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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我就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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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实在是太吵了,吵到让人连自己的思绪都听不清楚,本来在想着什么,但一瞬间,思绪就随着音乐声震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再喝一个?”阿左说。
“好。”宁霂若有所思地结果试管。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反正就把也不是让人思考人生的地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烦恼震离自己吗?昏暗的灯光、吵杂的音乐、纷扰的人群、麻痹神经的烈酒,不管哪个都是让人沉浸在这一刻的良药。
在宁霂反应过来之后,24根试管,已经被两人消灭掉了14根。
而他也从看得清舞台到眼前蒙了一层薄雾。
这么看舞台感觉还挺好的,有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错觉感,让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就连刚刚恼人的音乐声,现在仿佛都小了很多。
“还好吗?”阿左自然地揽住宁霂的腰。
“嗯,还要喝。”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宁霂几乎没有体验过,但在这一刻他却迷上了。身体变轻了,思绪也变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眼前的酒杯。
以前宁霂参加过的酒局,不是倒是联系的,就是和亲近的几个朋友,大家都知道他不能喝也就没人灌他,所以宁霂每次大概也就喝一点啤酒。
和慕言喝酒,每次都是从他完全清醒,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宿醉后,中间的过程都随着酒精一起咽到了肚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这种真正体会喝酒中的感觉,好像他还真的没有过。
原来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喝酒了。
他也是这个时候突然理解了喝酒的乐趣。
慕言每次都是这种感觉吗?
觉得飘飘然的感觉让他仿佛像要飞起来了似的?
可他还是觉得慕言和自己是有区别的。
至少他现在也不觉得“佳佳”有什么好的。
不知不觉,又喝了3根。
宁霂已经完全像没骨头似的靠在阿左的怀里了,腰使不上力没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身边的怀抱又那么的宽阔。
“这里坐着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卡座?”阿左低声在他耳边呢喃。
宁霂还没来得及回答,舞台上的灯光就全部关上了,只剩下正中央的一束光。
以及在光束照耀的……
钢管?
台下的欢呼声越来越大,甚至连之前无心在表演上的人也纷纷放开了身边的人,专心看着舞台中央。
靠在一起的两人也被这种强大的气场吸引了,忍不住停了动作看向舞台。
宁霂虽然注意力回到了舞台上,但身体还是不争气地靠在阿左怀里。
轻柔的音乐声响起,舞台上方飘下了黑色的羽毛,气氛顿时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接着,不同于台上柔美的气氛,一个健硕的身影从随着黑羽缓缓下落。
男人带着黑色铆钉口罩面具,身上是几条交叉的皮带,下身穿着到大腿中央部分的短裤,脚上是铆钉靴,非常夸张且妖娆的打扮。
虽然打扮如此,但男人身上一点色情的氛围也没有,反而是包裹着无法言说的冷淡神秘感。
男人一登场,热浪版的欢呼声席卷了整个酒吧,可见这是今天的重头表演。
“龙哥!”
“好帅啊!!”
“龙哥上我!”
“啊啊啊啊!!!”
