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巫师的群星闪耀时》亦木溪

6、Chapter5：印象

　　西里斯.布莱克进入霍格获茨已经半个月了，他想，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开心的日子。
　　霍格沃茨的生活是这么美好，他连呼吸都感到无比轻快。
　　也许是因为他终于不用听沃尔布加没完没了地在他耳边嚷着家族、血统、荣誉之类的词汇了；也许是因为他终于不用被和乘孩子雷古勒斯放在一起比较了；也许是因为他终于部分逃离了那座阴暗的，令人室息的大宅子，住进了宽阔明亮的格兰芬多塔楼；也许更是因为他交到了詹姆这样与他有灵魂共鸣的好友……总之，他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上。
　　当然，缺憾还是稍微有一些的。比如总是喜欢捉犯错的学生的费尔奇真的很难缠，比如斯内普总顶着油乎乎的头发在他眼前晃真的很碍眼。但这些都比不上一件事带给他的打击大——开学前，他第一次试着对陌生人表达一点点善意，但是，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只被他顺了一把毛的小白猫没作出一点回应。
　　霍格沃茨大得惊人。它历史悠久，有着数不清的秘密。他和詹姆，还有莱姆斯和彼得花了他们几乎全部的课余时间去探索这座古堡。当然，满足好奇心是需要代价的。他们不得不踩着上课的时间线狂奔进教室，不得不每天相互拼凑着完成教授们布置的作业。他和詹姆甚至已经被麦格教授关了一次禁闭。他不在手这些，但看看到那些模范学生，他也忍不住心生感叹：怎么会有这样循规蹈矩的人呢？
　　而那些模范学生中又以芙拉瑞施.赫伯最为令他惊异。这个女孩，在对角巷因为不适应随从显形吐得一塌糊涂，脸色难苍白得好像吸血鬼，却站得笔直，质问他的母亲何为“泥巴种”；在火车上，刚呵斥了人却又转头生硬倔强地递过来香而脆甜的饼干；每节课安静地坐在教室靠前的位置，专注地记着笔记，上交字迹清、晰逻辑缜密的论文。她是一只白猫，矜贵，孤傲，高雅。
　　和他完完全全是两种人。
　　结果他今天见着了模范学生的另一面。
　　她靠在栏杆上，深棕色的长发低低地扎了个马尾辫，垂在胸前。她向来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校袍有些乱了，领口解开了两三颗扣子，露出了白衬衫上的部分紫色花纹。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魔杖。
　　仅仅是走廊拐角的余光一瞥，西里斯却失神了。跑出好几步，他还在向那边偏头。
　　“你怎么了西里斯？那边有什么呀？”詹姆一边向变形教室狂奔，一边问西里斯。
　　“赫伯。”西里斯说。
　　“赫伯？拉文克劳的那个女生？不可能！”莱姆斯说，拐上了另一道梯楼。
　　“是呀，她一定早早就坐在教室里了，而且我打赌她还会坐在伊万斯旁边。”詹姆说，“你一定是看错了。”
　　“就是。”彼得跑得快岔气了，仍附和了一句。
　　西里斯烦躁地皱了皱眉，没再和他们争论。他看到了芙拉瑞施.赫伯未被人知的不规矩的那一面，这就够了。

