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叶周的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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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学校，叶之助接到叶周的电话。
电话接通，叶之助叫了一声:“爸。”
“嗯。”叶周回答。
沉默，长久的沉默……
叶之助忍不住问:“怎么了？爸。”
叶周说:“昨晚你妈给你留了牛肉。”
“嗯，”叶之助回答，“那我后”
“小助！”叶周有些紧张地打断他。
“嗯，怎么了？爸。”叶之助总觉得他怪怪的。
叶周又说:“牛肉放久了不好吃。”
叶之助低笑:“行，那我下午回来。”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叶周松一口气的声音。
“叮叮叮……”
预备铃响了。
“你快去上课吧！”叶周说。
“嗯。”叶之助回答。
挂断电话，叶周却盯着手机，陷入思考……
下午叶之助回家时，家里空无一人。
他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见牛肉。
把牛肉拿出来，解冻后，他开始切牛肉。
没过多久，叶周回来了。
走进厨房，他静静地看着叶之助。
“爸，”叶之助说，“饭已经熟了。”
“嗯。”叶周点头，只是看着他。
叶之助从冰箱里取出一块三明治，递给叶周，说:“爸，你先吃这个垫一下。”
叶周眼神微变。
叶之助又晃了晃三明治:“嗯？”
看着他为了自己不累，尽力弯腰和自己平视的样子，叶周眼睛一酸:“……小助，对不起。”
“怎么就对不起了，”叶之助连忙凑到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爸，你遇到烦恼了就跟我说，不要总忍着。忍出病来，得多难过啊！”
叶周摇了摇头:“不是的。小助，我确实挺对不起你的。”
“爸，你对自己有误会，你没有哪儿对不起我，”叶之助说，“你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误解自己。吃完饭你就去休息吧。”
叶周说:“不，小助，我不累。你不用担心我。有些事我想和你说。”
“嗯，”叶之助凝注着他，“爸，你说。”
叶周说:“我总是很任性，每次都是你来包容我。”
“没有任性。”叶之助立马说。
叶周打量着他，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小助。其实我知道，这几年你总带着我和你妈出去玩，你想让家庭幸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也是为了我。你担心我走不出来，所以想尽办法让我乐观。可我真的很不解风情，总是板着脸，总是你在逗我笑。”
“那不挺好的！能让你笑，也是证明我本事的一种方式，”叶之助说，“而且能让你高兴，我也高兴。以前你总在外地打工，也不喜欢开视频，我差不多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看见你，想逗你笑都没机会。现在你在家附近工作，我有这么多时间可以陪你，当然得让你开心。”
看着他，叶周眼神复杂:“可我，……都没能让你高兴！……”
“有的。爸，你误会了，看着你高兴，我也很高兴，”叶之助说，“你自己想想，这几年，你笑的次数、高兴的次数是不是比以前多？所以啊，我高兴的次数也多。爸，你别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我，你应该想想怎么让自己高兴。”
“你啊，……”叶周想了想，才说，“总这么为我着想！”
“我从出生起，你就为我着想，到现在已经为我着想了30多年。你这么疼我，而且你又为自己想得少，我多为你考虑是应该的。”叶之助目光深切。
叶周说:“……小助！”
“嗯。”叶之助点头。
“小助，其实我真的委屈了你不少，”叶周说，“我性子总那么别扭，有时候又暴躁。总是你在委曲求全。”
“爸，你有时候确实别扭。”叶之助附和道。
叶周惊讶地看着他。
“不过，你是别扭得可爱。”叶之助又说。
叶周更吃惊了，说不出话来。
叶之助解释着:“其实很正常，很多父亲都不善于表达，所以表达爱意的方式别别扭扭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尤其是你还在外地打工那么久，平时在工地上班也是兢兢业业地苦干，下了班就回去休息了，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机会跟别人多交流，不善表达很正常，特别正常！”
叶周怔了一下。
叶之助又说:“爸，你别总自责。”
叶周沉默了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点头。
……
叶之助洗着菜。
“对了！”叶周突然说。
“嗯？”叶之助停下动作。
“……我今天看见田鸢了。”叶周说。
叶之助立马担心地盯着他。他神色自若。
“爸，”叶之助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还好吧？”
叶周笑了笑:“嗯。”
叶之助稍微放松下来。
过了会儿，叶周又说:“我发现我还是恨她。”
叶之助忧心忡忡地盯着他:“……爸！”
“嗯。小助，”叶周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虽然依然恨她，但我发现，再次见到她，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了。”
“……嗯，”叶之助点头，“挺好的！毕竟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存在。”
“是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叶周说。
“嗯。”叶之助认可道。
“其实，小助，”叶周有些感慨地看着叶之助，“我想说，如果不是你，我的心境也不会这么快就平稳这么多。”
“所以，爸……”叶之助说，“你既然承认我的作用，以后你遇到了别的烦恼，就别总想着一个人扛、一个人煎熬。可以试着告诉我。虽然我也许真的想不到方法，但如果和我倾诉也能让你轻松一点儿，那我愿意随时听你倾诉。”
