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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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房间门落锁。
水听脑袋抵在冰冷的门上，闭上眼睛，长松一口气。
拉斐尔是一只很乖的狗，性格温和，不乱叫乱咬，饿了叼盆要饭，还会定点上厕所。
唯一一点，就是太粘人了。
时时刻刻要跟人贴在一起，稍一分开，就开始嘤嘤叫，一只狗趴在地板上地板上可怜巴巴。就连睡觉也要跟上来。
水听实在无法应对，毕竟……
他捏紧手，低垂的眼睫蝶翼般颤了颤。抬起头刚要转身，门外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抓挠声。
“嘤嘤~”
“嘤嘤嘤~”
爪子拍在门板上的声音变大。
“不可以，拉斐尔。”水听回到门前，缓缓蹲下来轻声道，“你要离我远一点，这样才会安全，明天让他把你带走吧。”
黑暗的走廊里，白毛萨摩耶端坐在门前。似乎是听懂对方拒绝的意思，它脑袋耷拉，盯着透光的门缝哼唧。
豆豆眼盯着门缝里轻轻晃动的影子，它搭脚按在上面，毛茸茸的半只爪子塞进去。影子原地不动好半天。
终于房间里传出一道叹息。
紧闭的房门被打来，暖黄的光芒将狗狗包裹。萨摩耶昂头看见人类，搭在地上的尾巴立刻竖起来，晃出残影。
冰凉的手蹭蹭它的脑袋。
“走吧。”
人类迈步朝前，狗狗开心地起身跟上，一起走向黑暗的走廊。
一楼正厅，壁炉里火焰咧咧燃烧，偶尔发出啪嗒声，暖黄的光将旁边菠萝包造型的狗窝照得温热。
男人从寒冷的暗处走进来，身后的萨摩耶亦步亦趋。他蹲下拍拍里面的软垫：“进来。”
拉斐尔摇着尾巴钻进去，舒服地盘好身体，大大的脑袋期待地冲着人类，嘴角扬着微笑。
“我不睡。”
“嘤、”
“我也不走。”水听拾起搭在躺椅上的灰棕色毛毯，披在身上拢了拢，席地盘坐在地摊上。
他向前伸出手，轻轻抚摸萨摩耶毛茸茸的背，嗓音轻而微哑，配合夜色的静与凉：“我在这里陪你。”
毛被人顺得太舒服，狗狗眼皮不断下搭，视野中人影逐渐朦胧，很快睡了过去。
*
“水听，醒醒。”
耳边的呼唤聒噪不停，未满足的睡意让人心生烦躁。水听裹紧毯子，眉头拧紧，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徐夙简直气笑了。
翻个身就能躲开继续睡了？
他哼笑一声，弯腰左右手一抄——
感受到自己凌空飞起来，水听猛地睁开眼睛，乌沉沉的眼珠抬起，看见上方青年笑眯眯的眼。
“醒啦？”
水听挣脱这个公主抱，落地后原地垂眸发怔，显然对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太明白。
徐夙叹气，认命把身上捂暖的大衣搭在他肩膀——这几天，身上多穿一件已经几乎成了习惯。
他按住人的肩膀，推到旁边，转身给已经熄灭的壁炉重新点火。他从薪架上取木片，边架柴堆边问：“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昨天和拉斐尔玩的太开心了？”
昨天。
经过这一提醒，水听终于想起一切的缘由。
昨晚他准备哄拉斐尔睡着，然后把自己锁进房间。狗是睡得挺快，可五感太敏锐，只要起身准备走它就要跟起来。
想着等久一段，睡得熟了就好了，他就坐在旁边读了会儿书。夜晚渐深，壁炉太温暖，一不小心睡着了。
水听弯腰捡起被踢到角落的书本，拍拍尘土，放回旁边的案几上。他顺势坐到旁边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抬眸注视努力搭柴的青年。
这个一大早的不速之客。
根据昨晚的教学视频，徐夙根据下大上小，井字排列的口诀，架起一个稳固的方形木架。往缝隙里塞好助燃物，点火器一打，火很快燃起来了。
确实比之前随便塞好很多。
徐夙点头，对此十分满意。回头发现水听坐在那边盯着自己看，他扬眉：“为我的聪明帅气所倾倒了？”
“别爱我，没结果。”青年顿了下，弯眸话音一转，“这是对别人的回答。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勉强接受。”
“……”
水听扭头离开。
徐夙心情很不错，冲着那背影喊道：“快点洗漱，我带了超级好吃的早餐，等会儿就凉了。”
裤脚被扒拉，他一低头，看见拉斐尔正衔着自己的不锈钢饭盆，朝他摇尾巴，黑豆豆眼里满是期待。
徐夙乐了，搓搓他的大脑袋。
“你也有。”
*
馋嘴的狗吃上了最爱的牛肉冻干，睡了一晚上地板的男人也面对了一桌子热腾腾的早餐。
厚切芝士吐司，焦糖炖奶，草莓甜甜圈，芋泥蛋挞、蜂蜜苹果燕麦派……各式各样的甜食铺满餐桌。
嗅着鼻尖香气，水听挪不开眼。
旁边徐夙抱臂微笑，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他脑袋里已经想象出，水听心里的小人捂着脸“哇哦～”的模样了。
