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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客厅地毯挺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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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锦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的呢。
那就要从胡舜严给他频繁送早餐的时候说起了。
……
余锦有时候比较懒，天一冷就不愿意早起，只要没早课他就吃不上早餐（因为一觉睡到11点）。
然後胡舜严就开始给他送早餐了。
起初余锦是感动的，因为以前高中的时候，他老哥也经常买两份早餐上楼，不过叫他出来拿的时候总会往班里瞄一会儿。
余锦一想起那时候就特别佩服宋凉。
毕竟没谁能把那么明显的暗恋都忽视掉，甚至和对方弟弟从小玩到大都不记得他老哥的脸。
而或许正是因为有余眠的前车之鉴，在胡舜严雷打不动风雨不歇的早餐关怀中，余锦终于察觉到胡舜严喜欢自己。
为什么一个男的会觉得另一个男的喜欢自己呢。
因为很可能这个男的他自己也喜欢男的。
余锦连夜翻出家里的合照。
虽然关系不太和睦，但余锦还是对着爸爸妈妈的身影说了几句对不起。
……
而就在十二月底的某一天，胡舜严向余锦表白了。
不是那种宿舍楼下摆花的烂套路，而是在胡舜严体测的时候。
胡舜严以第一名的成绩跑过终点後又抱住了给他送水的余锦，然後就在一操场人闹哄的氛围中，胡舜严表白了。
周围很多同级不同级的同学们都在哄他答应。
余锦心里怦怦直跳，但分不清是因为面前的一个人，还是因为周围的一堆人。
他莫名有些害怕，低着头小声说想离开。
胡舜严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揽着他离开了操场。
而当天晚上，微博上就有了带着他们学校超话的图文发了出来。
图片是余锦被胡舜严冲过来抱住的样子，文字内容大概就是好羡慕祝99的意思。
余锦正皱着眉，就看见评论区里，胡舜严的号发了一条评论――“谢谢大家支持，但是他还没有答应我。”
余锦的眉头就松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後，余锦发了一条带学校超话的微博――
“考虑ing……”
第二天早上余锦起来，就发现自己那条微博火了。
不少人都在问他考虑好了没有，最早的一条是凌晨两点多，还被顶到了第一位。
余锦觉得有些好笑。
今天周末，没课也没工作，余锦静静等着胡舜严叫自己出去拿早饭。
八点零五分，微信‘嗡’了两声。
余锦从小说页面切回去，却发现顶头的头像不是胡舜严的。
【程远：［图片］回来一趟吧。】
余锦点开图片看了一会儿。
余锦：“卧槽！”
他‘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哎？去哪啊！”
“怎么了？”
余锦没空和舍友解释，拿上外套钥匙就奔出宿舍。
平常休息日是能回家的，只不过时间太短的时候余锦也懒得往家走，他喜欢直接在宿舍里窝一天，所以自从十一假期後，余锦一次也没回过家了。
他和大老板也很久没见了。
……
公寓里，程远的两个副手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
副手A看向坐在别人家沙发上还非常闲适自如的男人，“老板，已经确定不能住人了。”
程远‘嗯’了一声，低头摆弄着手机。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响起电梯门开和关闭的声音。
‘噔噔噔’――某位倒霉租户的脚步声。
“程哥！”
余锦呼哧喘气地出现在自家门口，看清客厅的惨状之後，他差点晕过去。
两个副手赶紧上前把人扶住，关怀备至地将人放在了离老板‘非常’近的沙发上。
余锦坐下来还是头晕，他双手无措地在空中比划。
“这……这……这这这……”
程远坐在他旁边，偏头看着他，“你先不用担心，既然是我的过失，我会负责的。”
“那也不能这么怪你……”余锦叹了口气，“你不都说是施工师傅失误砸错窗户了嘛，我找他们要损失好了。”
