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年冬》秦淮以南YY

28、往事（二）

　　众人看着竺水平静的说完一切，内心不免唏嘘，千年的黑暗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凌丰看向竺水说到：“从你第一次来凌家，我就知道报应到了。果然后来我就在听到那个故事。想来是你们为了引出故意为之。”
　　竺水阳景二人默然不语。
　　凌丰继续说到：“想来你是认出了我，所以才放出消息。我也明知道是陷阱，但依旧无可选择的跳了进去。”
　　“后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告诉你吧，竺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小镇所有的人。那时候，晞儿不知何原因病重无医，我在求救五门的情况下，想起了之前去过的桃源镇，想起了你的爷爷们，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去时的路了。就在我无路可走的时候，你的三爷爷出现了，你的三爷爷告诉我他可以救晞儿，只需要我凑齐三千人兽，带进小镇，献祭他的法阵，他就可以救治晞儿。就在我犹豫之际，那人出现了，他告诉我你的爷爷救不了晞儿，只有小镇里的那枚千年的灵芝可以救晞儿，但是那灵芝已经被注入一个婴儿体内，那婴儿便是你，所以只有你的血肉可以救治晞儿。但是那人说你的三爷爷很疼爱你，绝不会用你的血肉来救治我的孩子，他只是在利用我。那人说他有法子救治晞儿，只要我带他进入桃源镇。但是你三爷爷也好，那人也好，我没有全信，我做着两手准备。我散布出谣言，说是那桃源镇中有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芝，得到它可以长生不老，以此汇聚了三千人兽，你三爷爷只以为我是为了凑齐人数，而没有阻拦我，可是我也带着那人进去了，所以你的三个爷爷根本无力阻拦。我在小镇疯狂搜寻你的身影，想着找到你就可以救治我的儿子。可是我没有找到你，于是我求那人救治晞儿，那人居然镇定救治了晞儿。”
　　竺水听到这里，扯起嘴角想笑一笑，可又没有笑出来，表情就那样僵在脸上，原来是这样，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可是三爷爷的做那个法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旁的阳景一脸若有所思，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可是我筹谋了所有，却还是被骗了，晞儿长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旧疾复发，离开了，我痛不欲生，那人再次出现，说他可以让晞儿活过来，不过从此之后需要听他命令。晞儿活了过来，但依旧活不过二十五岁，千年来一个又一个二十五年，我一次又一次把晞儿从呀呀学语的幼儿教导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看着他在二十五岁死去。一遍又一遍。有时候我想放弃了，可是那人在我身上下了诅咒，一旦我死了，凌丰城所有人都会死去。”
　　凌晞在一旁早已说不出话来，他既没有泪流满面，也没有疯狂暴躁，只是怔怔的站在一旁，满脸难以置信，满眼绝望和伤痛。
　　凌丰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到：“我这个人就是很矛盾，我为了救治晞儿伤害那么多人，可是在桃源镇覆灭之后，又倾尽钱财安排人搜寻镇上侥幸活下来的人，带着他们建立了凌丰城，他们奉我为城主，可却不知道是我害的他们没有了家。我遭受了诅咒，明明可以一死了之，却又为了他们不得不活下去。我杀了古宅二十三口人，协助那人锁住他们的魂魄，却又假惺惺的给这二十三人立灵牌。亲自打扫，上香。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做不了坏人，也做不成好人，只能夹在中间挣扎。”说着说着，竟是流出了眼泪。
　　真相大白了，竺水并没有觉得轻松。他只是觉得沉重，凌丰为了救凌晞，协同那不知何名的人和他的三爷爷毁灭了小镇，事情原来就是这么简单，那他这千年来的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想不通他的三爷爷到底为什么那么做？他最敬爱的人联同外人毁了他的家园。
　　竺水双手掩住脸庞，泪水就从指缝中流了出来，阳景将竺水揽入怀中，一手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抚着竺水的脖颈。阳景一边安慰着竺水，一边余光扫到他们身后一直默默站着个人，没有向前走，也没有退后，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阳景也就当作没看见。
　　日头升高了，竺水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回头看着不远处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两人对视上，那人又慌乱的移走眼神，看向地面。竺水也默不作声。
　　阳景见此状况，看了看两人朝着两人对面那人开口说到：“凌公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来的人正是凌晞。凌晞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仿佛千年的岁月就在真相出来的时候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此时的凌晞和平时那个总是带着笑，开开心心的凌晞判若两人。
　　凌晞又抬眼看了看竺水，短短几妙，又把视线放在眼前的地面上，犹豫半天开口说到：“竺水，关于我爹做的事情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害。”说完，又抬眼看了看竺水，竺水依旧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凌晞的话。一旁的阳景也不作表示，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着竺水的背脊。
　　凌晞又低下头继续说到：“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爹给了我一块玉佩，里面记载了千年来我所经历的每一个二十五年，这块玉佩是我最一开始就佩戴在身上的，他记载了我所有经历的事情。所以也包括最初的时候，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这里面有你需要的。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有一段我想你应该需要。”
　　凌晞说着就将玉佩抛向空中，瞬间一道白光映射在墙面上，墙上出现了画面。
　　画面中记载的时间正是千年前小镇毁灭前夕，竺水最开心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