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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敷药(糖分超标) ...

  •   青年声音粗哑,口吻却万分狂傲。

      “小爷命硬着呢,阎王区区地府一小官算什么?”

      谢白榆翻转剑花,横剑于胸前:“不若你帮我下去看看生死簿上,他敢不敢写我的名字。”

      男人冷嗤,举起刀,足底汇聚内力如弹簧一般迸射而出。

      缅刀刀锋锐利,谢白榆抬剑格挡。

      “咣当——”
      刀与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额角青筋紧绷,两只手腕轻轻颤动,他愕然地抬眼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年,后背渗出一点冷汗。

      凭他的力气,单手捏碎百十斤重的铁块不成问题,他对自己有信心。

      可……
      对方非但纹丝不动,还只用一只手,轻轻松松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他。

      这人究竟是谁?

      “啧,你晚上没吃饭?”
      “就这点力气也敢肖想我大周南境十八座城池?”
      “该说你是异想天开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呢……”

      青年长眸深邃,微微垂下眼睫,墨色瞳仁里星光点点,似乎蕴着猛烈燃烧的怒火。

      他手中的剑慢慢压下去。

      突然,男人爆喝一声,握住刀全力一击挣脱恶劣局面,往后跳开几步。

      谢白榆提剑追上。

      明月映照之下,刀剑擦出火花,两个黑影从地上打到屋顶。

      男人虎口被刀柄磨破咬牙后退,谢白榆步步紧逼,江南夜间湿气重,男人脚底一个出溜,差点从房顶摔下去。

      身处绝境之下,他打算拼一把。

      男人从怀中摸出五枚飞镖,目光幽毒地锁定不远处的青年,运起仅存的内力向青年的要害部位掷出。

      他的小动作,谢白榆早已察觉。

      他用长剑挑开三枚飞镖,又弯身避开剩下两枚,在他直起身时,胸前衣襟露出一个小口。

      一抹白色滑落,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谢白榆下意识抬手去抓。

      他攥住帕子。
      同时后心传来尖锐的刺痛。
      再回头,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谢白榆折好手帕,让它躺在自己手心。

      白帕正面绣着几朵杏色小花,歪歪扭扭不甚好看,可若是仔细看又能发现杏花旁边被人特意绣上一朵开得浓艳的梨花。

      “她绣的花丑死了。”
      “还好,没丢。”

      ……

      谢白榆悄悄回到王府。

      没有惊动任何人。

      飞镖有毒。
      他的内力正在快速流失。

      当务之急需要尽快服用解毒丹,他轻轻推开屋门。

      幽黑的空间忽然亮起一抹微弱的光。

      谢白榆神色微怔。

      少女静静坐在桌前,眉眼含笑。

      她吹灭火折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桌面,见对方不进屋,蹙眉道:“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谢白榆大脑一片空白,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屋子里,身体却机械般抬脚进屋关门。

      明蝉眯眯眼睛:“坐啊。”

      谢白榆拉开凳子坐下。

      明蝉继续下达指令:“把外衣脱了。”

      谢白榆手指扣住腰带。

      嗯???

      他眉梢挑起。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明知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吗?”

      谢白榆将衣服拢得更紧实:“更何况,你嫁了人,而我还未娶妻,咱们应该避……”

      他的“嫌”字还没有说出,明蝉晃晃药瓶,表现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谢星星。”
      “你想不想活命呀?”

      谢白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明蝉一边转动瓶子,回答他的问题:“谢白榆,你以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及占据谢明婵的身躯是偶然事件吗?我知道这里发生的许多事,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将来的。”

      “今日你若不用我给的药解毒,将来你会因此殒命。”

      “你信吗?”

      “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和我讲讲也就罢了,不许和外人说,阿爹阿娘甚至裴云朝,全都不能说。”

      “听到了吗?”谢白榆捏紧拳头。

      什么过去现在将来……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自己将来会死…那她呢?
      她的未来是什么?

      “噗。你什么表情呀?”

      少女的笑声打断他的思维。

      她捧着脸笑嘻嘻道:“刚才的话都是我胡诌的,吓唬你的。我呢,死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那种神通。”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谢星星,毒素入侵你的大脑了?”
      “三加二等于几?”

      压在心口的重物忽然被拿开,谢白榆得以松一口气。

      “你把药留下,我自己涂。夜深了,快回去睡觉。”

      “唉,我好心来给你送药,你却要赶我走。”

      “我知道你担心男女共处一室影响各自声名,但这个药有点特殊,仅仅只是涂抹在伤口上发挥不了它的药效。”

      谢白榆:“那怎么发挥?”

      “需要我帮你揉开,然后再用手指按摩一刻钟,额…摩擦起热的高温有助于消毒。”

      手指?按摩!一刻钟!!

