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养的金丝雀攻了》Lnds

62、番外四 方允心理问题

　　绑架事件过后，方允也不知道打通了哪根筋脉，记忆力越来越好，甚至很久之前的旧账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跟原来那个总是迷迷糊糊的小糊涂蛋不一样，这次他变得精明了不少……才怪。

　　依旧是那个小糊涂蛋，不过记忆力好了很多。

　　这让陈司越很是苦恼。

　　明明方云熙根本记不住这些对他有害的东西，为什么方允却记得越来越难清楚，甚至都开始影响他的生活了。

　　又一次事后，方允吵着想喝水，陈司越光着膀子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人不见了。

　　“方允？！”陈司越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吓出了一身冷汗。

　　“方允？去哪了？”

　　“方允？！”

　　方允躲在客房的床底下。

　　这是他以前的房间，其实搬到主卧已经很久了，他也很少再来这边的房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有人会害自己，而且想到了很多以前陈司越对自己不好的时候的事。

　　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

　　黑暗的环境让他稍稍有点安心，但很快外面响起的脚步声又让他害怕起来。

　　他幻想着陈司越或者别的什么人会从门口慢慢走进来，停在床边，然后低头弯腰，伸进一个什么东西勾住他的腿，把他从床底下拖出去……

　　“啊！”

　　黑暗中方允似乎真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自己的腿，他想往外跑但是床底太矮，他磕碰几次才勉强从床底爬出去，然后被陈司越一把拎起来。

　　“你在搞什么啊？”

　　陈司越抱着他往外走，方允安静的趴在他身上。

　　两人回了主卧，陈司越把他放到床上，拿着杯子让他喝水。

　　方允抱着杯子喝了两口。忽然忍不住恶心想吐。

　　“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陈司越跟着进了卫生间，看着吐得天昏地暗的方允心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换衣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最近总是这样。”

　　方允坐在陈司越脚上，看着马桶发呆。

　　过了几分钟他还是不动，陈司越干脆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换好衣服，又抱上车直接去了医院。

　　期间方允也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陈司越不禁有些烦躁。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能别动不动就给我摆脸色吗？”

　　一心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回忆中的方允抖了抖，更加的紧张了。

　　“我……没有不舒服。”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啊？”陈司越半信半疑的把车停在医院楼下，“算了，直接做个全身检查吧。”

　　方允心脏酸涩的厉害，但是被陈司越拉着又只能跟着去做检查，一通检查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有几项检查需要等一段时间，陈司越看着蔫儿吧唧的方允，带着他去了一旁的肯德基店给他点了份儿童套餐。

　　陈司越总是有这种奇怪的脑回路并且做出点奇怪的行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儿童套餐送的小玩具他忽然很想哭。

　　“哥，”他捏着玩具，嘴角艰难的扯着一抹笑，“我小时候就想让我妈给我买个儿童套餐，但是两份儿童套餐永远没有我的份。”

　　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他仓皇的抹了下眼睛，忽然有点绷不住情绪。

　　“一份她要拿给方云熙，讨好方云熙去接近方建华，还有一份是我后爹的女儿的，永远都没有我的份。”

　　“我总是被嫌弃，没脑子还没出息，我也想上大学，但是我妈不让我上，她让我打工给我后爹还债。”

　　“我明明考上了大学……”

　　他捂着脸，肩膀随着他的哭泣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充满了无助。

　　陈司越要是知道一个儿童套餐能让他哭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敢点，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哄。

　　从小到大没哄过人的陈司越干巴巴的抱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方允，缩在肯德基的角落急出了一身汗。

　　方允捏着鼻子不让自己剧烈的喘息，刚想跟陈司越说不用管他，他缓一会就好的时候，陈司越忽然起身走了。

　　他捂着脸，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泣。

　　果然没人喜欢爱哭的小孩，陈司越也不要他了。

　　又哭了一会，陈司越还是没有回来，他越想越难过，吸吸鼻子猛地咳嗽两声，用纸巾把自己的脸擦干想去找陈司越，没想到一抬头就见陈司越举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托盘走了过来。

　　“儿童团套餐，”陈司越把托盘放下，把玩具单独挑出来给他，“往期的玩具有多余的，还有套餐，加了两份冰激凌够不够？”

　　方允看着桌面上的玩具和冰激凌，哭的更厉害了。

　　“哎不是，怎么还不开心啊？”陈司越抱着他把他往角落里塞，“哭成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把你咋了呢。”

　　方允搂着他的胳膊，把鼻涕眼泪往他身上擦。

　　“你怎么这么好，”他抽噎着伸手，指着草莓味冰激凌说：“要吃那个。”

