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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番外十七 竹马竹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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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光照进屋内,暖呼呼的,让赖床的小孩儿不由蹭了蹭被子。
咦,怎么动不了?
当响希从某人怀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浑身僵硬,聪明的小脑瓜直接当场宕机了。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抱着他的人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响希努力挪啊挪,总算把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
讨厌鬼长得很好看,不睁眼的话看起来温柔多了,响希眨巴着眼睛,思考着怎么开溜,目光不知不自觉往下一飘,领口好像开了耶,肯定不是他干的!
一只被捂得温热的手按住了响希的脸,随意揉了揉,大和披衣起身,门外端着洗漱用具的仆人已然等候多时。
响希躲在被子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直到管事婆婆柔声唤他,才红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起床。
一整个早上响希都不敢看大和,更不用说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就当是场坏梦,反正讨厌鬼也不会跟他说话,谁要先跟他说话了!
“嚯嚯,小响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大和少爷欺负你啦?”
冥翁笑呵呵地坐在屋檐上,朝响希挥挥手。
响希终于想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悄悄合拢小手。
“噌”地一下,火苗点燃了冥翁的衣服,忙着扑火的迷你小人在屋檐上滚来滚去。
“烫烫烫——”
响希动动手指,迅疾的风直接把冥翁甩向了天边,成了一颗发光的星星,在白日也很耀眼。
“呜哇,小灵,救命啊——”
大和脚步不停,把周遭发生的一切当空气,响希弯起眼睛,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后。
风中的紫藤花仍在翩翩起舞,响希接住一片落在他面前的花瓣,忽然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很快又收起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内。
下午的授课老师是位颇为严厉古板的学者,一向聪慧乖巧的学生不仅频频走神,目光还总是往窗外看,哪怕并不影响他听课的效率,学者还是皱紧了眉头。
正当学者要开口劝诫时,年轻的小家主不紧不慢地投去一道目光,学者当即噤声,擦去额间的冷汗,继续授起了课。
入夜,月明星稀,灯影憧憧,修剪得当的林木沙沙作响。
响希趁着晚餐的时间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平地吹起一阵清风,将他送到了紫藤花树的肩头。
他怔怔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似明似暗,响希看不清。
毕竟那里同峰津院家的宅邸有些距离,哪怕是最明亮的烟火,恐怕也无法兼顾无垠的、所有人头顶的夜空。
匆忙找来的仆人们围在树下,面色惊惶。
“响希少爷——”
“请快点下来,这样很危险的......”
“怎么回事,是谁让响希少爷跑上去的!”
“好孩子,快下来,上面风大,吹病了可如何是好......”
“梯子呢,怎么还没......?!”
木屐的声音不疾不徐,像踏在一众仆人的心上,仆人们收起话音,分列垂首而立,整个院落陷入寂静。
响希没有回头,他忽然唤道:“大和。”
大和走到树下,应了一声:“嗯。”
这分明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却像是早已排演了无数遍,熟悉又亲昵。
众仆神色惊骇,却又不敢出声,只得把头垂得更低。
大和伸手:“下来么?”
响希转身,目光很轻,又很重,他静静看了树下的人一会儿,跳进了他怀里。
大和接住响希,凉风吹起宽大的袍摆,紫藤花落下满满一地。
响希搂着大和的脖颈,眼睛眨也不眨:“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现在我连从窗户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因为离得近,响希甚至看见了若隐若现的尖尖虎牙。
“你叫一声哥哥,今晚我就带你出去,想去哪里都可以。”
响希狐疑地看着大和,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喊道:“哥哥!”
大和捏了捏他的鼻尖,转身吩咐道:“准备车辆。”
“......是!”
仆人们深深低着头,交换彼此不可置信的眼神。
坐在屋檐上的两个迷你小人嗑着瓜子。
“你说小响希知道大和少爷比他还小吗?”
“大和少爷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哪个能猜到?”
“小响希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好玩,哈哈~”
“刚被点成了烟花,你是一点记性不长。”
车辆驶入夜色之中,响希扒在窗户上,看着周围的灯光一点一点变成彩色。
人群的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大和把响希从车窗边撕了下来。
“老实点儿,要开车门了。”
被牵下车时,响希的眼睛闪闪发亮,他对四周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若不是大和牵着他,只怕他要撞到柱子。
咕咕。
响希捂住自己的肚子,眼神无辜地看着大和。
“我听说,那家很受欢迎的章鱼烧店,也有在这里摆摊。”
于是大和的手上多了一份散发着甜香的章鱼烧,他叉起一个,递给身侧眼巴巴望着的人。
响希一边叫着烫一边飞速把章鱼烧吃了下去,被大和弹了一下脑门。
“急什么,难道我会跟你抢吗?”
响希转了转眼珠,指了指大和手里的章鱼烧:“你不是也没吃什么东西吗?试试看呀,超级好吃的。”
耐不住抱住他手臂的白团子,大和随意吃了一个,忽然顿住,响希哧哧笑了起来。
随后,跟在他们后面的高大仆从手里,多了好几份章鱼烧。
响希摇着大和的手臂:“烤玉米!烤鱿鱼!我还闻到冰淇淋的味道了!”