“当然要找他们要。”程远说，“但这个过程比较麻烦，涉及各种劳动合同之类，我这边先进行索赔会比较方便，而且你还在上学，这种乱糟糟的事对你来说会很复杂。”
余锦挠了挠头，“那你也得工作嘛，你工作那么忙。”
“没事。”程远盯着他的手，“你不是和我的公司签了么，你的上司有义务为你提供帮助。”
余锦快把脑袋挠秃了，“那那那，那也只能这样了。”
程远‘嗯’了一声，“只能这样了。”
余锦哭笑不得：“这都快放元旦假期了，我住哪啊。”
程远迂回着：“你可以住宿舍。”
余锦：“食堂都吃腻了，真不想吃，哎。”
程远不经意地表达意图：“那要不来我家住几天。”
余锦在宿舍和程远家之间考虑着。
程远垂了下眸，“反正也是我的失误才让你无家可归的，如果我没想换窗户就好了，那些施工师傅也不会砸错了。”
“哎。”余锦安慰他，“你别这么想呀，要什么事都这么往前推，那谁都没理呀，那我当初还不如不找这租房子呢，这不就算我自己倒霉了是吧。”
程远‘嗯’了一声，“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你还做了我几个月厨师。”
余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决定，“那要不我就去你家打扰几天吧，正好可以继续给你做饭。”
程远冲他轻轻一笑，伸出一只手掌，“再好不过。”
余锦下意识把手伸过去，握了握。
而这一握，余锦直到回到学校都不知道自己後来说了什么。
或许是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胡舜严做自己男朋友的原因，余锦觉得自己思想愈发龌龊了。
他竟然觉得程远的手特别好看，特别暖和，特别……
特别想让人捉着捏一会儿。
余锦回到宿舍後躺上了床，缩在被子里揪住心口的衣服。
卧槽，别特么跳了啊。
……
余锦放假的那天，期待地进了自己家看了一眼。
――那面墙还是那么破烂。
据程远副手解释，这是因为各种赔偿和手续都没下来，破损房屋要当做交易证据暂时保持原样。
余锦有些失望地住进了邻居家。
住进邻居家的第一天，余锦做了早饭午饭晚饭。
住进邻居家的第二天，余锦做了早饭午饭晚饭。
住进邻居家的第三天，余锦……
余锦问，“您这么早放年假了？”
不然按照大老板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元旦假期怎么可能这么长呢。
程远正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沏咖啡，穿着深色居家服，整个人特别慵懒。
“公司元旦有修整。”程远说，“手头工作在年前赶完了。”
余锦‘哦’了一声。
怪不得也不见他在家里工作。
“怎么了。”程远端着两杯咖啡过来，放到茶几上，用平淡的嗓音玩笑道，“嫌我烦了？”
哪特么敢。
余锦干笑两声，“那哪能呢，就是好奇而已，哎，要不咱们晚上吃……”
……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余锦觉得他和程远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就像家人一样。
一开始余锦还小心翼翼怕程远惦记着以前的那次不愉快，但时间一长，他发现程远的心是真大。
有件事就是，程远会给余锦很多买菜钱，但余锦买菜时总忘拿手机，次数一多，程远就直接给他钥匙串上串了张购物卡，也不用给他微信上经常转菜钱了，直接吩咐他买菜用卡就行，还说如果想买别的东西也行，卡无限量，不必报备。
余锦：“……”
还有就是，程远家有两个卧室，主卧程远住，客卧给了余锦，而就因为余锦嘟囔了一句没阳光啊，程远当天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客卧，主卧在余锦买菜回来前就收拾好放满了余锦的东西，不仅让他随便住，还说苦主人不能苦厨师，不然主人没饭吃。
余锦：“……”
余锦觉得大老板脑袋被门夹了，或者芯子被人换了。
……
某天晚上，再次出乎余锦意料的是，大老板竟然买了不少啤酒烧烤，说要和他一起看个电影放松放松。
余锦哪敢不从。
反正掉逼格的又不是他。
两人在客厅里铺张起来，茶几被程远推到了阳台那，余锦去杂物间抱出一个特别大特别软特别厚的地毯，虽然屋里有地暖，但直接坐在地板上还是怪怪的。
只不过余锦正在铺地毯的时候，程远忽然摁了下他的肩膀。
余锦‘扑通’一下跪在了地毯上：“……”
