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52、第 52 章

　　许铭清其实很反感跟别人的身体接触，但是此时帮他上药的却是自己的堂哥，他努力说服自己。
　　其实寺内拓也也有些紧张，以往都是医生给许铭清换的药，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替许铭清换药，他像是怕弄疼了眼前的人一般轻手轻脚的包扎着，小心的像是在保护他心爱的东西。
　　许铭清感觉有些痒，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好不容易等寺内拓也帮他处理好伤口，却听见寺内拓也开口道：“回日本之后，我带你搬出去住”
　　“什么”许铭清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看向正在收拾医用物品的寺内拓也，却见寺内拓也也正定定的看着他。
　　“我和祖父申请撤兵”寺内拓的神情像是在认真的做着规划“我知道你不喜欢本家的氛围，我带你回日本之后，我们搬出去住”
　　许铭清有些诧异寺内拓也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也同时觉得有些怪异，就算是分家，也没有堂兄弟分一块的道理，不过好在寺内拓也主动提出了停战的想法，这令他有些动容。
　　“嗯”许铭清轻声回应，其实他想回应的是第一件事情，但是寺内拓也却误以为他同时赞成了他的第二个提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
　　“我明天就给祖父写信”
　　“好”许铭清最近好像一直觉得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过渡的消耗，他垂下的眼睫，像是又困了。
　　“大哥，我有点累了”
　　“嗯？”寺内拓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困”
　　寺内拓也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我让医生来看看”
　　许铭清觉得头有些沉，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听到了争吵。
　　“你说他吃了什么？”是寺内拓也的声音
　　“抱歉，将军，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和我们正在研制的药物很相似”是个陌生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给他喂过不该喂的药”
　　“我知道不是您喂的，但是药物在他体内停留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你们在说什么”许铭清逐渐清醒，他看见了面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也看见了床边站立的寺内拓也。
　　见他醒了，寺内拓也着急上前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晕啊，越睡越晕”许铭清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觉得意识有些涣散。
　　“我只能想办法用药剂先压制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研制出解药”
　　“知道了”寺内拓也的语气依旧冷漠
　　“我吃了什么?”许铭清有些疑惑，但是面前的寺内拓也显然不想告诉他实情：“没什么，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许铭清听话的服下了寺内拓也递来的药，又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像是第一次见到许铭清这么乖顺的样子，寺内拓也忍不住捏了捏许铭清的脸：“好乖”
　　“你干嘛”许铭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以前不都这么给惠子喂药的吗”
　　“那时候她还小”许铭清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小孩”
　　“行了，你休息吧，饭点再叫你”
　　“嗯”许铭清又把自己蜷进了被子里，将脑袋大半个埋了进去。
　　寺内拓也在边上观察了许久没舍得离开，又像是怕他呼吸不畅，伸手将被子往下掖了掖，却发现许铭清睡的极快，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的许铭清就好像一只精致的玩偶，他长长的睫毛垂着，伴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让他想起了幼时那只心爱的波斯猫，它也总是这么安静的蜷缩在自己的身侧睡觉，直到有一天，祖父亲手将那只可怜的小猫在他面前活活掐死，并认真的告诉他，强者是不应被感情所束缚的。
　　他看见了小猫对他求助的神情，从充满希望变得慢慢绝望，小猫大概是以为自己会上前救它，却没想到自己因为懦弱不敢上前，直到祖父离开，他才敢小心翼翼的抱着猫咪的尸体走到树下，轻轻的将它小小是身躯埋入土中，他其实很想哭，但是他不能在人前落泪，只要落泪，父亲就会收到祖父的责骂，母亲就会遭到父亲的毒打。
　　他觉得很压抑，也很窒息，直到有一日经过叔父宅院时，看见那个摔落在树下的孩童，他很想上前安抚，却突然想起了那只惨死的小猫，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于是，他躲在院外观察了很久，直到那个男人走到树前抱起了孩童，他才放心的离去。
　　他大概能理解叔父当年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义无反顾的走上战场了，因为这张与那个女人极度相似的面容，就连自己都看得出神，他没有见过许铭清的母亲，但是透过那张发黄的合照，他都能看出照片中女人长相的惊艳。
　　许久过后，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许铭清的脸颊，像是受到了惊吓，许铭清在梦中不自觉的发抖，于是，他看到了许铭清眼角落下了泪，接着，他听见许铭清在梦中喃喃的喊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