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遇到真的狗》余音在歌唱

5、第 5 章

　　跟着芥川走，褉春姬发现他们前往的那个方向是这座城市最为显著的五座高楼。

　　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最为显著’在褉春姬的鼻腔中，这里散发这这个城市中最为浓厚的味道，这里是这个城市的缩影，是这个城市的象征，一如凌月仙姬和犬大将是西国的象征和缩影一般。

　　而且这里还充斥着比她在西国时要厚重千百倍的火药味道，那个古老的年代的确发展了一些相关的技术，但距离大规模普及尚且有些年份，也只有在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类手中才能瞧见些许。

　　蛮讨厌这种气味的褉春姬大致上能猜测到这里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究竟要不要进去呢？褉春姬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来都来了呢！

　　她迈着小步子，半点都没有客人的样子准备往里面蹦跶。

　　然后，门没有走进去，却成功躲过了两道锐利的爪子。

　　“咳……在太宰先生身边，你果然不是一只普通的野兽。”

　　回过头，就瞧见了的那个一身漆黑的人类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尖刺一般，而那个金发的人类也将武器对准了自己。托他们的福，小狗被从四面八方钻出来的人类围住，同时用枪对准了自己——

　　对付一只小狗，这个阵仗是不是有些过于大了些？明明小狗只是打算参观一下！褉春姬不满的压低了身躯，准备好了向弟弟学习合格的解决掉挡路的。

　　这些黑手党的人此时对自己的行为颇有些不能理解，按照他们这种暴力、血腥集为一体的组织来说，手中的武器也算是对准过不少东西了，但是、一只小狗，还是一只仅仅比吉娃娃大一些的，毛绒绒的小狗。也算是人生头一次了。

　　但是率先露出攻击姿态的是芥川龙之介，如果此时不跟着，日后可能会被处分，管这是小狗还是只蚂蚁呢。

　　随着芥川龙之介一声令下，无数的子弹冲向了看似已经无路可逃的小狗身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心中所想象出来的画面大概都是一样的吧，一只被子弹的打到破破烂烂的小狗，血会染红它所有的毛发，它的呼吸会在一瞬间结束，开肠破肚或者其他更加惨烈的状态。

　　所有人的都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平安无事，甚至反击将那些敢攻击她的人全都踩在脚底下的小狗。

　　现代的热武器发射的子弹速度能有多快呢？褉春姬对此的回答是，比不上她弟弟耍出的鞭子。

　　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毛绒绒的小狗以人类的肉眼无法发现的速度，从原地向上跃起，冲着第一个人的脑后狠狠踹了一爪。

　　这可比当初她在河边，下意识闻到了过重的猫味而去踹中岛敦时用的力气大多了。

　　一道白色的残影在身着黑色服饰的人群中来回穿梭，一个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脸着地倒在了地上，最后，还完好站在原地的出了芥川龙之介外，竟然再无第二人。

　　倒也不是褉春姬好心的放过了他，而是芥川龙之介用自己异能将自己包裹起来，阻挡了褉春姬那巨大的一击。

　　而当芥川将异能罗生门从自己眼前挪开，所见到的画面，竟然和方才小狗站在港口Mafia大门前毫无差别——除了那一地倒下的人外。

　　小狗看着没有人挡住自己了，这才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动作，她往门里蹦跶了进去。

　　看着小狗进门，异能力罗生门只扎穿了门口的石板，芥川龙之介黑着脸拿出手机：“紧急状况，有一只……狗！闯入了本部，相关员发现后，立即将位置上报干部！”

　　狗？收到相关命令的成员都为此感到不解，在反复确认后，也只能顶着一头雾水按命令行事。

　　在楼里的褉春姬还在恼怒，真的希望这里的人能从中岛敦那里学上哪怕一两分友善来，她敢打包票，除了那些以吃人为乐的妖怪外，谁都不至于在看到一只分为柔弱、可爱、毫无危险性的小狗时表现出这样大的敌意来！

　　“狗？”

　　刚走了几步而已，褉春姬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小狗？”

　　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很奇怪，这栋大楼中所有的人身上都会有的血腥，然后是人类的气味，接着，就是她无法分别出来的东西。

　　褉春姬从自己多年的记忆中不停的翻找，却始终找不到具体的形象来对应。

　　或许会是异能力的气味呢？就像中岛敦的异能是老虎，就会在他身上嗅到浓厚的猫味。

　　但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

　　想要弄清楚，就先跟上他吧。

　　那人又开口了：“这里很危险，话说回来，现在的小狗，还有刚才通报里的狗，下面的人究竟在搞些什么啊，他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区区一只狗，还能躲过这里的防守进来……”看着褉春姬，人类的说话的音量在逐渐降低。