大和拧住他的鼻尖:“吃这么多,大半夜你想积食吗?”
响希不满:“那你不也买了那么多章鱼烧嘛!我还听见你跟老板聊订单的事了!”
大和假笑:“一半不是进了你的肚子吗?”
两人还在烧烤摊前拉拉扯扯,只听一声惊喜的呼唤传来。
“响希——”
“真的是你啊,突然转学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太好了!”
棕发的小男孩拿着一个小水球,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响希一愣:“大地?”
“志岛大地!猴小子又跑哪去啦?”
“真是撒手就没啊,像我,哈哈哈——好痛!”
远处传来一对夫妻的声音,大地皱起脸,抖了三抖。
“啊,是老妈......”
大地把小水球往响希手中一塞,挥挥手跑向那对夫妻。
“这是我赢回来的,送给你啦,下次我再找你玩哦,响希再见!”
响希甩了甩手里的小水球,里面还游着一只小金鱼。
“啊,绝对是又乱花零用钱怕被骂才推给我的......”
说着,响希牵起嘴角,戳了戳水球里呆兮兮的小金鱼。
大和拿着半根玉米棒在他眼前晃了晃,晃得他眼神发直,立马把小金鱼丢给了身后的仆从,抱着大和的手一口啃了上去。
大和撑住晃晃悠悠的团子:“你这幅样子会让我觉得峰津院家虐待你了。”
响希啃得一脸油花:“那不一样嘛,管事婆婆做的菜也很好吃啊,但是我从来都不被允许吃这些的,本来还以为直到长大我都只能看着。”
大和拿出帕子抹了抹响希的脸:“花脸猫,现在我觉得你还是看着比较好。”
响希避开帕子,拿脸蹭了蹭大和,蹭完就跑,边跑边乐。
平素爱洁的小少年擦了擦脸上的油渍,一把丢开帕子,追着花团子跑了一路。
等到被提溜起来,响希顺势抱住大和,指了指某个方向:“大和,棉花糖!”
银发小少年从仆人手中接过新的帕子,在响希脸上狠狠刷了好几下。
响希努力呼吸:“......糖!”
大和凉丝丝地开口:“什么糖,把你做成糖吗?”
响希泫然欲泣,泪珠子眼看就要落下来。
大和单手扣住他的脸颊:“......等着!”
片刻后,响希舔了一口棉花糖,朝大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糖度满分。
银发小少年牵着不看路的团子,抢了他一大口棉花糖,成功让响希气得咬了他一口。
跟在他们身后的仆从已经麻木了,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路过捞金鱼的摊位时,大和脚步一顿,此时响希正忙着和烤鱿鱼作斗争,等他回过神,见到仆人手中的一排水球金鱼时,不由睁大了眼。
“你要让它们和池塘里的胖鲤鱼抢地盘吗?”
大和慢条斯理地挽回袖子:“未尝不可。”
响希嚼嚼鱿鱼须子,咽了下去:“管家爷爷要哭了。”
大和挑眉:“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要他何用?”
响希竖起大拇指:“我看到射箭摊位那边有只雪白的大兔子玩偶,靠你一定行!”
很快,响希心满意足地抱着软乎乎的大玩偶蹭了蹭,顺便把受到摊主怒视的银发小少年拖走。
大和扯了扯玩偶的长耳朵:“说我取走了镇店之宝,这东西能称得上是宝物?”
响希冲他招了招手,笑容甜滋滋的,银发小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俯下身去。
响希悄悄垫脚,在大和脸上“啵”了一口。
“谢谢你,大和。”
大和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许久方才回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侧脸。
响希牵着大和欢欢喜喜地往人最多的地方跑。
“走啦,那边有大烟花!超级大!”
那天晚上,盛大的烟火照进了响希的夜空,大和拢着袖子,神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在身边的人拉着他数烟花的尾巴时,让缤纷的暖光照亮了他唇角的弧度。
深夜,峰津院家。
响希靠在床上欲哭无泪:“大和,好痛......”
大和抱着他揉肚子:“大和不痛,是贪吃鬼痛。”
医生笑眯眯地说道:“嗯,这小肚子,吃得真圆。消消食就好了,不过小孩子肠胃弱些,饮食方面还是要清淡一点,可不能太惯着。”
大和捏了捏响希的脸:“听见没?”
响希捂回大和的手:“明明你也吃了,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大和假笑:“哦,大概是因为我在晨练的时候,你还在梦乡吧。”
响希震惊到忘了喊痛:“你是人类吗?课程都排到了大晚上,早上竟然还能起来锻炼!”
大和反手敲了响希的脑门一下:“这么精神,从明天起跟着我晨练。”
响希闭上眼睛装睡,均匀的呼吸看不出一丝伪装的意思。
大和捏住他的鼻子:“现在又不痛了?”
响希拽着大和的手放到被窝里:“好晚了,乖孩子该睡了哦。”
大和换了一只手,冰得响希惊呼了一声。
被逗得直乐的医生轻轻合上房门,房间内还在斗嘴的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暂时休战,于是一人继续揉肚子,一人继续当暖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