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霂之慕》秋风如初

8、第8章 狩猎者

　　“风景不错，不愧是伊人岛。”宁霂打开车窗吹海风。

　　“那当然。”对于自己的老家，慕言还是很自豪的。

　　像宁霂这种生长在大都市里的孩子，肯定不像他们从小在大自然里玩。但宁霂是学国画的，应该对花草树木都有不同的情感吧。

　　果不其然，宁霂指着海边的花说：“木槿花，木芙蓉。”

　　“大老板好眼力。”慕言一点都不惊讶。

　　“你在这里出生的？”宁霂问。

　　“……不是。我5岁搬来的。”慕言顿了一下说。

　　“那也和在这出生没什么区别了。”宁霂拨了拨吹散的头发。

　　慕言一直看着前面的路，“晚上住我家，现在就我爸一个人在。”

　　“不方便吧？岛上有酒店民宿什么的吗？”宁霂没怎么在别人家过过夜。

　　“家里就我和我爸两个人，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住客房就行。”慕言侧过身看了宁霂一眼，脸上挂着他平时的笑容。

　　“那好吧。”宁霂也没继续坚持，可能因为对慕言家多少有些好奇吧。

　　没多久车子就在一个小院前停下了。

　　“你家环境不错啊。”

　　小院里种满了花草，后边就是沙滩，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有种童话里的房子的感觉。

　　“我爸没事喜欢莳花弄草。”慕言下了车，带着人走了进去。

　　“爸！我回来了！”

　　两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刚好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满身书香气的四十多岁男人站在里面，“这么大声做什么。”

　　“想你了嘛。”慕言抱住男人，还带着男人摇摇晃晃地转了个圈。

　　“行了行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像个小孩子。”男人虽然在抱怨，但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

　　“我是小孩子啊。”慕言耍赖道。

　　“你朋友要笑你了。”慕父拍了拍慕言的背，对他身后的宁霂笑了笑。

　　“叔叔好。”宁霂也笑了。

　　慕言这才放开自己的父亲，“爸，这是宁霂。霂哥，这是我爸。”

　　“快进来吧。”慕父说，“你也是，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叔叔不用那么客气，这么说我可不敢打扰了。”宁霂说。

　　“不打扰，小言带朋友回来我很欢迎。快进来吧。”慕父让开位置让两人进门。

　　“爸，我想喝鱼汤，你晚上做给我吃吧。”慕言挽着父亲的手臂说。

　　“小馋猫，你也不问问你朋友想吃什么，就自己决定了。”慕父笑着说。

　　“那你做什么好吃肯定我最清楚了，我点菜不还是让他有口福。”慕言耍赖地说。

　　“你这嘴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慕父笑骂道。

　　宁霂也说：“我吃什么都可以。全听言哥安排。”

　　“说不过你们年轻人。”慕父拍了拍慕言的手，“你带朋友去客厅坐，我去买点菜给你们做饭。”

　　“谢谢爸！”慕言说着还在慕父的脸上印了个吻。

　　慕父嫌弃似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多大的人了。”

　　慕言看着慕父离开的身影，在人消失在拐角处后，脸上有一瞬间的变化，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瞬间的变化刚好被一直盯着他看的宁霂捕捉到了。

　　不过因为表情变化太快，宁霂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因为什么，就已经消失了。

　　“我爸做饭很好吃的，保证不输五星级大厨。”慕言笑着说。

　　“都被绑来不知名的小岛了，只能任凭慕社长处置了。”宁霂摊摊手。

　　“你不是知道名字吗。”慕言装傻道。

　　宁霂翻了个白眼。

　　“行了，知道你眼睛大，不用一直给我展示了。”慕言看到宁霂翻白眼就想笑。

　　“滚。”

　　“这是我家，我滚去哪？”慕言站起身，“喝点什么？不过我家应该没有碳酸饮料，我爸不喝一般都不买。”

　　“都行。”