当“龙哥”转过身走向钢管的时候,宁霂才看清楚这个名字的来源。
“龙哥”的肩胛骨处纹着很大一条中国风的龙。
也不知道是因为叫龙哥所以纹了条龙,还是因为纹了条龙才叫龙哥。
宁霂对于自己现在还能考虑人家名字的来源表示惊讶,明明连身体都直不起来了。
而这个龙哥的表演也一如他的出场,虽然是在跳钢管舞,但只有神秘没有色情,所有的动作都做到点到为止,反而让看的人有些心痒痒的。
怪不得所有人在看到他上场的时候,会陷入如此疯狂……嗯,就是疯狂,的状态。
宁霂虽然没学过跳舞,但为了陶冶情操,从小也被徐女士带去看了不少文艺表演。钢管舞当然没看过,但中国舞现代舞芭蕾舞等等看了不少。
以他非专业的意见,这个龙哥虽然也不是什么专业舞者,但比之前的几个表演都投入。
仿佛,他的生命只能依附这根钢管。
让他想起几年前看到的一个走钢索表演。
虽然性质不完全一样,但有种拼死一搏的感觉。
宁霂又拿起一根试管,看着龙哥一饮而尽。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龙哥好像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他。
不过在他深究之前,龙哥已经在钢管上转过了身,背后的那只耀武扬威的龙,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发着光。
也许是为了凸显背部的刺青,龙哥很多的动作都是背着台下,漂亮的肩胛骨鲜明的棱角,更加赋予了那条龙生命力。
在这一刻,宁霂脑海里浮现了“美艳”两个字。
其实是和眼前的这个健壮的身体不怎么有关的,但就是让他觉得这幅场景美极了,想要画幅画做纪念。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宁霂的衣服口袋里虽然不一定能翻得到钱,但一定能找得到纸笔。
在昏暗吵杂的酒吧里画画是件挺神奇的事,但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龙哥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宁霂在做什么。
除了阿左。
前一秒还靠在自己怀里的人,下一秒就拿出了迷你记事本和铅笔,放在吧台上,一会侧身看舞台,一会写写画画,挺神奇的。
但阿左没打扰宁霂,也没窥探他究竟在写什么,一手立在吧台上撑着下巴,随意地看着舞台的方向。
草稿没几笔就画好了,但宁霂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能记得多少,于是又细致地加了几个重点。
但也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
他不想错过龙哥的表演。
龙哥并没有表演很久,一首歌结束了便下了台。
即使舞台下面的人拼命喊着安可,也没把人叫回来,他一点没留留恋这个舞台,只留个观众强烈的印象。
“这个龙哥跳得不错,不色情又让人挪不开眼睛。”阿左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纸笔的宁霂说。
“……嗯。”宁霂随口应道,刚刚表演的冲击力显然在他心上还留有余震。
“还喝吗?还有两根,一人一根?”阿左递给宁霂一根试管。
宁霂接过试管,又是一个仰头喝完了。
“没想到你酒量还挺好的。”阿左笑着也把自己的酒喝完了。
别说阿左没想到了,就连宁霂本人都没想到自己能喝这么多,这要是陪慕言喝酒的话,估计对方能开心死。
“你家住附近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瞥到某个身影回到吧台后,阿左亲昵地靠在宁霂耳边说。
“你在做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只不过一个是冷漠的,一个是愤怒的。
冷漠的声音来自吧台后面,声音主人一把抓住阿左把他向后拉了一步。
愤怒的声音来自宁霂身边,声音主人一把抓住宁霂把人向自己拉了一步。
阿左不在意地看了看两个人,一脸痞笑说:“来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happy,人家喝多了,我送人家回家,怎么了吗?酒保先生?路人先生?”
慕言揽住宁霂的腰,冷冷地对上阿左戏谑的笑容,说:“不用了。”
然后又看向Allen,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这事我会告诉凉哥的。”
“嗯,今天是我的错,我也会和凉哥说。”Allen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已经放开了抓住阿左的手,甚至连眼神都不再给对方。
慕言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冷淡,“还能走吗?”
“可以啊。”因为看表演而激发的短暂的兴奋感退去后,宁霂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对着慕言傻笑。
慕言没说话。
宁霂像是怕慕言不相信似的,挣脱开了束缚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慕言回头看了一眼,Allen和哪个男人正在说着什么,不过是Allen气急败坏男人吊儿郎当。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Allen,要不是手里有个更棘手的,他肯定做旁边看好戏。
反正他这是记下了,早晚会讨回来的。
他匆忙赶上已经走出酒吧的人。
“不是说了不许喝酒。”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却紧紧跟着前面跌跌撞撞走路的人。
“为什么?刚刚喝的酒很好喝啊。”宁霂不解地转过头问,眼睛因为喝了太多而变得湿漉漉的。
“比和我一起喝酒好喝?”慕言歪了重点。
然而宁霂还是侧着头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然后委委屈屈地说:“你酒量太好了,我比不上。”
“刚才那个人酒量不好?”慕言问。
宁霂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也可能是大脑宕机宕的很彻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不知道,就是一杯一杯喝的。”
慕言没再说话。
Wild距离宁霂家本身就不远,即使他歪歪斜斜地走三步退一步,也用不了15分钟。
站在公寓门口,慕言无奈道:“大老板,输密码。”
“密码……密码……”宁霂一脸茫然,“密码是什么?”
