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巫师的群星闪耀时》亦木溪

3、Chapter2霍格沃茨特快

　　暑假的剩余时间芙拉瑞施基本没出门，她砍掉了一切非必要的出行安排，每天房门也不出，只是研究着她的书本。买回的报纸多是《预言家日报》的，内容并不是很丰富，大大小小什么事都能上报，而且似乎有一种不太明显的高傲尖刻。托卡罗尔从小给她灌了大量政经知识的福，她对各种文字后隐藏的态度极为敏感，但也因如此，她尚未进入霍格沃茨，便对魔法抱有了一种警惕与排斥。
　　不过魔法的瑰丽神奇也征服了她。魔法史宏大壮阔，与普通人所作的历史交相辉映，相得益彰；魔咒学精深博大，和推导数理公式一般需要极缜密的逻辑；变形学细密幽微，魔药学既需严谨又需创意。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与魔法界之间存在极深的连系。
　　时间在她钻研魔法的过程中过得飞快，九月一日似乎一眨眼就到了。
　　芙拉瑞绝看上去平静，实则相当紧张。拉尔夫奉嘴硬心软的卡罗尔之命送她去车站时，她紧紧抓着表哥的胳膊。
　　两人听了半天墙角才跟在几个巫师身后进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进站台就被那深红色的蒸汽机车震惊了一次。趁着人还不多，拉尔夫帮芙拉瑞施把行李一一搬上火车，给她找个无人的包厢。顺便给她看着门，让她换上了校袍。
　　“看上去很不错。”拉尔夫量着面前干练的小巫师，点了点头，帮小妹妹理了理有点乱的长发。
　　“记得多写信。放心，我在宿舍里备了不少猫头鹰粮，不会饿到你的小珊珊。最后，要小心啊，不要让自己吃亏。大不了你接着回来念中学。”他叮嘱着芙拉瑞施。
　　芙拉瑞施用力点了点头。
　　拉尔夫笑了一下：“哥走了啊。”说完就走。
　　芙拉瑞施离愁别绪涌在心间，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静静看着哥哥走远。
　　她双手扣在拉门上，无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要独行了。
　　门被轻轻敲了敲，芙拉瑞施猛然回神。拉开了门。
　　“请问，我可以进来坐吗？”一个红发绿眼的漂亮女孩抽泣着问。
　　芙拉瑞施打量了一下她少见的发色与瞳色，侧身，说：“请便。”
　　女孩拖着行李走进包厢，放好东西，坐着默默淌着眼泪。
　　芙拉瑞施看着她哭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红发女孩有点吃惊，但仍伸手接过了纸巾。
　　“谢谢学姐。”她抽抽噎噎地说。
　　芙拉瑞施眨了下眼。“你误会了，我也是一年级新生。”她看着女孩的休闲装说，“我只不过是先换上了校袍。”
　　女孩有点尴尬：“对不起……我叫莉莉.伊万斯。”
　　“芙拉瑞施.赫伯——你要吃曲奇吗？甜食会让人心情好。”芙拉瑞施边说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盒曲奇饼，打开，递到莉莉面前。
　　“我们可以进来坐吗？”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芙拉瑞施与莉莉同时偏头看去。
　　包厢门口站了两个黑发男孩。
　　芙拉瑞施呼吸乱了一瞬。她认出了男孩中的一个——对角巷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西里斯.布莱克。不过他想来已经忘掉他曾给出的那一点善意了。
　　“请便——你不介意吧？”她问莉莉。
　　“没关系。”莉莉回答。
　　两个男孩道谢，进了包厢，闲聊着。
　　莉莉拣了一块曲奇，慢慢咬着。吃完，她的心情明显平复了些，但仍有些忧郁。
　　“我刚刚和我姐姐吵架了。”她突兀地，闷闷不乐地开口，“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和我看了别人写给她的信。她非常生气——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生气的样子。”