程远拿起手，“抱歉，疼吗？”
余锦坐了起来，“没事没事，这地毯可厚了，一点也不疼呢。”
程远盯着他的膝盖，“那就好。”
……
一个小时後，余锦喝得醉醺醺，不知不觉就和大老板肩并肩靠在了一起。
後来余锦感觉大老板一直在和他说话。
他迷蒙地应着。
再後来……
再後来余锦感觉大老板离他越来越近，而他身体很热，不知不觉就躺在了地毯上。
更往後的事余锦就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一整晚都像跑马拉松一样喘气，心脏超负荷跳动，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恍惚的状态。
而这一夜里余锦唯一清楚的是――他的心跳之所以那样猛烈，仅仅是因为程远一个人。
……
次日一早。
卧室大床上，程远捉起床头的手机，关了闹钟之後把手机设置成免打扰，然後把另一个人的手机也捉了过来。
他轻轻坐了起来，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打开余锦的手机。
手机亮屏之後需要指纹或者密码，程远从容地往被子里探了只手，摸索一会儿，捞出余锦的小臂。
捉着人家的拇指解开屏幕後，程远把那只手捉在唇边亲了一下才重新放进被子里。
把余锦的手机也全部静音之後，程远被手机後台的微博私信吸引了目光。
他点进那条前段时间令他非常不爽的微博。
微博内容只有几个字。
【考虑ing……】
考虑个屁，人都在我床上。
程远亲自点了删除。
然後他用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几百年没用过的官博，把余锦的手又捉出来拍了张照片，编辑了一条文案，随意扫了一眼後就发了出去。
……
快中午的时候，程远的两个副手拎着午饭蹑手蹑脚进门。
副手A：“看起来还没醒。”
副手B把手里的药袋放到桌上，“老板那架势应该不会给人弄出血吧。”
副手A推了推眼镜，“不保准，听说醉酒的状态下很难进入。”
副手B：“……”
副手A哈哈一笑，“你什么表情。”
副手B翻了个白眼，“你说你对这种事这么清楚干嘛。”
副手A歪了下头，“为了以防万一？”
副手B：“你防谁？防你自己出血？”
副手A看着他，“哈哈，当然是别人。”
副手B服了。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主卧里的人都没出来。
副手B无聊地翻着手里的资料，“老板也太行动派了，咱们设定的计划明明是灌醉後表个白而已。”
副手A正在看手机：“老板不是向来雷厉风行么。”
副手B笑了一下，“也是，一旦确定目标，他干什么都利落。”
“这是什么。”副手B忽然注意到沙发格子里有个礼盒带子，把抽屉拉出来一看，是个游戏机的盒子。
“哇，老板买到这个改装版游戏机很久了啊，准备送二少爷的？”
副手A笑了一下，“或许是送那位的。”
“送那位？”副手B咂咂嘴，“还送什么游戏机，这进展该送戒指了。”
他把东西重新塞好，并默默决定最近要留意珠宝店新品发布了。
“不过这些啥时候发啊。”
他扬了扬手里的资料。
里面有很多关于校园欺凌，学生暴力，散播谣言，甚至猥亵女老师，逼迫女同学打胎的负面信息。
而这些信息的主人公都是胡舜严。
这些很难查到，因为胡舜严家里有点背景，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查不出来的。
副手A瞥了一眼卧室，低头看着手机微博的页面，叹了口气。
“等两天吧，让舆论自己发酵一会儿。”
副手B‘哦’了一声，也打开了微博开始看评论。
他忽然注意到什么，问，“哎，你头像为什么也是这个挂件。”
副手A：“那个啊，怎么了？”
副手B：“什么怎么了，赶紧换掉啊，跟我撞了。”
副手A：“没撞吧，而且为什么不是你换。”
副手B：“就是撞了，我当时戴这个挂件的时候公司里还没人用呢。”
副手A：“那我的也没人用呢，你再看看一样吗。”
副手B：“哪不一样！”
副手A：“上面的头箍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啊。”
副手B：“这算什么不一样！这是你自己镜像的！”
副手A：“哎，这叫情侣头像……”
副手B：“你特么……”
……
……
……
……
……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