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31、第 31 章

　　赵樱樱一直没等到惠子姐姐回家，她说是去找哥哥了，但是直到天黑，家门还是没被再次打开。
　　她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半梦半醒见，她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她猛地惊醒，透过月光，她看见了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
　　她立马认出了身影的主人，忙上前迎接，但是寺内清就好像略过她一般，直直的朝着书房走去。
　　砰的一声巨响，寺内清关上了书房的门。
　　就连睡梦中的徐晓芸都被这一声惊醒，随后匆匆走出了房门，
　　“先生回来了？”
　　“嗯，可是哥哥好像没带回惠子姐姐”赵樱樱小声的说：“小芸姐姐，我够不着门把手，敲门哥哥也不应，你可以帮我开门看看吗”
　　正如赵樱樱的描述一般，寺内清果然对敲门声视若未闻，而后，徐晓芸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先生……”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酒瓶碎落在了脚边，屋内同时传来了寺内清的怒斥。
　　“滚，都给我滚”
　　赵樱樱还想再探头进去，却被徐晓芸一把拽过，“别去”
　　秦洛之走进书房时，就看见了遍地的空酒瓶，寺内清正蜷缩着坐在墙角，对他的闯入毫无反应，他的头深深的垂着，安静的像是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半瓶酒。
　　他走近寺内清，小心的放下他手中的酒瓶，却在下一刻对上了面前少年那双空洞的眼眸。
　　像是愣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面前人的身份，用半哑的嗓音说道：“先生”
　　“嗯，是我”秦洛之在少年身边坐下，轻轻用手抚着他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惠子去世了”少年的声音开始哽咽，随后，就见他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接着一滴滴的打落在地，秦洛之听见他说：“我好该死，我没有保护好她”
　　秦洛之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嗯，我听说了”随后，他将少年轻轻的揽入了怀中，像小时候那样用手轻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的说道“不是你的错”
　　“先生，我不想再打仗了”
　　“好，我带你回家”
　　“我没想到你会跟你父亲犯同样的错误”
　　当寺内清按照原定的计划打开许佩瑶和赵浚屹的牢门时，寺内寿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成串钥匙忽的掉落在地，他转过身子，正对上祖父那双晦暗不明的双眸。
　　又是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审讯室，然而这次，绑在刑架上的却是身着日式军装的少年。
　　身旁的下属迟迟不敢上前行刑，“怎么，你们想代替你们的长官受罚吗”一旁的将军忽的开口，正是寺内寿一，而如今被绑在架子上的，是妄图放走刑犯的寺内清。
　　下属仍有些胆怯，尤其是抬眼看见寺内清那道阴沉的视线，他们被吓得一哆嗦，甚至没拿稳手中的刑具。
　　随后，就见寺内清满脸不屑的看向那几名士兵“你们在给中国人上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还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行了，别嘴硬了，你应该见过他们用刑的样子”寺内寿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摆了摆手，示意下属退下。
　　“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见寺内清没有回应，他又继续说道
　　“按照军法，你本来是应该被处死的，不过看见你父亲战死的份上……”
　　“不用，您直接杀了我吧”刑架上的少年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寺内寿一像是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寺内清会突然顶撞。
　　沉默许久后，寺内寿一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应该不舍得他们死”
　　说着，寺内清便看见门外的士兵压着两个满身血污的犯人进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