慕言虽然来过宁霂家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按门铃进去的,他又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哪知道密码是什么。
“这可问到我了。”
慕言蹲下身,用手遮住密码锁上方的光,模糊地看到几个指纹印,他念了几个数字,“有什么印象吗?”
过了近一分钟宁霂才低声说出一串6位数的密码,慕言依序按下数字,最后门锁发出“滴滴滴滴”的声音,一个女声说:“开锁成功”。
“开了。”
“嗯。”宁霂跟在慕言身后进了门。
“去洗漱吧。我等你上床就回去。”慕言径直走到沙发边,顿时有些脱力。
“哦。”宁霂乖乖到浴室洗漱。
靠在沙发里,慕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度。
明明就是他让宁霂去酒吧的。
那人家去了酒吧,就玩得开心点了,有什么不对。
两人的性取向在彼此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作为男人有些需求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的。
有点懊恼。
也有点……愤怒。
宁霂怎么就靠在别人怀里了。
虽然就算宁霂和别人上床了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怎么就靠一起了?!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抱到宁霂……那他……!!
“啊!”几分钟后,浴室传来了惨烈的叫声。
慕言也没心情胡思乱想了,连忙跑到浴室,在外面拍了拍门,“大老板?大画家?霂哥?宁霂?”
但始终没得到回复。
“我进来了!”慕言尝试扭动门把发现并没有上锁。
门被打开后立刻冲出了一团白雾,“我靠,你是用的多热的水。”开门的人忍不住一边吐槽,一边用手挥开眼前的雾气。
慕言拨开眼前的浓雾,走到被隔开的淋浴间,一把打开了拉门。
谁知道,却被伸出来的一只手一把拉住,拽了进去。
然后慕言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扒了。
“大老板,怎么了?我……”慕言试图躲开宁霂胡乱的手法。但试图地非常不走心,象征性的推搡了几下就算挣扎了。
人家就是不说一句话,专心扒衣服。
搞不明白意图的人半推半就地被脱了外套和上衣,而动手的人也停下了手。
“果然……”宁霂突然靠在墙边看着慕言笑着说。
慕言转过身面对说话的人,“大老板这是怎么了?”
“龙哥。”不是疑问是肯定。
“怎么发现的?”慕言顿了一下,然后也靠在一边说。
“不知道,就觉得是你。”宁霂说。“看到纹身就更确定了。”
慕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宁霂。
“什么时候纹身的?之前没有。”宁霂脱力地坐到地上。
慕言住在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到他裸体的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宁霂不敢说清楚慕言身上的每个角落,但至少对方如果背后纹了这么大的一条龙是肯定能看到的。
“没有纹。”慕言说。
“?”对于这个答案,宁霂明显不信。
而慕言也没打算说服他,只是走到还开着的莲蓬头下,用滚烫的热水冲着后背。
开关上面挂着一个浴球棒,慕言拿过来按了两泵沐浴露,背对着宁霂的位置开始清洗身体。
刚刚还昂首挺胸的龙瞬间消失了一半。
“纹身贴。”声音从背着的人的方向传来。
“……为什么?”宁霂问。
“听过一句话吗?给人一个注意点,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说着话,整条龙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一丝残留过的痕迹都没有。
“你不想别人知道你是龙哥?”宁霂脑袋飞速运转后得到了一个简单到不行的答案。
“没必要。”慕言顺便把其他地方一并洗了。
“为什么让我知道?”
