挺高兴的吧？！”
“我没有。”叶之助总觉得他有些幸灾乐祸。
“你就有。”纪非言语调上扬，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我说了我没有！”叶之助有些郁闷。
“可你明明就有！”纪非言往前几步，站他面前，“这不是你应该的样子吧？”
叶之助的手指紧了几分:“别说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纪非言立马辩驳:“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叶之助：“……”
沉默一阵儿后，叶之助看着纪非言，突然问:“不过，我跟至善明确界限，怎么感觉你有点高兴？”
纪非言：“……”
有吗？！不可能吧！不！叶之助不会说谎！那……我为什么要高兴？！为什么？！
叶之助看着纪非言自言自语，又一步步地走出他的视线。
走出几百米，纪非言突然停住，转身回看，满眼悔恨。
往回走，步子有些急。
回到原地。
叶之助刚才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
打开手机，看着叶之助的灰色头像，纪非言若有所思。
倏地，想起叶之助和周至善最初从阅览室那边过来。
于是，一步步地往阅览室走。
……到达阅览室外边，透过窗，看见叶之助正待在角落写画，大概是在备考四级。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忘了时间。
叶之助出来时，远远看见纪非言。
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想到刚和他产生矛盾，就没上前。
正在这时，纪非言已经来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走。
纪非言又只身站在他面前。
叶之助不得已停住，问:“你有事吗？”
纪非言点头:“我想和你聊聊。”
“下次吧？”叶之助商量地问。
“我想就现在。”纪非言说。
“行。”叶之助点头。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人少的地方，气氛无比沉闷，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头一回陷入这种氛围。
站了会儿。
叶之助打破沉寂:“你想说什么？”
纪非言站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面色诚恳地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叶之助知道他说的是刚才那件事。
“不！是我错了！！”纪非言站得笔直。
叶之助不解，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错了！
纪非言说:“我刚刚确实说话不过脑子，气势太凌厉了，让你误会。”
“不！你没错，错的人其实是我！是我不敢承认自己的情绪，”叶之助回答，“其实你说得很对，和至善划清界限后，我确实很高兴。”
纪非言又说:“……还是我错了。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我都不该这么激你，让你为此难过！”
“其实我也没怎么难过，……更多的是一种庆幸吧！”叶之助无声低笑，“为自己，也为至善！”
纪非言望着他，纪非言低叹:“……怪不得她那么喜欢你！”
“啊？”叶之助没听清。
“没什么。”纪非言不想多说。
“哦。”叶之助没多问。
纪非言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和你一样好的人。”
叶之助不知道该怎么接。
纪非言感叹道:“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莫过于此了吧！”
叶之助觉得周至善对他的评价过誉了:“她一直情商都很高，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
纪非言微不可查地摇头:“但我想，这句话她只对你说过。”
叶之助想了下:“这个我不清楚。”
纪非言突然好奇地看着叶之助:“刚刚那个女生是你去修手机时打电话给你的那个？”
“嗯。”叶之助点头。
纪非言不解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叶之助难得见他这么纠结。
“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纪非言问。
叶之助犯难。
不是吗？
周至善不仅知性得体，而且落落大方，对他也关心备至，确实是他所期待的另一半的样子。
是吗？
他问自己的心，他的心沉寂无声。
他说:“……不是！”
纪非言目光直直地盯着叶之助，看起来很好奇。叶之助也盯着他。
明明和纪非言近在眼前，可叶之助还是很没实感。
这一刻，他深切意识到——纪非言不染凡俗的超脱感，任何人都无法超越！
至少目前，他还没遇到一个比纪非言更出尘的人。
两人无声对视了会儿。
纪非言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无声无息地移开目光，叹息似地说:
“……这样啊！”
与其说是在回复叶之助，不如说是在回答自己。
猝不及防地，一阵尖锐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你是瘟猪！！”
两人望去。
一个男孩指着一个头上绑着两根红绳的女生，又骂了几句。
那女生当下就冷了脸，指着男孩的鼻子:“你家爸爸烂丝瓜！”
男生气急，破口大骂:“你妈烂贱人！在外面包养情人，一堆又一堆！”
女生怒目斜视，咬牙切齿地还击:“你没精，一辈子断子绝孙！”
男生气急败坏:“你个死肥猪！！”
“死肥猪”三个字很大程度地挫伤了女生的自尊，让她说出来的话更加肮脏。
骂着骂着，两个小朋友竟然笑起来，似乎以此为乐。
随后，又一扫刚才针锋相对的模样，手挽手走了，看起来感情很好！
看着两人的背影，纪非言推测两人正在读一二年级。但老实说，两人所骂的一些词汇让他极为意外。
叶之助也没想到现在的小学生骂人这么狠。
最后，不知是谁先低笑出声，两人一齐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至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