      谢白榆脑瓜子嗡地炸开。

      他语无伦次道:“不,不,不行。”

      “我叫谢壬过来,你把药放下回去。”

      “我知道你好面子。”明蝉上下扫他一眼,“但我就是帮你涂个药,又不是要夺你清白,难道是怕我看了你的身子,觉得吃亏?”

      “跟这有什么关系!”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白榆气得牙根发痒。

      “你回去,我自己来。”

      明蝉拧眉。

      怎么我说啥,这小子都是油盐不进呐。就一块肉而已,我以前还隔着屏幕看过不少擦边视频哩。

      “谢白榆,你害羞?”

      青年果断回答:“没有!”

      “那你脱啊。”
      “你不脱,我就喊人喽。”

      虽然威胁人是一种十分小人的恶劣行径,但明蝉没有其他选择。

      涂抹解药之后,她需要系统检测确定谢白榆身体不会残存毒素,才可以放心离开。

      谢白榆沉声叹气。

      真是败给她了。
      他输得一塌糊涂。

      谢白榆松解腰带,脱去外袍和里衣,露出上半身肌肤。

      嘶。
      明蝉两眼放光,不争气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

      谢星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瞧瞧,八块结实的腹肌线条流畅。
      而且紧紧绷着诱人抚摸。

      明蝉艰难地吞咽口水。

      她绕到谢白榆身后,方才美好愉悦的心情骤然烟消云散。

      他后背上有许多交错分布的疤痕。

      火烧的,刀剑划伤的,以及箭矢留下的……

      明蝉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等她听到自己声音时竟从中听出一点压抑的哭腔。

      “谢白榆,你这些伤…很疼吧。”

      她冰凉的手指触上摸一道短而深的疤痕。

      谢白榆如同被电流击中,微微颤动身子,他攥紧双拳,呼吸声徒然加重。

      坏了。
      让她留下来敷药。
      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谢白榆阖上眼睛,默念道家清心咒,平复躁动的心脏。

      “不疼。”他说。

      “可阿爹阿娘看了会心疼。”

      谢白榆十指交握放在腹部,闭合的眼睛掀开一道缝:“那你…会不会心疼?”

      “当然会啊。”明蝉答得理所应当。

      “你骗人。”

      谢白榆大拇指扣紧虎口,似乎要把血肉扣烂一块,心脏快要跳出体外。

      明蝉懒得与他争吵,柔声轻哄:“好好好,我骗人,我铁石心肠,不会疼人,行了吧。”

      时间紧迫,她打开药盒,手指扣起一块药膏抹在他背上新添的伤口。

      青年背着她,勾勾唇角。

      错了。
      我喜欢的姑娘。
      有世间最柔软的心肠。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言一行。
      足以让我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药膏冰凉,伤口却灼热无比,无形的火焰犹如一头猛兽在谢白榆体内乱撞,对他千磨百折,摧心剖肝。

      清心咒完全失效。

      “很疼吗?”

      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谢白榆心跳一滞,虎口渗出点点血迹。

      麻,全身上下都在发麻。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推开她。

      可手脚不听大脑使唤。

      明蝉半个脑袋探到他眼前:“你额头上都是汗。”

      谢白榆问:“药涂好了吗?”

      “嗯。”她刚刚让系统确认过,谢白榆的身体已经无恙,只等伤口自己愈合就行了。

      谢白榆飞速穿好衣服束紧腰带,站起身与她隔开距离。

      “今晚的事多谢。”
      “你回去歇息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明蝉对谢白榆的异状没有多想,洗干净手指,拿手帕擦了擦,往门口走。

      “那你也早点休息。”

      “好。”

      门被合上,谢白榆在屋中静静站了一会儿,抬步向院中。

      他动作利落,舀起水缸里的凉水往自己身上泼,从头浇到尾。

      一瓢,两瓢……十六瓢。

      长夜漫漫,燥火慢慢平熄。

      谢白榆低头看着水缸里狼狈不堪的青年,忽然咧嘴一笑。

      不过一点肌肤碰触。

      真是疯了。

      明知了大概永远不会知道。

      天不怕地不怕,战无不胜,坐怀不乱的少将军会因为她的一句“心疼”——乱了阵脚,溃不成军。

      他又去看自己的手掌。

      上一次,明知了心疼他是因为脸上的疤痕。

      上上一次是她落水,他救她上岸,被湖水冻得通红的手指。

      谢白榆抬手捏捏眉心。

      “别心疼我啊……”
      “我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拖着湿淋淋的身躯回卧房。

      忽又想到一件事。

      明日回京,买通水匪谋害明蝉的人,他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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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敷药(糖分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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