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和被渣的重生后》一罐冰可乐

10、取名

　　呵，听话，真是好听话呢。

　　姜书澈随手拉过一旁椅子坐在上面，他用一只手轻轻撑着头部，另一只手冲着闻一勾了勾手指，表情冷漠。

　　“过来。”

　　这个动作是在逗狗吗？

　　闻一在心中不满的嘟囔着，但却动作利落的站了起来，姜书澈穿着干净整洁漂亮，衣服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真想把他的衣服给扯破……
　　让他在自己面前永远不穿衣服。

　　闻一身高很高，站在姜书澈面前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姜书澈不喜欢仰着头看人，于是他很自然的对闻一说。

　　“弯下身子，和我平视。”

　　“哦。”

　　闻一表现的极其听话，他双腿一弯就跪在姜书澈的脚边，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微微仰头看着姜书澈。

　　“老师，这样对吗？”

　　姜书澈手指曲起点了点座椅的扶手，发出咚咚的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一下又一下，让人的心情莫名的平复下来。

　　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场演技拙劣的表演，在姜书澈敲到第六下的时候，闻一心中那些恶劣的情绪再次飘了出来。

　　他的老师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很喜欢养狗呢，喜欢对他言听计从的人，喜欢俯视他的人，他高高在上，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人。

　　闻一从跪着的地下站了起来，他用手扶住椅子的扶手，俯身凑近姜书澈的脸，屈起腿抵制椅子的边缘，压迫感重新朝姜书澈袭来。

　　“老师，您怎么不讲话，是我刚刚还不够听话吗？”

　　闻一表情戏谑的看着姜书澈，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老师，您口中听话的意思，是指我刚刚的行为吗，对您言听计从，您让跪下就跪下，您让往东就不能往西。

　　永远仰视您，永远拥护您，还要对您殷勤的摇尾巴。

　　那我觉得您应该去养一条狗呢，老师。”

　　当然，当狗也是会被您抛弃的呢。
　　您说您从来不会对一个宠物动心。

　　是的，他抛弃了我。
　　是的，他不爱我。

　　我们的爱情是他精心编织出来的一道谎言，他是一个骗子，他会抛弃我。

　　闻一把姜书澈牢牢的困在椅子中，失控的信息素犹如潮水朝着姜书澈袭来。

　　太精彩了。

　　短短几分钟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变脸，从我要杀了你到我臣服于你在到我挑衅你。

　　姜书澈抬头看着闻一，但却丝毫不显弱势，“很不错的解释，但你以为你刚刚向我跪下是听话吗？”

　　姜书澈的视线从闻一的眼睛滑到闻一抵制椅子边缘的腿上，他抬起一只脚往闻一的身上踹，而闻一迅速的躲开了姜书澈的攻击。

　　但这也给了姜书澈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机会，姜书澈站起来注视着闻一的双眼继续说道。

　　“我刚刚让你弯下身子，和我平视，但你是怎么做的，你听错了我的指令。

　　我想一个听话的狗是不会听错主人的指令的。

　　小狗，听话？你觉得你和这两个词语沾边吗？你配吗？”

　　姜书澈的声音带着嘲讽，眼中毫无温度，清澈的眼眸倒映出此时正在失控的闻一。

　　狼狈不堪的，眼中恨意毫不掩盖的，闻一所有的情绪他都一清二楚，他像一个小丑一样在姜书澈面前表演。

　　闻一喘着粗气，他想冲上去剥掉姜书澈的脸皮，让他尖叫，让他流泪，让他痛苦流涕。

　　凭什么，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么说。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情绪，他难道感受不到我在失控吗？他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吗？

　　他不爱我，不会心疼我，他讨厌我，他觉得我是个麻烦。

　　杀了他，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恨他。
　　恨他。
　　是他抛弃了我。

　　我要对他举起刀，我要把刀捅进他的心脏。

　　是的，是的。

　　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他的心里面究竟有没有我。

　　姜书澈看着闻一暴动的模样，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闻一的脸。

　　“生气吗？这就对了，你继续生气，我想你应该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以后不要说出让我生气的话，听懂了吗？

