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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怀疑 ...

  •   萧寒砚眸光微闪,征询的问道,“可以吗?”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宋知钰分不清他究竟是真想这么做,还是只是在说笑。

      握着缰绳的手逐渐收紧,宋知钰双唇紧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耳边突然传来了几道极低的笑声,他突然明白自己被耍了。

      萧寒砚倏然一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怎么舍得,罪犯身上才会刺字。”

      正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萧寒砚话锋一转,“不过……南疆有一种墨水可在人身上写字,要用特殊膏药才能洗去。你若是有兴趣……”

      宋知钰咬牙切齿,“萧、寒、砚!”

      “逗你呢,我带你骑两圈。”

      话音刚落,萧寒砚突然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将他揽入怀中。

      宋知钰眸色幽深,冷声发号施令,“下去,我自己会骑。”

      “我不会,你带带我可好?”

      马背上位置狭小,宋知钰的背部紧贴萧寒砚的胸膛,整个人被他环抱其中,甚至能感受到他如鼓鸣般的心跳,灼热的温度不断从背后传来。

      萧寒砚说话时气息不断喷洒在他颈部,酥酥麻麻的泛起阵阵痒意,他下意识往前躲了躲。

      “我不骑了。”

      宋知钰翻身准备下马,倏地被人单手拦腰抱住转了个圈,随后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只不过是面对着萧寒砚,双腿迫不得已压在了他的腿上。

      初春时节,微风轻拂,空气中透着一股子凉意。

      灼热的鼻息在颊边流窜,两人呼吸交织,宋知钰脸上的绯色一路蔓延至耳根,水汽氤氲的眸子轻眨了两下。

      萧寒砚故意贴近他耳边低语,“这就受不了了?”

      目光从宋知钰脸上移到了小腹处,意有所指的问道,“你方才拿大氅遮什么呢?”

      宋知钰轻笑两声,一口咬上了他颈间的凸起,微微用了些力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萧寒砚的喉结在他舌尖轻轻滚动了两下。

      松口后,宋知钰的唇瓣洇出一滩水渍,他喉结滚动,温沉的嗓音带着低哑,“还骑马吗?”

      回应他的是马鞭划破长空的声音。

      “驾——”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难以保持平衡,只能双手用力环住萧寒砚的腰。这个动作让两人越贴越紧,没有丝毫的空隙。

      两圈过后,宋知钰翻身下马,他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腿跟又传来一股灼热的痛感。

      萧寒砚替他擦去了额上的汗,“你自己骑两圈?”

      “不了。”宋知钰摇头拒绝。

      回到凉棚里,萧寒砚给他倒了杯热茶。

      暖意沁入肺腑,宋知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在东西上刻字?”

      死寂在凉棚内滋生、蔓延。

      现在的萧寒砚容貌五官和四年前都没有什么差别,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不见少年的肆意张扬与遇见旁人时的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状态,只是微微斜眸,就能将人钉在原地。

      放下茶盏,宋知钰掸了掸衣服,“不想说就算了。”

      刚走出没两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强健有力,手背青筋凸起,能清楚的看见骨骼和经络的走向。

      腕骨被萧寒砚拇指上的扳指硌得生疼,宋知钰却无暇顾及,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萧寒砚在发抖!

      向来只有别人怕萧寒砚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害怕到发抖的一天。

      轻叹了一口气,他重新落坐,轻轻掰开萧寒砚的手指,转而和他十指相扣。

      他知道萧寒砚走到如今的一定经历了很多事,但他从未去细想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后……以后再告诉你,行吗?”萧寒砚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

      “行。”宋知钰点头应下,转而问道,“狩猎持续几天?”

      “三天,今天是第一天。”萧寒砚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沈问昨夜安排人进了密林,估计今天就会动手。”

      不知道沈问是用什么法子将宋舟诓骗出去的,又会用什么法子处置宋舟。按照何洵的话来说,如今这个假“宋舟”就是沈问的人,但他们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不可能丝毫感情也无。人是沈问动手杀的,但却是他设计的。

      宋舟死后,沈问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对于彻查应城惨案来说更加不利。他的调查一直聚焦在应城等不到的援军上,但他清楚单是这一点不足以导致惨案的发生。被调换的粮草、不合格的兵器、城内突然出现的火油、被堵住的暗道、被接走的何洵,桩桩件件都是疑点。

      最大的疑点是——军中不乏武功谋略皆在他之上的人,但那些人却全部葬身火海,偏偏他逃出来了。

      宋知钰鸦羽似的睫毛轻闪了两下,眸光晦暗不明,“乔潜也去了?”

