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自甘为臣》孚兔嘉

7、第 7 章

　　“当然可——不是，小希，这不是抛下族人，你从小山林长大，怎么能治理好这么大的灵息族？”

　　安西扑闪着大眼睛说，“你和我们回去，把王的位置让给更有能力的人，两全其美的事呀。”

　　鹿羲挑了挑眉毛，安西总算展现了一回身为女主的智商。

　　没被她的话带进坑里，反而说了一番极具高阶PUA水平的话，若非她打定主意先苟为上，说不定就被带跑了。

　　对手水平提高，鹿羲提了提神，不再像之前戏耍一般放松。

　　“安西，你是说我没能力吗？”
　　鹿羲难过地低下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灵息族自古以来都是世袭，族内王室如今只余我一人，难道要从我这里开始，破了老祖宗的规矩吗？”
　　鹿羲加大马力，给安西扣了两顶大帽子。

　　“待母亲从灵幽渊出来，她看到这般场景，是否会怪我？”
　　而拉我下水的你，还能维持一副自矜恩人的样子吗？

　　安西樱唇微张，被鹿羲堵得说不出话来，求助地看向顾天。
　　顾天接收到信号，刚刚被鹿羲打下去的气焰又涨了上来。

　　“原本只想你懦弱无能，没想到还是个贪恋权势的，明知母亲身处险境，竟然仍不肯放下王位，真是不孝！”

　　“顾天，你别这么说小希，她会难过的……”
　　安西拉了拉顾天的袖袍。

　　鹿羲冷笑一声：“顾公子这般污蔑，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顾公子。”

　　顾天不可一世地哼了一声，不认为眼前的人能问出什么难题来。

　　“若顾母和安西同时掉进水里，两人俱不会水，你先救谁？”
　　鹿羲怡然自得地看着顾天的脸色和预期一样变得难看，安西的重心转移到了顾天的回答上。

　　“我、我……”
　　顾天说不出话，更不敢看安西期待的脸色。

　　果然是个涉世未深的莽小子，被社会毒打的还不够，鹿羲心里啧了两声，小伙子看着聪明，脑袋却不灵光。

　　都奇幻世界了，你的法术不会用吗？
　　统共不过两人掉水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起救不就得了。

　　真笨啊。

　　“王上，陆公子来了。”
　　侍女在门外道。

　　鹿羲这才想起来，一刻之前，她还让人叫陆韫琋过来吃饭。

　　“好了，母亲那里，届时我会组织人手营救，你们若有线索，便呈上来；若没有，今日便到此为止，请回吧。”
　　鹿羲下了逐客令，总算把两颗牛皮糖送走。

　　陆韫琋进门的时候和安西与顾天碰上，顾天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地上下扫视了一番陆韫琋的装扮，像是想到什么，冷哼一声被安西拉走。

　　陆韫琋并不在意顾天的眼神，施施然走进殿内，身后跟着一只短金毛狗。

　　鹿羲重新泡了一壶茶，给陆韫琋斟上。

　　“饭菜马上就好，先喝点热茶暖胃。”
　　“谢谢王上。”

　　鹿羲看着陆韫琋指节分明的手捧起茶杯，心里罗列了一长篇要给他的补品。

　　太瘦可不行，遇上敌人气势上就输了三分。
　　这肩膀，这小腰……

　　“王上，菜摆好了。”
　　陆韫琋察觉到鹿羲的视线，轻柔地开口道。

　　“啊？哦，吃吧。”
　　鹿羲恍然回神。

　　演员的职业病又犯了，熟悉身体的维度是基本操作，据她的目测，陆韫琋墨绿衣带捆绑下的腰围大概只有七十几，她两个手掌就能围上大半……

　　等会，鹿羲甩甩脑袋，吃饭。

　　中午有蒜香油煎小黄鱼，鹿羲夹了两条给陆韫琋。

　　“多吃点鱼肉，有营养，你太瘦了，练武费劲。”
　　鹿羲又拿了个碗，装了点吃食放到地上，从胡文兵那里带回来的狗丝毫没有戒心，在旁边哼哧哼哧地吃起来。

　　“等这两天你安顿好了，我找两个师傅安排上你的课程，文武都要，可能会有点累，你做好准备哦。”
　　鹿羲完全一副把陆韫琋当小朋友的口吻。

　　“我会好好学的。”
　　陆韫琋乖顺地应道。

　　把饭碗一扫而空的狗忽然警觉地站了起来，紧接着侍女便快步走了进来。
　　“王上，颜柯求见。”

　　颜柯走了进来，开口便道：“胡文兵死了。”

　　鹿羲刚夹起的鸡翅从筷子中滑落。
　　陆韫琋看了一眼鹿羲，没说话。

　　早上还好好的人，中午就没了？

　　狗发出了一声呜咽。

　　鹿羲强装镇定，用帕子擦了擦嘴，从颜柯磕磕绊绊的描述中了解来龙去脉。

　　胡文兵出现狂症后容易呕吐，有两日未进水米，回宫路上有些神志不清，执刑人把人先带去了药司。

　　待胡文兵接受治疗后吃了点粥，精神恢复了不少，才被带去刑司审讯室，路上经过百草园的时候，胡文兵忽然发出嚎叫，震得假山石滑落，结果把自己砸进了百草园养莲花的池塘。

　　虽然执刑人动作很快，但胡文兵从水里上来时已经昏迷，等再送回药司，已经回天乏术。

　　鹿羲听着颜柯汇报，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从早上胡文兵的自述来看，他嚎叫后确实会陷入昏迷，但每次发出嚎叫并不是常人所理解的失智发狂，而是在一定自主意识下的自我保护，这次难道是有什么诱因，导致他在即使边上有两名执刑人护送的情况下也要自保？

　　太多疑点，纷杂的思绪飘荡在鹿羲的脑海，她需要更多的细节来判断。
　　“你去叫雷之云过来。”

　　颜柯挠了挠犄角道：“雷司长，认、认为是药司动了、动了手脚，盯、盯着法医尸检，碰、碰上我，汇报、报来了。”

　　雷之云信得过颜柯，却信不过同父异母的弟弟？

　　真是复杂的亲缘关系，鹿羲暗自烦恼，颜柯却瞧出她的担心，竖了个大拇指，憨厚一笑：“王上，您别、别担心，雷司长，厉害着！”

　　雷之云的威望倒是很高，鹿羲思忖着，却被颜柯下一句话惊了个激灵。

　　“王上何时准、准备给这、这位殿下封号？”颜柯热情地说，“我阿姐好过来裁衣！”

　　封号？！

　　“不，不封号……”
　　鹿羲连忙说，店老板以为陆韫琋是男宠就算了，许是平日见得脏污多了去了，怎么颜柯也将陆韫琋认作她的伴侣？

　　颜柯恍然大悟，一副原来还不准备给名分的表情。

　　“不是，他是侍卫，”鹿羲努力解释道，“正好，你找几个文武老师来，给他上上课。”

　　颜柯连连点头，难怪王上成年后久久不充后宫，大臣们献上的各式美男一律退回，原来王上喜欢养成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