　　做一条对我摇尾巴真正听话的狗，就如同你刚刚说的那样。

　　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此时真正的想法。”

　　姜书澈毫不退缩的注视着闻一的眼睛，神色认真，眼眸如同一湾清泉，清澈漂亮，脸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刺激着闻一的脑膜。

　　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藏起来。
　　让他变成瞎子。

　　把他的腿砍断。
　　关起来。
　　让他变成瘸子。

　　把他的头割掉。
　　包起来。
　　让他变成尸体。

　　只有尸体和死亡才是最永恒的爱。

　　闻一看着姜书澈，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他的嗓子如同一个老旧的乐器，发出难听又嘶哑的声音。

　　“老师，我现在想杀掉您，您同意吗？”

　　“然后呢，杀掉我之后你要做什么。”

　　姜书澈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询问闻一。

　　嗯？然后。

　　闻一疑惑的看着姜书澈，像是在问他然后呢？我该怎么做呢。

　　姜书澈笑了一声，收回放在闻一脸上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对着闻一指了指床上的平板。

　　“拿过来，双手递给我。”

　　闻一不明所以，但还是拿过了平板双手递给姜书澈。

　　姜书澈接过平板后开了机后，对着闻一指了指地板，示意闻一跪下，但闻一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姜书澈抬起头看着闻一，又对着他重复了一遍，“过来，跪在这里。”

　　他的声音悦耳动听，难得没有冷冰冰的感觉。

　　恍惚间，闻一好像回到了上辈子他和姜书澈还没有闹翻的时候。

　　他会和姜书澈在冰天雪地里拥抱取暖，会和姜书澈在阴雨绵绵下接吻……

　　他会趴在姜书澈的身上，一点点褪去他的衣服，亲吻他白皙的皮肤，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吻痕。

　　悬星的天气和环境都非常的差，周围毫无生机，他和姜书澈在那所破旧的房子中度过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像梦一样。
　　但梦总归是要醒的。

　　所以梦醒时他理所应当的被姜书澈抛弃了，姜书澈并不爱自己，他说他对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他不喜欢我，他甚至觉得我有病。

　　“正常人怎么会喜欢一个精神病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你，你见过心理医生爱上患者的吗？”

　　“闻一，你太可笑了，你醒醒吧。”

　　老师，您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真心吗？

　　您和我接吻的时候在想什么，在想我身上存在的秘密还有多久才能完全解开。

　　在想自己还有多久才能离开恶劣的悬星，回到花团锦簇的首都星。

　　在想真晦气，真失败，他居然还要和一个病患接吻来稳定他的病情。

　　但是，老师有没有人告诉过您，招惹了病患就不要想着完全脱身。

　　我会永远的缠着您。
　　我会和您永远的在一起。
　　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闻一听着那道声音，双腿莫名的软了下来，他又要对姜书澈俯首称臣了，闻一来到姜书澈指示的地方，膝盖弯曲，姿态标准的跪在了地面上。

　　“老师。”

　　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目光直直的看着姜书澈。

　　“嗯。”

　　姜书澈应了一声，低头摆弄着平板，随口问了句，“你想吃饭吗？”

　　“不想。”

　　闻一跪在姜书澈的身边，语速很快的回答姜书澈的问题。

　　“你还记得这是我第几次对你说让你把平板递给我吗？”

　　姜书澈抬起头把平板放在腿上，和闻一四目相对。

　　“第二次。”

　　闻一回答依旧很快，语气肯定，姜书澈“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没有名字。

　　我的名字不是上辈子您取的吗？

　　要重新给我取名了吗？闻一开始兴奋，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书澈，声音急切。

　　“我没有名字。”

　　所以，快点给我取名字吧，快点赐给我名字吧。

　　我叫闻一，闻二，姜一，姜二都可以。

　　闻一显得异常兴奋，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然而姜书澈却看向窗外，语气平静的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