今天会让他去Wild,就是为了让他见到“龙哥”吧。
“没想到你会猜到。”慕言说。
“哦~~”宁霂带笑的声音透过水流声传进慕言的耳朵里,“所以是单纯想让我看看龙哥的表演?虽然我不怎么懂舞蹈,但龙哥跳得应该算是不错的,即性感又不色情,尺度拿捏的刚刚好。不过要我说的话,还是觉得龙哥的舞蹈有点孤独感。有点孤芳自赏的美感。”
慕言一直背着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这段评价。
上身已经洗好了,慕言索性把湿透了的裤子也脱了。
解开皮带的时候,他低声说:“你喜欢就好。”
“喜欢,下次龙哥有表演再叫我。”宁霂意味不明地说。
“叫你去被男人带回家吗。”慕言最后剩下内裤没脱,转过身看着也剩了内裤的另一个人。
宁霂这时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刚才我要是没出现,你就被那个皮夹克带走了吧。”慕言双手抱胸,如果忽略他现在基本是赤果果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什么商战上,“还是说,你其实想被他带走?是我打扰你了?他确实和你前男友类型差不多,你会上钩也不奇怪。”
如果是其他人和宁霂说这些话,他肯定一点不留情地把人扔出去。
可是看着慕言一边嘟着嘴一边说,就只剩下觉得他可爱了。
他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是啊,我就喜欢阿左那种成熟的类型,感觉他很会照顾人,又有安全感。”
“你又不是个妹子,要什么安全感。”慕言不客气地说。
“那你这话就不对了,男生为什么不能喜欢安全感?每个人都喜欢被当做是最重要的人,女人喜欢,男人也喜欢。你可不能性别歧视。”宁霂转过身抹沐浴露。
慕言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背影。
他们两人身高差不多,但宁霂比他瘦很多,大概是因为没日没夜赶画稿的原因。肩膀倒是很宽,但腰非常细,背上也看不出什么肌肉的痕迹。
好像有点恢复他记忆中那个身形了。
可成年人和少年还是有区别的。
我就不行吗?
在那一刻,慕言有强烈的冲动想要问出口。
不过最后慕言还是没有问出口。
两人各自洗完澡,擦干身体,回到宁霂的房间躺下,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躺下后十分钟,还是慕言先败下阵来:“今天怎么这么清醒?不是喝了十几个B52。”
“不知道,可能我任督二脉被打通了?”宁霂也丝毫没有睡着的意思,听到对方开口动了动身体。
本就少的可怜的醉意和睡衣,也被刚刚在浴室发生的一幕挤走了。
慕言盯着天花板说:“下次再一起喝个酒证实一下?”
“好啊。”宁霂不讨厌和慕言喝酒,反而还有点想看到对方喝醉的样子。既然自己今天喝了这么多也没什么事,他有点期待下次和慕言拼酒了。
喝醉了的慕言,想想都很带感。
最好是用那种乖乖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但慕言毒舌的样子其实也很帅。
“明天我要去趟天野。”慕言侧过身看着宁霂。
后者本来是闭着眼睛,但似乎发现了目光也侧过了头,“大社长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慕言说,“你明天什么安排?”
宁霂想了想,“去趟店里吧。再不去小满又要以为我要卖店跑路了。”
“毕竟是个大老板,也不能总放着店不管。”慕言打趣道。
“最近忙死了,干脆真的把店卖了算了。”宁霂翻了个身,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
“你舍得吗?”慕言轻声问。
“啊~~~”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就是舍不得才烦啊。”
“大老板的烦恼我们凡人不懂。”慕言扭了扭身体。
两人就这么闲扯了几句,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最后都没了声音。
原来身边有个人陪着,是这么容易入睡的吗?
两人在睡着前不约而同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