　　宁霂觉得慕言这个人真的很神奇，明明好像和谁都聊得来，却偏偏有把天聊死的技能。

　　没几分钟，慕言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

　　“这可是我爸留着请儿媳妇喝的茶，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儿媳妇？”宁霂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说是儿媳妇茶，其实是慕父最喜欢喝的南山白毛茶，不是最贵的，但却是慕父这么多年来最喜欢喝的。

　　慕言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慕父突然拿出一盒茶叶，说等他带儿媳妇回来要请亲家喝。

　　现在再想到当时的情况，慕言只想笑。

　　于是，他笑了出来，“喝不喝啊？”

　　“喝。”宁霂也是非常的没骨气。

　　不过他劝自己，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得罪了人，他爸妈都不知道要到哪给他收尸。

　　慕言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其实没多贵，都是我爸买回来喝着玩的。”

　　“是，慕社长说的是。”宁霂喝了口茶，口感确实不错，非常干爽。但他本身对茶没什么研究，确实不知道这茶算是什么品质的。

　　“大老板，大画家，就别慕社长慕社长的寒碜我了。我这和大老板大画家比算什么。”慕言也喝了口茶，确实好喝。

　　“不要，就要叫慕社长。”宁霂傲娇地说。

　　慕言眯着眼睛笑了笑。

　　“你爸……一直住岛上？”宁霂本身是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小岛上的人的，但慕父怎么看都不像是长时间在这里生活的人。

　　“大老板眼睛就是毒。”慕言又喝了口茶，“我爸是大学教授，最近sabbatical回来休息一阵子。”

　　“撒……什么？”宁霂都没听懂慕言说的什么语言。

　　“就是国外大学的一种休假机制，反正他每几年就能回来休息一阵子。”慕言很少过问父亲的工作，对这些事也不是特别了解。

　　“所以你爸是国外大学的教授？”宁霂抬了抬眉毛。

　　慕言学着宁霂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被你看出来了。”

　　宁霂又翻了个白眼。

　　“你喜欢吃什么？看看我爸买没买你喜欢的。”慕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慕社长，话题转的太硬了。”宁霂看着慕言说。

　　慕言有些无奈：“那你晚上不吃饭了吗？中午就没吃，大老板是打算修仙？”

　　“我不点菜就连吃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宁霂无语。

　　“那肯定不是。这不是怕你嫌我招待不周嘛，惹得大老板不开心就不好啦。”慕言扯着嘴角喝了口茶。

　　宁霂搓了搓手臂，“慕社长，您能不用这么恶心的语调说话吗？”

　　“怎么恶心了。”慕言委委屈屈地说，“我平常不是这么说话吗？”

　　“滚吧你。”宁霂翻了个白眼。

　　喝了口茶，慕言站起身，“走吧。带你去转转。”

　　宁霂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跟在后面，“去哪啊。”

　　“去海边走走吧，你也不是为了来我家坐着才来的吧。”慕言带着人从小楼的后门出去，没走几步的感觉就已经站在沙滩上了。

　　海岸线的左边有一大片的木槿花和木芙蓉盛开着，右边的远处是类似民宿的建筑，他们在中间，成为自然与文明的过渡。

　　“哇。”宁霂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不自觉地说出声。

　　“漂亮吧。”慕言面向大海，但看的却不是风景。

　　“太漂亮了。”宁霂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宁霂觉得，伊人岛名如其岛，就是“伊人”本岛了。

　　奈何他是被慕言从活动现场直接拖走的，手边只有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

　　即便如此，宁霂立刻坐在原地，把眼前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慕言站在不远处，没有催促也没有干涉。

　　眼前的景象他从5岁看到18岁离开家去上大学，已经非常熟悉了。不过柳市本来也不远，这几年让几乎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想看眼前的景色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他很喜欢这个景色，让他可以安下心来。

　　可今天他的目光却不只是在景色上面。

　　两个人，一个坐着描绘，一个站着遥望。

　　“言言！小霂！吃饭了！”不知道多久后，慕父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先回神的是慕言，他转过头对父亲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马上回去。

