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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地规则 ...

  •   锁魂铃,就是众人需要寻找的第四件宝物。相传此物可锁住恶鬼魂魄,炼制成灵,受铃音驱使,为人办事。
      “可是刚才那二十三张人脸可不是恶鬼,且生前还是善人。为何会被铃铛敷住成为恶灵。按道理来说此铃铛为神物,应该能分善恶吧。怎么会胡乱拘住好人魂魄。”秦喻不解的说到。
      竺水神色冰冷的答道:“对,所以有人不知用何法控制锁魂铃,拘了二十三人的魂魄作恶,或者说明确点,此人这么做是为了针对阳景。阳景是幽冥,相信你早已知道。我也就不再隐瞒,此人是为了触发天地规则。他应该很忌惮阳景的力量。所以利用天地规则来打伤阳景。”
      秦喻惊到,他今天已经震惊很多次了,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寡言少语。可能是因为太过于震惊,他说到:“你的意思是,阳景触犯了天地规则,所以被惩罚了。”
      竺水声音更加冰冷:“是,整整二十三道雷电,对应二十三具魂魄,一具一道。”
      所谓天地规则,是对幽冥的一种限制,现世界存在人类,鬼灵,道者等形形色色的物种,有强有弱,但是基本可以平衡制约,唯有幽冥的力量远远高于别的物种,一旦幽冥动乱,这个世界别的物种就无法存活,但是幽冥却受天地规则限制,他们的力量只能在幽冥之间使用,一旦超出幽冥这个物种,便不能再使用幽冥的力量,否则会受到天地的惩罚,而伤害善人则更是不被允许的。这是天地为了平衡天下,所设置的规则,无人能超越,也无人敢打破。
      “所以,在阳景使出幽冥的力量击碎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触发了天地规则。”
      这不公平,秦喻想。可是天地之间,哪有绝对的公平。这个规则放在今天的事情上,放在阳景身上,确实不公平,可是放在天下无数惧怕幽冥力量的物种身上,放在平衡现世界这件事情上,这就是公平的。大的规则肯定是去规范和限制一些大的问题,指明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无法避免的会出现一些漏洞,总不能舍大取小吧。而那些在漏洞之下遭遇不公的人和事,凡事有因果,因果循环,万物轮回,一报还一报。
      两人说完这些,再次陷入沉默,竺水只是默默的守着阳景,时不时的给他擦一擦鬓角的汗,竺水能感觉到阳景正在慢慢恢复着,而且很迅速,可是他也知道,那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一定很疼,比他在童炎洞那些年受到的刑罚还要疼。
      竺水不再说话,秦喻也恢复了以往的缄默。竺水坐在躺在蒲团之上的阳景身边,看着他满脸痛苦的神色,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角两鬓流下,顺着脖颈,流向衣襟深处。竺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阳景,脆弱苍白。从童炎洞出来之后,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查出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小镇子民们一个公平,让他们可以得到安息。为死去的爷爷们,求得一个真相,也给被囚千年的自己一个交代。
      他本以为,两人结契,他完成他的心愿,阳景得到他的元神,他们之间只是一个契约罢了。初见时,他以为阳景是无所不能,无所畏惧,不知疼痛,也不知冷暖的,而阳景给他的感觉也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阳景总是会站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看着他在噩梦中挣扎,揶揄他,嘲弄他,看着他在危险中拼尽全力求生,直到他无力支撑才会伸出援手,阳景始终都是一个旁人的角度,像观察一个有兴趣的玩具一样,看着他,就像阳景所说,他只是无聊罢了。而他心里也只把阳景当成一把刀,一把实现自己愿望的刀罢了。两人之间只有利益,没有真诚。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些东西改变了,无论他是冷了还是热了,阳景总会及时的发他的需求,照顾他的感受。在他遭遇危险的时候,阳景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冷眼旁观直到最后关头出手,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出手,将所有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回头,阳景总在他的身后,他往前看,阳景也会在他的身前。
      他其实早已察觉到了这些变化,他变得愈发依赖阳景,时不时的还会像以前那样撒娇,也会开始嫌食物难吃,嫌弃茶水不够暖和,他尽情的享受这些短暂的温暖。他不想多想或者说不想承认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在发生变化,他不知道阳景是何感受,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情。这一路走来,他看到了那些生老病死,看到了那么多求而不得。他看到宫承衍为了救章亦舒,一次又一次的逆天改命,看到章亦舒死后,宫承衍也随他而去时,他突然很羡慕,羡慕这种感情。
      他懂得感情,千年前的时候他有爷爷,有家人,有一个每天陪伴他的朋友,虽然别人看不见他的朋友,可是在他那短暂而幸福的十来年里,他体会到很多快乐,亲情友情他从来都不缺失,他看着镇子上那些相融以沫的夫妻,他幻想着他将来也会有一位爱人,他们一起慢慢的变老,头发变得雪白,然后牵着手一起离开这个世间。
      然而他愿望没有来得及实现,小镇毁灭了,爷爷们都为了守护小镇离开了,他的朋友也突然就消失了,他被囚在童炎洞,成为了阵眼,日日夜夜遭受着大阵的侵蚀。千年的黑暗,无边的寂寥和痛苦,早就将他心中的温情消磨殆尽,唯一支撑他的就是找出真相。
      可是,就在刚刚他忽然有一个想法,等一切结束了,他就和阳景回到斜阳山上,两人就在木屋里住着,看风吹云卷,看日升月落。他觉得阳景,也会想要过这样的日子,和他一起。他想起了在哈格草原的山上,两人在山上看雪,他借着醉意依偎着阳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阳景眼中的温柔,当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了一拍,他以前见过在这种眼神,就在小镇上那些情窦初开的年轻情人之间见过,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后来他实在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还有他想吃糖葫芦,只是随意的瞟一眼,后来他就吃到了。
      他一边装作不懂情意,一边又不断的引诱,他既害怕再次失去又不想松开那难得的温暖,他看着阳景一步一步的深陷其中,他开心却依旧不敢。
      可是,当他看着那个一向高大的人就那样毫无生机的趴在深坑之中,灰头土脸,满身血迹,他突然就不纠结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腰上挂着的在他们历经大战之后仍然只沾染了些灰尘的栀子,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这一刻,这个已经历经千年岁月的人儿,找到了走向温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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