当然，这一切归功于叔母的协助。
昨晚回去，在他的软磨硬泡、不懈努力之下，终于从左娴那里套出了水听日常食物的清单。
从那厨房就能看出，水听基本不做饭，清单里全是各种即食品，除了水果外，甜食占据半壁江山。
信息跟昨天那杯没喝到的加甜版热可可对上，他一大早去打包了这些，保温带过来。
今天是绝对的取向狙击！
水听显然是被击中了，喉结悄悄滚动了好几下。紧接着在徐夙意外的眼神中，独自走向餐厅。
他拉开柜子，拿出热可可和草莓味棉花糖，熟练的冲泡。
徐夙由志得意满，逐渐变得不确定。他指向满桌的食物，疑惑问：“你不吃吗？”
水听专注手中的动作，充耳不闻。
徐夙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对方，第一次觉得他竟如此捉摸不透。
毕竟是面对满桌喜欢的食物，能忍住不下嘴的男人。太狠了，这谁能做得到？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水听端着两杯做好的热可可返回，将其中之一推给对面的青年，甚至还给他摆了一碟焦糖小饼干。
喝下一口甜滋滋的热可可润唇，他首先朝面前的焦糖炖奶下手。金属勺子一挖，舀起的焦棕色果冻体十分有弹性地晃了几下，地上还有铺好的坚果碎。
嗷呜一口吃下去，乌瞳第一次闪烁那样满足的光。
徐夙看着忍不住轻笑。
他撑着脸颊，随手拿起一块感谢牌小饼干放进嘴里，甜腻的焦糖香同样充斥口腔。
甜食，好像确实不错。
*
趁着人吃得高兴，徐夙重新谈起刚刚想说的事情。
“就算再喜欢跟狗玩儿，也不能睡在地板上。拉斐尔人家有狗窝，还有一身皮毛，你有什么？”
“还有大门，你已经两次忘记锁了。”
水听放下勺子，淡淡抬眸，启唇说出了今早的第一句话。
“你很吵。”
“……”徐夙简直无语。
你才是活得太潦草了吧——刚想回怼这句，他嗓音一顿，被另一件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青年皱眉：“你是不是感冒了？”
水听转眸：“没有。”
听听这重鼻音，怎么可能没有。趁其不注意，徐夙迅速探手试了下他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意料之中，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可用药品。存放药品的抽屉里，随手拿出一盒，都是过期一两年的东西。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他打电话给维修师傅，拜托对方来的时候帮忙带一些感冒药。
*
面包车熟练地停靠在破落的围墙之外，中年男人利落下车，拉紧帽子小跑进城堡的外廊。
把怀里的药递给站在那边等待的年轻男人后，他朝紧闭的正门那里瞥了眼，小心翼翼问：“那位……生病啦？”
徐夙扫了眼他，收起药，用鼻子嗯了声，神情很一般：“这么冷的天，房子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愿意来修暖气，当然会生病了。”
维修师傅有些尴尬地笑笑。
“这不是来了么。”
青年看着他，淡淡道：“所以我愿意给你那些钱。”
对带药的人道了声谢，他转身进了房子。
满足地吃了一肚子的美食，水听躺进椅子，明明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却给人一种满足的安详感。
男人脚边，吃饱的狗子趴在地毯上嘴角挂笑，同样如此。
徐夙摇摇头，摊开袋子里的药。
他本人体格健壮，几年不生一次病，对吃药业务实在不了解。对着说明看了半天，又到网上搜索半天，恍然打开新世界。
感冒分风寒与风热，药性相冲，吃错了反而会加重病情。这一点倒是很好判断，地板上躺一夜，肯定是冻的。
他谨慎地挑选好感冒冲剂和消炎药，准备好端到人面前。
脸埋在柔软毛毯里的水听默默看着杯子，沉默片刻，哑着嗓子开口：“我没病。”
徐夙：“……”
“小祖宗，看在今天这顿饭的份儿上，别嘴硬了，我举着挺累的。”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东西晃了晃，“吃完这就是你的。”
水听坐起身，接过药一口闷。良药苦口，中途脸不动声色地皱了皱。
放下杯子，蒙着水色的凤眸默默盯着对方手里那盒混合果汁糖。
徐夙伸手：“喏。”
男人接过，毫不犹豫地拆开铁壳，挑了颗粉色草莓味放进嘴里。
看着他脸颊的鼓起，徐夙忍不住伸手戳了下，换来对方冷冰冰的一眼。
他偏头失笑。
可能是因为生病了吧，今天水听的反应格外不同。格外地……可爱？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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