　　但坐着画画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慕言走了几步到人旁边，蹲下后才看到宁霂忙着的画作，尽管只有巴掌大，却那么的精细。

　　仿佛连花朵上的露珠都展现了出来。

　　慕言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宁霂的画了，但这幅最简单的画他却非常喜欢。

　　“可以吃饭了？走吧。”宁霂画完最后一笔在角落里签上名字和日期。

　　“……啊，对。”慕言站起身，顺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去，两个小时了？”

　　宁霂看着刚刚完成的画作，随意道：“才两个小时？”

　　“才？”慕言是不能理解艺术家的思维方式。

　　两个小时，就对着一片海画画。

　　难道不是很长时间吗？

　　不过他居然也就这样看着宁霂画画看了两个小时。

　　也是不可思议。

　　宁霂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饿死了。”

　　“走吧，我爸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慕言笑了。

　　“你爸是教授，还会做饭？”宁霂自己接触过的教授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不分的存在。

　　“他毕竟一个人养了我这么多年。”慕言转过身后说。

　　“也是。”宁霂跟在慕言后面回了人家的家。

　　本来以为要回到小楼里面吃饭，没想到一走进小院就看到了架起的阳伞和桌子上丰盛的菜。

　　“好香啊，叔叔辛苦了。”宁霂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了，而且桌子上的菜肴完全不像是敷衍做的，顿时让人食欲大增。

　　慕父端着一碗像是薯饼的东西，刚好听到宁霂的话，“不辛苦，你们喜欢吃就好。言言好久没带朋友回来过了，你们多吃点。不够跟我说，我再去做点。”

　　“不用了，都这么多菜了。我肯定都吃完，慕言都没让我吃午饭就带我过来了。也没时间给叔叔买点见面礼。”宁霂接过慕父手里的盘子。

　　“不用了，你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慕父用系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

　　“这显得我多没礼貌啊。”宁霂瞄到慕父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那改天在柳市，我请叔叔吃我做的饭，可以吧？”

　　慕父笑起来的样子和慕言一样，都是弯弯的眯眯眼，“你还会做饭？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进厨房了，会做饭的太少了。”

　　说着，慕父瞥了眼慕言，“我早就和言言说过了，会做饭才能讨到老婆。现在的小姑娘都金贵得很，男人没点本事怎么行。可他啊……”

　　慕父叹了口气。

　　“慕言的小迷妹很多，肯定不缺女朋友。”宁霂今天就看到好几个女生偷拍慕言的照片，甚至有些都不是“偷拍”了。

　　“是吗？”慕父看了看自家儿子，可后者只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眼神暗了一下，但随即立刻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言言都不和我说学校的事。你们是同学？”

　　“我确实是柳大的，但已经毕业了。”宁霂突然觉得这对父子似乎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去年开了个咖啡馆，我们在那认识的。”

　　“怪不得。”慕父看了看自家儿子，“言言就是喜欢喝咖啡，就像……”

　　慕父清了清喉咙，站起了身，“我怎么忘了，还有个鱼汤，你们先吃，我去端过来。”

　　“我去吧。您坐着。”慕言说着走进了屋里。

　　慕父也没坚持，坐下等着儿子伺候。

　　但宁霂却觉得他松了口气。

　　“小霂你家是柳市的？”慕父问。

　　“对，我爸妈都是柳市的，不过现在不经常在。我现在一个人住在柳市。”宁霂点点头，但眼睛还是看着某人离开的方向。

　　“我也是柳市长大的，不过最近几年变化太大了，回去都不认识了。”慕父笑着摇了摇头。

　　“叔叔您下次再去柳市就找我，我带你转转去，柳市我还是挺熟的。”宁霂笑了笑。

　　慕父和慕言都不像是在这种小岛上长大的人。可能只是宁霂的猜测，但他觉得这对父子俩肯定是有什么秘密。

　　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为什么一定要一探究竟呢。

　　慕父挥了挥手，“我不行了，没你们现在年轻人这么有活力，一把老骨头走不动了。”

