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4、第 4 章

　　自从寺内仓介同意留下许婧的孩子之后，许婧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了转变，她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抵触寺内仓介，寺内仓介也以为许婧开始慢慢接受他了，直到那日他发现许婧消失在了他派人严格看护的宅院。
　　他愤怒的派人四处寻找，最后在港口拦下了被正要登船的许婧。
　　“原来你一直想逃”阴冷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寺内仓介正坐在椅子上细心的擦拭着手里的左轮手枪，地上正跪着许婧和妄图带他逃走的张天程。
　　“放过我们吧，求你了”许婧的眼中噙满泪水，用着近乎恳求的语气对他说道，在许婧看向寺内仓介的一瞬间竟让他有了些许动容，寺内仓介突然想起了他们安葬小猫的那天，许婧也是抬着这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用那软细的声音问他：“怎么办啊，我的小花没了，以后再也没人陪我回家了”
　　“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寺内仓介将人搂进怀中，那个时候，张天程还不是她的未婚夫，他没想到许婧会有被人抢走的一天。
　　许婧不知道的是，那只猫其实就是寺内仓介杀死的，他看着那只橘色的小猫在他的手里逐渐不再挣扎直到失去呼吸，随后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挠痕，泄愤一般将它的尸体一块块的切开，他好像从小就嫉妒一切与他争夺宠爱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畜生。
　　十岁那年，他曾经亲手将自己的哥哥推下台阶。十二岁那年，他又在泳池里溺死了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十四岁那年，他将父亲最爱的猎犬活活绞死。那一幕刚好被父亲目睹，但是父亲却没有责怪他，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目光，他不知道父亲那时已经萌生了侵华的意图，在他看来，寺内仓介就如同他培养的最完美的一件战争工具。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权利囚禁她”张天程愤怒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
　　“天程，别说了”许婧像是没想到张天程会破罐子破摔
　　“你就是个畜生，你还对她做了那么下作的……”
　　枪声响起，张天程的声音戛然而止，许婧震惊的眼前缓缓倒下的身体。
　　“吵死了”少年像是极度不耐烦的说道。
　　“你怎么可以……”许婧没能说出完整的话，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杀人。
　　“行了，宝贝儿，我对你已经够纵容了”寺内仓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下来，就该处理叛徒了”
　　他的眼神扫过站在边上的一排佣人，随后停留在了新来的园丁身上，用审讯般的语气问道“听说，你也是中国人”
　　那人忽的跪地，用并不标准的日语颤抖着回复：“少……少爷，不是我，人不是我放走的”
　　枪声又一次响起，许婧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她不可置信的说道，“他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知道他没做”寺内仓介随意的将左轮手枪丢到了一个下人手里，随后笑着说道：“杀他只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
　　许婧被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寺内仓介就如同往常一般温柔的牵起她的手，不料温顺的小白兔突然炸了毛，她用力的甩开了寺内仓介的手，“恶心，别碰我”
　　“呵，又是这句”寺内仓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随后粗暴的拽起了许婧的手腕，将人拖进了后院的仓库。
　　落锁的那一刻，许婧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害怕，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愚蠢到反抗寺内仓介呢。
　　整整三日，她滴水未进，就这么蜷缩在仓库的角落，正当她以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
　　她抬眼看到来人，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拽住了他的裤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跑了，你放我出去吧”
　　寺内仓介却只是扔下了一只瓶子，冷冷的说道：“喝了我就放你出去”
　　她想也没想那只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她只想先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瓶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好乖”寺内仓介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愉悦，随后蹲下身子，在许婧耳边说道：“这瓶是堕胎药，你可要要好好感谢这个救了你一命的孩子”
　　许婧的意识逐渐模糊，当她再次睁眼时，看见的是悬挂在头顶的吊瓶。
　　“宝贝儿醒了，饿吗”那个令她厌恶的声音自身边传来
　　她甚至不需要转头就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决定不再搭理。
　　只听少年继续说道：“看来是没好，亏我还请了最好的医师，看来是学术不精啊”
　　她听见了少年起身的声音，随后，就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想干嘛”她警觉的问道。
　　“原来没事儿了啊，我还以为是没把你治好呢，刚想去把他给杀了”寺内仓介不以为然的语气不像是要去杀人，倒像是要去参加社团活动。
　　这人疯了，许婧心里这么想着，但却不敢再说出什么可能惹怒他的话。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她的语气又变回了那种臣服的卑微感。
　　“所以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寺内仓介像是又戴上了面具，他的语气温柔的像是在照顾大病初愈的妻子。要不是她亲眼目睹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神情不为所动的杀死了她的未婚夫和那个无辜的园丁，或许她也会慢慢沉溺于这伪装的温柔。
　　“你看着做就行”许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认命了一般的屈从。
　　寺内仓介十分满意她的回复，随后说道：“嗯，那你乖乖等我”接着转身走出了房门。
　　许婧的手又不自觉的抚上小腹，泪水无声的落下，只听她喃喃道：“对不起宝宝，我会替你和爸爸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