　　“好，吃吃吃，赶紧吃，”陈司越拿过冰激凌塞进他嘴里，“别哭了啊。”

　　甜滋滋的冰激凌在嘴里缓慢的化开，方允慢慢停止了哭泣。

　　在肯德基坐了一会，陈司越忽然起身接了个人过来。

　　那人穿着白体恤和牛仔裤，打扮的跟个大学生似的，方允有点怕生的往角落里躲了躲。

　　“方允，这是陈望，”陈司越指着方允，跟陈望介绍，“你嫂子。”

　　“你好啊，”陈望笑的很阳光，一坐下就毫不客气的吃了个汉堡，“我哥说你最近总是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是吗？”

　　方允顿了一下，点头：“嗯。”

　　“介意聊聊吗？”

　　*

　　从医院回家，方允兴致一直不高不低的样子，手里把玩着几个玩具，但是看起来没多高兴。

　　陈司越回想着陈望的话，忽然抬手在他脑门上摸了摸，问他：“你之前说过……想上大学，是有什么想学的吗？”

　　方允没想到忽然提起这个话题，犹豫几秒后，点了点头，又想起陈司越在开车看不到他点头，便说：“有。”

　　陈司越点点头，随意问道：“想学什么？”

　　“想学……”方允扭头，看着他的侧脸，声音很轻，“医生。”

　　他回头，看着前面的车亮起的后灯，又重复一遍：“我想学医生。”

　　陈司越没说话，过了很久，久到方允昏昏欲睡都要忘记这件事情了，才听到他说：“医生，挺好，就是学着挺累人的。”

　　方允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车已经停止行驶了，他们到家了。

　　关于上学这件事，陈司越没有再提过，方允也没在意，每天无所事事的窝在家里。

　　直到某天陈司越出去应酬，回来的时候发现方允躲在被子里哭，方允心理可能出现问题这件事情又一次被重视起来。

　　“我真的不想去，”方允缩在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头顶，每一根发丝都在抗拒着，“我没病。”

　　“没说你有病，你又不愿意跟我聊，给你找个陌生人聊聊还不行吗？”

　　陈司越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不乐意：“我就奇了怪了，我又没亏着你，不打你不骂你的，有什么好怕的啊。”

　　毛茸茸的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许久才闷声道：“你以前……打过我。”

　　“我……”陈司越都忘了还有这些事了，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只能压在方允身上把他剥出来，在裸露的肩膀上啃了一口，“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你不是想学医吗？带你去找老师给你补习，”陈司越用手指逗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但是能不能考上看你自己了。”

　　方允一愣，扭过脑袋看着陈司越：“什么？”

　　“给你找了个补习班老师，明天下午来试讲，上午跟我出去找陈望。”

　　方允眼睛一亮，张嘴想说什么，还不等他开口，陈司越两只手指捏住他的嘴巴，给他捏出鸭子嘴巴的形状，威胁道：“不见陈望就没有补习班老师。”

　　眼神一暗，方允泄气的低下头，闷声道：“好吧。”

　　去见陈望，方允还是很紧张的，但是比起重新上学的希望，他觉得这点困难也不算什么。

　　不过跟陈望交谈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问题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陈望给他倒了杯热水，温声道：“不喜欢我们就换一个话题好不好？”

　　方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脸色惨白的盯着冒热气的热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过了一会，他忽然站起来往外走，步子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冲出门口的。

　　门拉开的瞬间他一头扎进陈司越怀里，胳膊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力道大的陈司越腰侧隐约有些疼痛。

　　“怎么了？”陈司越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问他：“陈望欺负你了？”

　　紧跟出来的陈望：“嗯？”清汤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方允摇摇头，脸埋在陈司越的颈窝闷声说：“我想回家。”

　　“好，回家，”陈司越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的摸着他的后脑勺，“别哭了。”

　　方允胡乱的应了声，在陈司越的肩膀上把眼泪擦干净才从他的怀里出来，歉意的看向陈望：“抱歉，我不太喜欢我们聊天的内容。”

　　“没关系，”陈望温和的笑笑，“不喜欢我们就不聊这个了，听说以后要去学医生？”

　　方允不好意思的点头：“嗯，有这个想法。”

　　“加油哦，”陈望抬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没事别胡思乱想，想不明白了就把我哥揍一顿出气。”

　　陈司越瞪了他一眼，揽着方允的腰，说：“走了。”

　　陈望好脾气的跟方允挥手：“拜拜。”

　　方允眼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但也扬起一个浅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