　　“哪有，叔叔顶多40岁，怎么就老骨头了。”宁霂是真心说这些话的，一点没有哄骗长辈的意思。

　　慕父还没说话，慕言端着一大碗汤走出门，“爸，你这做的也太多了，3个人怎么吃的完啊？”

　　“今天吃不完不还有明天。”慕父笑了。“还是你们打算明天就走了？”

　　“我肯定要待到十一假期结束，霂哥明后天就回去了。”慕言给三个人一人盛了一碗汤。

　　“小霂放假不多待几天吗？让言言带你在岛上转转。”慕父接过汤喝了一口。

　　其实宁霂放假是没什么事的，但慕言似乎并不想自己逗留太长时间，他也只能笑着对慕父说：“我回柳市还有工作，真的不能留太久。下次等我有空，再来看叔叔。”

　　慕父笑着给宁霂夹了块鱼，“行啊，我短时间内都不会离开岛的，你随时过来玩。”

　　“好啊，谢谢叔叔，我肯定会来的。岛上这么漂亮，我也想来找找灵感什么的。”宁霂也没客气。

　　“你们倒是挺投缘的。”慕言坐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个人。

　　“那是，小霂一看为人就踏实。哪像你，一天天的油嘴滑舌的。”慕父说。

　　“我哪有，我这可是完全继承了您的好口才，怎么就是油嘴滑舌了。”慕言表示不服。

　　慕父给慕言夹菜，“那我就拜托你，赶快用你的好口才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见见。都20几岁的人了，还不让我这个老头子放心。”

　　又是这个话题，慕言叹了口气，“爸，我才21，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宁霂则是尴尬地连忙扒了几口饭。

　　催婚这种事在国内并不少见，但在上大学的年纪就给自己的儿子相亲也算是少见的事了。

　　而且慕言……

　　算了算了，还是吃饭吧，人家的家事。

　　“怎么不急啊，当年我认识你妈的时候……”慕父再一次及时停下了。

　　宁霂好奇地看向过去，却再一次发现父子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可依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说远了。”慕父挥了挥手。“快吃吧，等下菜都要凉了。”

　　大概是因为在小岛上的原因，桌上的饭菜以海鲜居多。

　　柳市本来也是沿海城市，宁霂从小吃海鲜长大，所以这顿饭吃的尤其开心。

　　“叔叔做饭这么好吃，我肯定会多吃点的。这点饭不够，我还要再来一碗才够啊。”宁霂说。

　　慕父看了慕言一眼，但后者正专心的低头吃饭。

　　“那就多吃点。你们现在的孩子都追求减肥减肥的，都没肉了还减肥，身体哪受得了。”说着慕父给宁霂夹了好几块鱼肉。

　　“小心点吃，可能还有鱼刺。”

　　宁霂吃了一大口鱼，“我3岁就学会挑鱼刺了。”

　　“那你可比言言早。”慕父看向慕言，“言言快5岁才学会的。”

　　“哪有，我也是3岁。”慕言不服气地说。

　　“你哪能记得你5岁时候的事，肯定是叔叔记得是对的。”宁霂说。

　　“那你还能记得你3岁的事？”慕言闷头扒了几口饭。

　　“我爸告诉我的啊。”宁霂理所当然道。

　　慕父笑着摇了摇头，“就是，当父母的哪会忘了孩子的事，尤其你们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人肯定记得更清楚了。”

　　“就是，叔叔说的对。”宁霂点了点头。

　　慕父对宁霂笑了笑，“小霂，那你呢？你比言言大几岁？有没有女朋友了？”

　　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慕父在面对自家孩子就像所有普通家长一样，关心他们的感情生活。

　　这下换成宁霂尴尬了。

　　他瞥了一眼慕言，“我比慕言大2岁，今年23。也没女朋友。”