　　被他盯着的褉春姬歪歪头，这个时候假装不知道，能蒙混过关吗？

　　“不对，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你这种小家伙吧。”盯着那小狗很久，中原中也，这个被褉春姬入侵的港口Mafia干部之一的人，抬手摸上了小狗的毛乎乎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就算是真的，恐怕也得是有一个人那么高的猛兽才能突破我们的防守。”

　　不对哦，要比你说的那个大很多！

　　家族里体型仅次于父亲的褉春姬昂起头，看起来就像是在主动去蹭中原中的手心。

　　中原中也心道，要快点找到通报中的野兽。

　　但是手就是停不下来。

　　小狗的毛发柔软而光滑，像是在抚摸一片柔软的棉花，中原中也的嘴角略略翘起，他暂时遗忘了那些繁杂的工作，全身心的沉浸在不了这不可思议的愉悦感中。

　　中原中也心想，每一个人都应该来尝试去摸摸小狗的头，这真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他能饲养一只小狗，他会每天都给小狗喂牛排！

　　或许，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呢？

　　觉得对方的眼神似乎有种曾经瞧见过的熟悉，对，就是那种曾经见过的那种，一些大家族大小姐的，那些个还没有嫁人，也无需操心家中大小事务，整日可以说除了学习一些怪异的功课外几乎就无所事事的姑娘们，见到小狗模样的自己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左眼写着想，右眼写着要的表情。

　　我好歹也是西国长公主，威名在外，战功赫赫，怎么可能当谁的宠物呢！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条件，稳定住址，性格——这方面是暴躁了些，但这个有特别的针对条件，不算数。工作稳定，身体健康，还有一颗对小动物的渴求之心以及愿意学习饲养宠物所需知识的上进心。

　　很好，这不就是完美的饲主吗！

　　“你，要是可以的话，愿不愿意——”

　　小狗在中原中也沉浸在自我审查的时候，静悄悄、但速度极快的跑走了。

　　似乎没有人敢相信，一只毛绒绒，也就比人的脚脖子高一点的小狗武会是芥川龙之介通报中说的，在枪林弹雨中平安脱身，还击倒了Mafia门口守卫大摇大摆进入大楼的入侵者。

　　港口Mafia的实际掌控者森鸥外也觉得这件事过分荒唐，直到他看到中原中也被美貌迷住了眼的监控录像。

　　森鸥外面露复杂的看向优秀又能干的部下，哇，这小狗现在还要再加上一条，成功在干部手中脱离的成就了。

　　而被这小狗欺骗（并没有）的中原中也咬牙看着自己的丑态，发誓：“要是下次再遇到这家伙，我会让它被重力碾碎！”

　　而此时早已回到咖啡店，被一群小姑娘们包围的褉春姬莫名其妙的觉得鼻子似乎有点痒痒的，她抬起小爪搓了搓，又引来一阵惊呼和延绵不绝咔嚓咔嚓照相声。

　　“老板，小春的上班时间是周几呢？”
　　“我超级想要小春的爪印！”
　　“我想要合影！”

　　对，西国威名在外，战功赫赫的长公主，怎么可能当谁的宠物呢？

　　但这是工作，她招揽客人，向咖啡店的所有者换来一个歇脚的地方。

　　无功不受禄，虽然这话由她这么一个妖怪说起来怪怪的，但谁叫她成妖怪前，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来着嘛。对了，那人类一世，她活了，多久来着？应该过三十了？还是没过？妖怪的年岁太长，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摇头晃脑再次惹来一阵阵尖叫，围在她身边的小姑娘也多了，老板偶尔瞥见小春的目光也是愈发的慈祥起来。

　　那个黑漆漆充满血腥味的大楼她还是想要再去一次的，总感觉有些东西环绕在里面，只是这次来去都很匆忙，没能查出来。

　　啊，不过，要是能从别人的口中挖出些情报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非得里里外外全翻个遍。还有今天的那个橙色头发的人类，他身上的味道也令人在意，还得接触一下，不过，他应该已经知道的我就是闯入者，下次见面估计是不会给好脸了。

　　褉春姬心想，要是有那种，对那黑色的大楼很熟悉，对那个橙色头发人类也很熟悉的人在，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