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13、第 13 章

　　寺内清试图询问怀中女孩的住址，但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说不出具体的地址，于是他抱着女孩走了一路，试图让她回忆起来时的路线。
　　身后的男人同样跟了寺内清一路，但他就像是毫无察觉。
　　寺内清已经对女孩的记忆力不报希望了，本想直接将女孩送到附近的警署，不料女孩却在这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以为女孩是认出回家的路了，却没想到女孩将手指向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馋巴巴的说道：“哥哥我想吃那个”
　　寺内清很是无语，但还是抬腿走向了贩卖糖葫芦的摊子，随手拿下了一只最大的，接着他开口问道：“多少钱”
　　虽然出行没穿军装，但是卖糖葫芦的老人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大概是因为那日他当街击毙了不听管教的下属，老人像是没料到对待下属如此残暴的军官会客客气气的询问价格，立马哆哆嗦嗦的回复：“太君，不……不要钱”
　　寺内清似是习惯了对方的这种反应，于是随手甩下一块大洋。
　　待老人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走出老远，他低头对着手中的钱币沉思，这是他第一次从日本人手中收到钱财。
　　女孩像是很久没出过门，看见什么吃的都想来上一口，还没走到警署，两只手上就拿满了一路上替她买下的零食。
　　终于快到警署，他感觉自己就要解脱了，救灾这时，女孩又拽了拽他的衣服。
　　“祖宗，你又看上啥了”寺内清有些不耐烦了，转头却看见一条正睁着圆溜溜眼睛盯着他们看的大黄狗。
　　“不是，你还想让我帮你抓狗？”还没等他说完，女孩就开心的冲着那条狗跑去。
　　寺内清生怕她被狗咬了，忙跟了上去，却不料这条狗像是与女孩认识，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条小巷。
　　站在一座破旧的宅院前，寺内清低头询问女孩：“你确定这是你家？”
　　“嗯”
　　于是他终于腾出手扣响了那扇掉了漆的斑驳木门，没过多久，门便开了。“您好，请问这是……”下一刻，他的话顿住了，因为此时，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站在他的面前，女人穿着朴素，却像是一朵高洁的花，美的与周围破败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看见女人的一瞬间，他有些惊讶，因为面前的那张脸与记忆中的母亲太过相像，他本想开口确认是否认识自己的母亲，却突然想到了自己此时尴尬的身份，于是很快就收起了情绪。
　　女人在见到他面容那一刻的神情也有些变化，不过下一刻她的孩子就飞扑进来抱紧了她的大腿，嘴里喊着：“妈妈”她急忙一把抱起了孩子询问：“你爸爸呢，你不是和爸爸一起出去的吗？”
　　女孩瘪了瘪嘴，像是又快要哭出来“我，我想吃糖，一回头爸爸就不见了”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看向寺内清的眼神带上一丝感激，她看了眼破旧的房屋，犹豫着开口：“多谢先生送孩子回来，要进来喝杯茶吗”
　　像是终于完成任务一般，寺内清松了一口气，对着那张酷似母亲的面容，他鬼使神差的想答应对方的邀请，却在将要踏进门槛的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斜后方的凝视，他的警觉性使他收回了脚步。随后对女人笑道：“改日吧，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事”
　　于是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以后可不许乱跑了”
　　“嗯，谢谢哥哥”女孩甜甜的回应。
　　女人像是没想到寺内清会拒绝，甚至有些失落，她也像是觉得眼前的少年让她感到亲切，却又想不起这莫名而来的亲近感来自哪里。
　　于是，望着寺内清离开的背影，女人发愣了许久，正当她准备回屋时，目光终于瞥见了门边的纸袋，奇怪的问道“这些是……”
　　却听见怀中的女儿用稚嫩的嗓音回答道：“是哥哥买给我的”
　　女人抬头看向少年消失的巷口，神情变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