　　“你爸妈没催你交个女朋友？”慕父问。

　　“啊……”宁霂求救似的看向慕言，但却瞥到对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家不太管我这些事。我现在也是想以事业为主，暂时就没花时间和精力在感情上。”

　　说的也不完全是谎话。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慕父摇了摇头。

　　聊天间，一顿饭就吃完了。

　　“怎么样，叔叔做饭还可以吧？”慕父笑着说。

　　“怎么就还可以，是非常好吃。比我妈做的饭还好吃。”宁霂非常捧场。

　　慕父指着宁霂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嘴真甜。”

　　“这可不是嘴甜，是陈述事实。”宁霂站起身帮慕言收拾碗筷。

　　“你是客人，就歇着吧。”慕言从宁霂手里拿过碗。

　　宁霂又拿起另一个盘子，“那可不行。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下次可不敢来了。白吃白喝的事我可不做。”

　　慕言由他去了，“没大老板会说话。”

　　慕父在准备离开的宁霂身后试图阻止，“哎呀，言言啊，你怎么让客人做这些。”

　　“随他去吧。”慕言倒是不在意。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说不听。”话虽如此，慕父也没有继续跟着去厨房的意思。

　　“那，言言，你老实和我说，这个宁老板，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慕父的神色正经了许多。“你该不会是……”

　　说着慕父又偏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低声说：“你不会是被哪个大老板包养了吧？”

　　慕言真是对自己想象力旺盛的父亲没办法，“爸，我伟大的老爸。宁霂只是我们大学附近咖啡厅的老板，只不过是我们这次有过活动找咖啡厅帮忙才认识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戏剧性。”

　　至于之前在酒吧和前男友难扯难分的事就不需要提起了。

　　“诶，真是的，听你叫他大老板，我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慕父拍开慕言的手。“你也不解释清楚。”

　　“我哪知道您年近半百还喜欢看霸道总裁。”慕言也是无语。

　　“什么总裁？”慕父一脸懵。

　　“反正我和宁霂就是普通朋友，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就带他来散散心，反正刚好赶上十一。”慕言说。

　　慕父说：“那你带他在岛上转转，但你要小心身体，知道吗？虽然最近几年都没什么事了，但还是不要太累了。”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慕言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最好是这样。”慕父笑着说，“行了，你快去看看吧。别回来大老板把家里盘子都砸了。”

　　“是，遵命。”慕言对父亲抱了抱拳回到房内。

　　厨房里的宁霂确实没有把家里的碗筷都砸了，反而非常从容地站在水槽前刷碗。

　　慕言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在这一刻没有选择出声去打扰这个氛围，而是靠在门边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宁霂刷碗的时候是属于非常安静的类型，既不会嘟嘟囔囔也不会哼歌，就连手上动作制造的声音都降到了最低。

　　“看够了吗。”

　　几分钟后，一直背对着他的人突然出声。

　　慕言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更放松了，“没啊，要不你再多刷几个碗。”

　　宁霂哼了一声，“别因为在你家就得寸进尺。”

　　“大老板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个普通大学生，哪敢对大老板得寸进尺啊。”慕言带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宁霂没接话，但对着几个明明已经洗干净了的碗盘又反复冲洗了好几遍。

　　心知肚明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戳穿这个件事。

　　“慕社长看够了就过来帮忙看一下碗筷要放在那里。”宁霂始终没有回头。

　　“是，听从大老板吩咐。”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后，伸出手结果擦干净的碗盘。

　　“慕社长属猫的啊，走路都没声音。”宁霂把最后一个盘子擦干净，让到一边。

　　“我属豹子的，走路也没声音。”慕言说。

　　“不止如此吧。”宁霂倒了杯水喝。

　　慕言侧过身不明所以地看了宁霂一眼。

　　属豹子绝不只是因为走路安静，更因为是个会抓准时机捕食猎物的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