　　为什么不给我取名字。
　　为什么！

　　该死的。
　　该死的。
　　这该死的天气。

　　为什么不下雨，为什么不打雷，为什么不下雪，为什么是个好天气。

　　闻一的信息素再次开始波动，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窗外。

　　姜书澈把视线从窗外移开，看向闻一，命令道：“把头转过来，看我。”

　　闻一听到声音后，立刻就把视线放到了姜书澈身上，眼中还有未消散的凶狠。

　　姜书澈曲起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冷静，平复一下呼吸。”

　　姜书澈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闻一跟随着那道声音下意识的就开始平复呼吸，信息素的味道也逐渐变淡。

　　姜书澈等到闻一彻底平息下来后，对着闻一说：“把你此刻脑中的想法告诉我。”

　　“烦躁，想用精神力绞杀所有人，想听他们痛苦的哀嚎，想让这里血流成河，想把您做成标本。”

　　闻一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色极其认真，声音阴森森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姜书澈完全没有被闻一的话吓到，他换个了舒服的姿势，用眼神示意闻一继续，表现的像一个优秀的倾听者一样。

　　“继续，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闻一听到这话突然变了个表情，情绪开始波动，“因为您，您一会跳一个话题，很奇怪，您问完我的名字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姜书澈注视着闻一的脸庞，默默的记录着闻一的情绪。

　　“生气？怨恨？委屈？疑问？想杀了我。”

　　姜书澈语气平静的说出一个又一个情绪词语，闻一看着姜书澈不太确定的补充道。

　　“还想杀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姜书澈对着闻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都会有七情六欲，我们在不同时刻会产生不同的情绪。

　　就像你刚刚因为我忽略你的回答而产生的情绪，这都是很正常的。

　　但不正常的是你后面产生的想要用精神力绞杀所有人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我有病。”

　　闻一表现的像一个听话的学生，他跪在姜书澈的脚下，俯视着姜书澈，心中咕咚咕咚冒泡的情绪被他压了下去。

　　“你难道没病吗？”

　　姜书澈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闻一，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

　　“你在被你的情绪带着走，你的情绪波动非常大，情绪在控制你的大脑。

　　你刚刚说我一会跳一个话题，心中产生了疑问的情绪，但我看你同样也是这样感觉。

　　你刚刚面对我并不连贯的提问所产生的情绪就是我面对你时的情绪。

　　你非常的怪异，你经常莫名其妙暴动生气，莫名其妙产生想要报复所有人的想法，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对我说些我并不爱听的话。

　　比如，我要杀了您，我还不够听话吗？求您别走，我要把您做成标本。

　　这几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我像是在看一个演技并不精湛的演员在我面前演了一场烂戏。

　　难看，乏味，无趣，心烦，这是我对你产生的情绪。”

　　闻一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紧紧的咬着牙齿，尽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情绪。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这个人说他乏味无趣让他心烦。
　　拐弯抹角的骂他有病又不正常。

　　去死吧！去死吧！
　　我要把他杀掉在自杀。
　　把我们的尸体埋在一起。

　　“闻一。”

　　姜书澈浅薄、形状好看的嘴唇中吐出了上辈子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闻一，闻一，闻一。

　　他喊我了！

　　闻一心中那些想要杀人想法都因为这两个字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办，他骗我利用我抛弃我，但是他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给我取了名字。

　　怎么办，他说我是一个病患，那么他是医生吗？

　　他是白衣天使吗？他是来拯救我的吗？

　　不是的，不要相信他，闻一，他不是，他是拿掉你救命稻草的杀人凶手。

　　上辈子被抛弃的模样在闻一脑海中一遍遍重演，要不要相信呢，要不要相信呢。

　　相信吧。

　　因为他是你唯一的救赎，被烧掉的救命稻草也是他给的。

　　承认吧。

　　你对他爱的无法自拔。

　　闻一仰头看着姜书澈的脸颊，喉咙间开始吞咽口水，混沌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喊了自己的名字，和上辈子一样，他为自己取了和上辈子一样的名字。

　　“医生，闻一您是给我取的名字吗？”

　　医生，您取了我的名字，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医生，这辈子我不会让您摆脱我的。

　　医生，我是个病人，我离不开您。
　　医生，请爱上您的病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