　　当这四个男孩踩着点冲进了教室，麦格教授已经站在讲台上拿起了粉笔。她皱着眉把他们四个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最后哼了一声，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继续讲课。
　　“梅林啊，赫伯真的不在。”詹姆在西里斯耳边嘀咕，“不过，怎么只有你看到她了啊。”
　　“因为我细心！”西里斯想也不想便回答，“听你的课吧！”
　　他一把将詹姆的脑袋摁到了桌子上。
　　詹姆小声“嗷”了一下，冲他吐了吐舌头。
　　“布莱克，波特，端正你们的态度。”麦格教授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警告道。
　　“好的，教授。”他俩应声，开始听讲。
　　这节课的内容是把钢丝变成毛线，理论讲解后便是自由练习。
　　詹姆没用多久便成功了。
　　“教授！”他喊，把毛线递过去。
　　麦格教授接过，检查一番。
　　“不错，波特先生。你是第一个成功的。格兰芬多加五分。但聪明才智绝不是不守规矩的理由。”
　　詹姆假装没听出后面的敲打。
　　“谢谢教授，教授您真好。”他笑嘻嘻地说。
　　麦格教授皱了皱眉，想再说几句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报告。”芙拉瑞施站在门口喊，脸因窘迫涨得通红。
　　“进来吧，赫伯小姐。”麦格教授说，“你为什么迟到？”
　　西里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探过身去，等待着芙拉瑞施的回答。
　　“抱歉，教授。”芙拉瑞施艰难地说，“我没留神，被楼梯绊住了脚。我不知道怎么让那级台阶放开我。我……”
　　她的脸越来越红。那红甚至蔓延到了耳朵上。
　　“好吧，赫伯小姐，坐下吧。本节课所讲的内容在33页到35页。”麦格教授挥挥手，放过了她。
　　“谢谢教授。”芙拉瑞施长出了一口气，坐到了和西里斯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
　　西里斯看到伊万斯关切地向她望过来，看到她安慰性地对伊万斯笑了一下。
　　模范学生到底是模范学生。西里斯在心里冷讥了一番那个认为芙拉瑞施.赫伯会逃课的自己。
　　他呼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烦，一挥魔杖，把面前的钢丝变成了毛线。作为第二个完成任务的，他为格兰芬多加了三分。
　　他注意芙拉瑞施直到快下课才使她面前的钢丝呈现出了一点绒态。但是——
　　西里斯有些困惑。
　　一般来说，按照教材上的操作方法，呈现绒态不应该是最后一步吗？她难道根本没看教材。
　　麦格教授一说下课，芙拉瑞施便放任自己瘫倒在座位上。熬夜使她头痛欲裂，变形教材上密密麻麻的字母更加剧了这种痛苦。于是她匆匆扫了一眼课文便合上了书，于是她入学以来第一次没能当堂完成课时内容。
　　“芙拉，你怎么了？”莉莉坐到芙拉瑞施身边，关切地问。
　　“困。”芙拉瑞施嘟囔。她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辨明了莉莉的位置，然后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到了莉莉身上，又闭上了眼。
　　“老天！”莉莉低声惊呼，搂住了这个大号玩偶，“你昨天回寝室时还好好的。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我哥给我回信了。”芙拉瑞施梦呓一般地说，“我爸妈本来生活地得那么好……我恨那些……总之，我没睡好，有点精神恍惚。”
　　莉莉蹙起眉：“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我就算不是拉文克劳也不傻，你肯定还有别的缘故。”
　　芙拉瑞施打了个哈欠。在她胸口蹭了蹭头，并不回答。
　　“芙拉！”莉莉伸手用力一戳芙拉瑞施的额头。
　　芙拉瑞施抿了抿嘴，从莉莉怀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使自己清醒了一点，这才面向莉莉，说道：“你以为拉文克劳就全是聪明人？”
　　“别转移话题！”莉莉吼道。
　　“再一次意识到世界的残酷。”芙拉瑞施调侃似的说。她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把书包往肩上一甩。
　　“走吧，好莉莉，魔咒课的教室还离得很远呢。”
　　莉莉气呼呼地撅了撅嘴，和芙拉瑞施一同走出教室。
　　而变形教室内，詹姆呲着牙，把刚刚不小心扔到两个女孩身边的伸缩耳扯了回来。
　　“我说，我把这玩意扔过去纯属是个意外。”他说，“不过，赫伯今天真是令我吃惊。——她居然也会开玩笑。”
　　“那恐怕是她的真心话。”西里斯和莱姆斯异口同声地说。
　　“啊？”彼得和詹姆都是十分不解，齐齐看向他们两个。
　　“……自嘲，自我挖苦……总之，她想来是真心有这种感受。”莱姆斯解释道，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可我还是不懂。”詹姆烦恼地皱起眉头。
　　“行啦，哥们。”西里斯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撞了下詹姆的胳膊，“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嘿！西里斯！”詹姆大怒，作势要去追他。
　　西里斯早料到了他的反应，大笑起来，向魔咒教室狂奔而去。
　　莱姆斯无奈地耸了耸肩，抱起了自己的书本。
　　“我们也走吧，彼得。”
　　于是他们两个也走出了变形教室。

　　当天晚上，芙拉瑞施在莉莉的陪伴下让珊珊带走了给拉尔夫的回信。
　　“我希望圣诞节假期快点到来。”芙拉瑞施望着珊珊逐着变成天空中的一个小点，轻声说。
　　“你是想家了吗？”莉莉说，“我也想爸爸妈妈了，嗯，还想佩妮，虽然她讨厌我在她面前用魔法。”
　　“我表哥应该认识你姐姐了，在送我们上学那天，在站台上。”芙拉瑞施说。
　　“真的？”莉莉来了兴趣。
　　“是的。”芙拉瑞施回答，“他来信时说他在站台上目睹了一场姐妹争吵：妹妹刚入学，姐姐是麻瓜；姐姐曾申请入学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每届就这么点学生，简直是——找起来太轻松不过了。”
　　莉莉目瞪口呆。
　　“我猜我哥哥喜欢上了你姐姐。”芙拉瑞施没等莉莉回应便继续说，“他在信中对你姐姐的描述充满了怜惜。”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吗？”莉莉问。
　　“当然。另外，莉莉，”芙拉瑞施脸上露出一点促狭，把目光从窗外转向身边的好友，“你是在考察未来的姐夫吗？”
　　莉莉有点恼，红着脸捶了一下芙拉瑞施，但仍强作镇定地回答：“想娶我的姐姐，必须是最出挑的人。”
　　芙拉瑞施把头靠在莉莉的肩膀上，哧哧地笑了起来。
　　莉莉气得又捶了她一下。
　　“走吧，快宵禁了。”她拽着芙拉瑞施往猫头鹰棚屋外走，“真好呀，明天就可以骑扫帚了，童话故事里巫师都骑扫帚呢。”
　　芙拉瑞施笑了笑，脸上露出一点期待。
　　自由地划过夜幕，与星月为伴，无拘无束……那是她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