　　“如果是我被别人侵犯了隐私，我也会很生气。”芙拉瑞施咽下口中的饼干渣，回应，“二年级时我同桌私自翻阅了我的阅读笔记，我让他道歉，他不在乎，我把他打进了医务室。不过姐妹之间因看信产生激烈冲突，那么你拆的那封信一定对她非常重要。”
　　“我想你说的对。”莉莉点头，“我姐姐不会魔法，但很想入学霍格沃茨，她写信给邓布利多校长，但是……”
　　当然是被拒绝了。
　　芙拉瑞施沉默了一瞬。
　　“她向往魔法，并对你产生了不可自制的羡慕与嫉妒。也许你应该试着让她了解到魔法的奇幻之外的残酷，这样以后，她也许会因对妹妹的担忧而消解恶劣情绪。当然，先对无礼之举道歉是不可成缺的。”芙拉瑞施建议。
　　莉莉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
　　“芙拉，你一定是友善的赫奇怕奇或者智慧的拉文克劳。”她最后感叹，“希望佩妮能原谅我。不过，你指的魔法奇幻之外的残酷——呀，西弗？”
　　莉莉站起来，露出一个头，向正推开包厢门进来的男孩招手。
　　“可以让西弗——西弗勒斯.斯内普也过来坐吧？”她问芙拉瑞施。
　　而此时斯内普已经走到她身边坐下了
　　芙拉瑞施嗤笑一声：“好啊。”
　　轻轻把这点突兀翻了过去。
　　莉莉尴尬地笑了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只听斯内普有点不满地开口：
　　“莉莉，我找了你好久。”
　　莉莉没接话，道：“佩妮因为我们看了她的信，很生气，非常生气。”
　　“那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个麻瓜。”
　　芙拉瑞施本来没想挑这个男孩的刺儿，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冷笑道：“斯内普先生，注意你对不会魔法的人的态度。”
　　斯内普这才正眼看了她：“我怎么了！”
　　“我厌恶这种因不凡而高高在上。”
　　“你也承认了麻瓜的平庸无能。”
　　芙拉瑞施诧然挑眉：“四十年前的伦敦大轰炸，纳粹德国的空军部队在六个月内造成了伦敦约4.2万平民的死亡，伤者不计其数，我想这是以使你正视非魔法力量的强大。”
　　斯内普一时说不出话来，又转向莉莉：“不管怎么样，我们就要到霍格沃茨了。”
　　莉莉没说话。
　　“我想进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是最好的学院。”斯内普说，脸上露出一点痴迷的样子，“我希望你也进斯莱特林，那么我们就在一个学院了。”
　　芙拉瑞施再次感到惊诧，她上下打量了几眼斯内普，正要开口，只听和西里斯一同进入包厢的那个男孩说：
　　“斯莱特林？你疯了吧！只有傻瓜才想进邪恶的斯莱特林呢！”
　　西里斯笑了一下，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那可真不巧，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他轻描淡写地说。
　　“嗬！我感觉你还挺好的呢！没准你是个例外。”男孩说。
　　“那你想进哪个学院，詹姆？”西里斯问他。
　　“当然是以勇敢著称的格兰芬多，像我爸爸一样。”詹姆边说也做了一个拔出宝剑向下劈砍的动作。
　　“只以有肌肉发达的蠢蛋吗？”斯内普反唇相讥。
　　芙拉瑞施不再关注男孩们的唇枪舌剑，转头对莉莉发出了提醒。
　　“你一定不适合斯莱特林，或者说你很难在斯莱特林中过得舒服。”
　　“可是，为什么？”莉莉有些惶恐。
　　“斯莱特林是四个学校院中最注重血统的一个，他们普遍对非魔法家庭出身的巫师心怀鄙夷，校史中甚至记载了斯莱特林真正的继承人会打开密室进而清洗霍格沃茨中一切不纯净的血液的传说。这更助长了这种歧视理念的气焰。而你明显来自一个没有巫师诞生过的家庭。”芙拉瑞施边说，又往嘴里放了一块曲奇，她的声音因咀嚼显出些含糊，“当然，假如你足够出类拔萃，血统绝对不值一提，但你可能连出类拔萃的机会都没有……”
　　莉莉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噪音有些滞涩：“但是，我想，希特勒已经死了快三十年了，而且即使是在纳粹德国气焰最盛的时候，也依然会有奥斯卡.辛德勒和米厄斯.吉著出现，不是吗？”
　　芙拉瑞施短暂地恍惚了一下：“对未来抱有无尽的希望，这无疑是一种可贵的能力，至少我在这方面较为匮乏。”