叶周怔愣片刻，才说:“嗯。”
叶之助真心为他高兴。
沉默一段时间后……
叶周说:“小助，你和阿纪都在一起10年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把他带回家了。”
“嗯？”叶之助眼前一亮，又连忙说，“嗯。我会和阿纪说的。”
说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叶周:“爸，你真的没问题吗？”
“真的，”叶周坚定地说，“我没那么脆弱。要不然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强大的孩子！”
叶之助低笑:“嗯。”
叶周说:“小助，还是让你们等了那么多年！”
“没事的，爸，你能与自己和平相处，比什么都好！”叶之助回答，“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和阿纪都只会为你高兴，不会觉得你哪里不对。”
“……嗯，”叶周感叹似地说，“其实，促使我能接纳你们的最重要的因素，不在于我自己，也不在于田鸢，而是你们——你和阿纪。”
叶之助静静地听着。
叶周说:“那年，你和阿纪站在小区楼下吹了很久的风。”
叶之助立马会意，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那个时候，我看得很清楚，阿纪很爱你，”叶周说，“而且通过他说的话，以及他的作为，我就知道，他对你的爱，可能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深。那天晚上，我把他的纠结、他的退让、他的痛苦、他的无私……看得清清楚楚。”
叶之助不敢想象，纪非言当时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他，又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可他偏偏……
他不敢深想。
叶周又说:“小助，阿纪对你确实是全心全意。你对他，也是这样。是你们这种双向奔赴、无时无刻不在为彼此着想的感情打动了我。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幸福下去。……小助，虽然你很好，也足够讨人喜欢，但再也不会有人比阿纪更爱你！小助，你相信我的眼光。”
“嗯，”叶之助回复道，“我相信你，也相信阿纪。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阿纪走下去的。”
……
“小助，还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叶周又突然说。
叶之助好奇地盯着他:“爸，你说，我听着。”
叶周紧了紧手指，又放松。
他笑了笑:“爸，没事，你不想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用逼自己。”
“你是我的骄傲。”叶周却说。
“啊？”叶之助满脸震惊。
叶周又说了一遍:“小助，你是我的骄傲。”
掷地有声。
这一次，叶之助听得无比清楚。
一时间，他欣喜得说不出话来。
叶周看着他，说:“小助，从小到大，你都特别懂事，特别善解人意。只怪我那时候不懂得珍惜，总辜负你的好意。我不识好歹！”
“爸，你别总说自己，”叶之助说，“虽然你夸我我挺高兴的，但你别在夸我的时候说你自己不好。你很好！真的很好！”
叶周说:“你总这么护着我！但我确实对你关心不够，就连你那时候被校园暴力了都不知道。”
叶之助愣住，眼神中闪过受伤，又很快恢复平静……
过了会儿，他又笑着，轻松地对叶周说:“……爸，其实我也没怎么被暴力。当时确实有同学欺负我，但我还回去了。他们也没再来招惹我。”
叶周却有些急切地叫了一声:“小助。”
“嗯。”叶之助回答。
“……你受苦了！”叶周面色沉重地说。
“啊？”叶之助看着他。
“如果不是那天遇到了你以前的班主任，我可能要被瞒一辈子了，”叶周说，“小助，怪我！我不够称职。”
“没有的，爸，”叶之助拉着他的手臂，说，“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你为了能让我不愁吃不愁穿，在外面打工累死累活的，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我也一直觉得你很伟大，明明那个时候被生活重压着，但还是抗住了压力。你很顽强，也很了不起！”
叶周看着他的手，沉默不语。
“而且爸，我不是自己能解决吗，也解决好那件事了。你不用自责的，真的，完全不用，”叶之助说，“更何况爸你又不知道那件事，如果知道了，你肯定会维护我的。甚至一定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不是吗？”
望着他自信的眼神，叶周点头:“是。我很清楚你的性格，非常通情达理。”
叶之助笑了笑:“你看，你明明对我就很好！所以啊，爸，你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你应该多想点开心的事。”
“……嗯，”叶周说，“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有你这么好的孩子，我很自豪。”
“我知道的，”叶之助点头，“我听见你夸我了。”
“嗯？”叶周有些疑惑。
“去拜访亲戚的时候，你趁我不在，夸我的那些话，很多，我几乎都知道，”叶之助说，“明明你就很会说话！”
叶周正想反驳。
叶之助又说:“所以，爸，你别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你把我当骄傲，我也一直觉得你伟大。你觉得自己亏欠了我，我还后悔自己不能早点记事，多为你分担一些呢！”
叶周心中划过暖流。
叶之助为了不让他难过，真的用尽全力。
这一刻，他思绪万千。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有一点，他没想错——
叶之助从来不愿意让他难过……
作者有话说第127章 叶周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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