      萧寒砚侧眸,嗓音温沉,“去了。”

      宋知钰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萧寒砚停顿片刻,冷淡道,“你怀疑我?”

      衣袖下的之间轻蜷了两下又松开,长睫下一片阴翳,宋知钰心乱如麻,在这一瞬间竟然起了坦白的冲动。

      若是萧寒砚在四年前问出这句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否认。但着四年内有了太多的变数,他内心那条漂浮的小船承载了太多太杂的东西,那些杂物让小船失了方向,强拉着他走上了一条未经开拓的小径。

      不等他开口,萧寒砚继续解释,“别听你那个侍卫瞎说。”

      宋知钰怔愣片刻,没想到他说的怀疑是这个。

      在和阿墨谈话前他特意观察过周围的环境,没有地方可以藏人,那萧寒砚又是如何得知的?

      掩去心中的惊讶,宋知钰吞咽两下,“没怀疑你。”

      大多数人都去林子里狩猎了,其余人也聚集在营帐周围,马厩这边倒是难得的清静。午膳时间萧寒砚直接让人将饭菜送过来了,宋知钰心里揣着事,没什么食欲,只吃了几口。

      宋知钰喜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两人就在马厩附近散步,谈论起了朝中动向。

      比如启灵帝最近又罢免了几个世家弟子,沈问在暗中拉拢朝中的几位将军,方慎行在忙着肃清科举的作弊风气。朝堂之上三足鼎立,沉疴已久,牵一而发全身,大家都是在小范围内折腾,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沈问忌惮萧寒砚手握重权,但启灵帝却只提防着沈问,毕竟一个身体残缺没有子嗣的人要皇位能做什么?

      最让百姓喜闻乐见的一件事是——盛大将军击退胡人,不日就将班师回朝了。

      回京后宋知钰一直刻意回避接收与应城有关的消息,但偶尔也从旁人嘴里听说了几句,盛雨霁率兵北上,不过短短数月就击退胡人,不但夺回了应城,还将多年前被胡人占领的几座城池一并夺回来了。

      如今已经有百姓陆陆续续的搬往应城,一年前那座在烈火中消失的城池被修整好,又将恢复繁华热闹的景象,那片土地上几十万具枯骨不过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几年前宋知钰还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士兵,指哪儿打哪儿,不会想得这么多。但自从应城事变后,他变得越来越敏感多疑,怀疑起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连阿墨都被迫同他交过手。

      一年过去了,他渐渐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将自己保护在躯壳之中,借助旁人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沉默半晌,宋知钰倏然开口,“盛将军还有多久回京?”

      “半月左右,你想见她?”萧寒砚问道。

      为了驱赶胡人,盛雨霁在应城附近安营扎寨一年有余,是除了宋家人以外最了解应城情况的人了。

      应城城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火灭后城中一片荒芜,城中的尸体也是盛家军收拾的。

      宋知钰点头,“想,不知到他会在京中待多久。”

      盛雨霁手握重兵,此番回京只为庆贺,皇上不会让他在京中待太久。刚回京时盛家必定门庭若市,轮不到他去上门拜访。

      “应当会待上几个月,皇上有意为他指婚。”

      “指婚?”宋知钰嗤笑一声,“盛将军今年不过十九吧?刚打了几次胜仗,皇上就坐不住了?他属意谁啊?”

      萧寒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答道,“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乃中宫嫡出,是启灵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他也舍得?”宋知钰蹙眉。

      萧寒砚垂眸,“和权力比起来,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再者,昭阳公主听闻盛将军的事迹后,对此事并不反对。”

      身为皇家的公主,婚嫁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比起那些外嫁和亲的公主来说,嫁给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将军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也难怪昭阳公主不反对。

      启灵帝想要收权,手中无能用之人,在朝堂之上处处被掣肘,只能用这等手段了。

      小桂子急匆匆的前来,“主子,前边儿出事了。”
      宋知钰立刻接话,“宋舟死了?”

      “宋舟死了,但……但那群杂碎嫁祸给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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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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