　　莉莉笑了一下，明明眼圈还是通红的，但这个笑相当明媚。
　　“能力是可以培养的嘛！”她说，“芙拉，你肯定会成为一个相当优秀的巫师的。真的，我一听你说话就觉得你是非常有智慧的人。你才不用担心未来呢！你一定会很有成就的。”
　　芙拉瑞施也笑起来：“借你吉言。”
　　而这时，男孩们的唇枪舌剑似乎也分出了高下。
　　“莉莉，我们走！我们另去找一个包厢。”斯内普一把拉住莉莉的胳膊，就要带她往外走。他脸上的神情相当气愤。
　　莉莉脸上的笑还没褪去，就茫然地向詹姆和西里斯的方向看去。
　　“他们干什么了？”她问。
　　斯内普脸涨得通红：“我们走！我们不和这些白痴，蠢货坐在一起！”
　　莉莉看了看自己的新朋友，有些犹豫。
　　“莉莉！”斯内普见她迟疑，又喊，“我们才是朋友。”
　　莉莉突然生气了，她一把甩开斯内普的手，嚷：“我就呆在这！我哪也不去！我现在就什么也不干只给佩妮写信道歉！这样也许她就可以在上学之前看到我的信了，也许她就会因为我诚恳的道歉态度暂时原谅我了！你怎么想的我管不了，但我要向我的姐姐道歉！”
　　她大步走到芙拉瑞施身边，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坐下，写起信来，谁也不理。
　　斯内普尴尬地站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呀，惨遭嫌弃的鼻涕精啊！”詹姆放肆地笑起来。
　　西里斯没他那么嚣张，但也“嗤”了一声。
　　斯内普的脸色更难看了，活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给詹姆一拳似的。芙拉瑞施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捏着钢笔的手越来越用力的莉莉，决定看在这个笑起来相当明媚的女孩的面上做点什么。
　　“如果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学不会，那我想你现在最好滚下火车——你完全没有进一步学习的必要。”她冷冷地看着詹姆说，然后又转向斯内普，“我姑妈对做甜品很在行，尝尝她做的曲奇吧，斯内普。”
　　斯内普沉默地走过来拿了几块曲奇，坐在莉莉身边吃了起来。
　　芙拉瑞施听到莉莉长出了一口气。她把本子递到芙拉瑞施面前，芙拉瑞施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大大的“Thanks a million”
　　芙拉瑞施一笑，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在本子上点了点。一串闪着金光的字母从杖尖飞到了纸页上——“It＇s my pleasure，”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心情都好了不少。
　　莉莉继续写信了，芙拉瑞施瞧了瞧对面的西里斯和詹姆，又瞧了瞧手中还剩大半盒的曲奇，最终站起来，走到他面们俩前，把盒子往前一递，说道：“你们也尝尝吧。”
　　居高临下，冷言冷语，但确实是在示好。
　　詹姆心大，小过结转眼就忘，说了声“谢谢”就伸手拿了两块，咬了一口便惊叹起来；“梅林啊，你姑妈的厨艺太棒了。”然后不等回应就细细咀嚼品味起来。
　　西里斯则不然。曲奇盒已然递到他面前，但他一不接，二不拒，只抬起头，打量着芙拉瑞施。
　　芙拉瑞施岿然不动，任他打量，稳如泰山。
　　过了一会——似乎只有一秒，又似乎是好几分钟，西里斯轻笑一声，也拿了一块曲奇饼。
　　“谢谢。”他不紧不慢地拖着长声说。看似彬彬有礼，实则阴阳怪气。
　　芙拉瑞施露出一个假笑：“不客气。”
　　然后转身走座位坐下，拿出自己的小说看了起来。
　　西里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磨了磨牙。开学前买学习用品，他不耐妈妈的唠叨和她吵了一架，见路也有只小白猫狼狈可怜，顺手给出一点帮助，一方面着实是心有不忍，一方面也是故意和沃尔布加置气，不过现在看来……猫果然是不记恩的动物。
　　还是狗好。他想。脸上露出一点讽刺。
　　却不想正被莉莉看在眼里。女孩厌恶地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