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上你私奔》桨逸纸帆

59、第 59 章

　　谈烈都不会的题，她更不可能会了。

　　还语音？说的好像语音能让她变聪明了似的。

　　TL：不方便？

　　TL：好吧，没关系。

　　TL：几个人想了很久都没做出来，多一个人希望多一个思路。

　　TL：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不强求你。

　　TL：我熬个夜再解解看。

　　欧瞳：“……”

　　她以前一直都没发现，这人还带着点绿茶属性呢！

　　欧瞳最受不得激，她盯着这一连串的消息，一咬牙点了语音通话。

　　对面秒接。

　　欧瞳语气装的很烦躁：“谈烈，你现在长本事了！”

　　谈烈浑然不知，嗓音含着笑意：“我怎么长本事了？”

　　“你把刚才发给我的话说一遍，”欧瞳说，“当着我的面说。”

　　对面沉默了两秒。

　　谈烈问：“你真的要听我说？”

　　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本来就会变调，谈烈又把声线压低，听着很像某种午夜电台，撩的人耳朵发麻。

　　欧瞳伸手揉了揉，把手机音量调小：“算了，你别说了，我怕起鸡皮疙瘩。”

　　谈烈好脾气的笑了下，然后发过来一道题目的照片。

　　欧瞳读完题，觉得谈烈真抬举自己，她读完归读完了，一点都没记住，更别提思路。

　　“这道题比较典型，竞赛里常常会出现，看着一点头绪都没有，其实只要找到关键点，解起来跟平常做的练习题没有太大差别。”谈烈说。

　　欧瞳不紧不慢的问：“那么多学霸聚在那里，关键点都没找到？”

　　“刚找到，这题已经解出来了，”谈烈说，“我给你讲一下。”

　　欧瞳把腿搭在桌上，草稿纸和练习册搁在腿上，拧着眉问：“又解出来了？你刚才是骗我？”

　　“没骗你，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好解开，”谈烈顿了下，继续说，“有些事情，就是太巧了吧。”

　　谈烈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很难听得出真假，但欧瞳将信将疑，半晌没说话。

　　谈烈问：“生气了？”

　　“……”欧瞳把腿放下来，“没，我气性哪那么大？”

　　谈烈笑了笑，诱哄道：“那还要不要听？”

　　欧瞳还没说话，手机里传出别人细小的声音。

　　“学霸，跟女朋友聊天？”

　　谈烈回了句：“嗯。”

　　“我靠，真的啊？”

　　谈烈没有说话，随即欧瞳听到哗啦一声，是椅子滑动。

　　谈烈冲同寝室的室友做了个手势，开门离开。

　　楼道里空旷，传过来的声音带着回响。

　　谈烈解释：“他们比较八卦，我说不是的话，会缠着我问很久。”

　　欧瞳咽了咽嗓子，拇指无意识的扣着油笔的笔夹，弹的手有些疼，谈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欧瞳才出声：“你说是的话，他们问的不是更多？”

　　“那就问吧，”谈烈靠着墙，“既然都拦不住的话。”

　　欧瞳把手机搁到桌上，“咚”的一声，心烦意乱的问道：“谈烈，你真烦。”

　　“知道，”谈烈大方承认，“后天集训就结束了，我回学校找你。”

　　欧瞳捂着发烫的脸，她好像知道谈烈这么说的原因，又好像不知道。

　　“找我干什么？”

　　走廊里好一会儿没什么动静，感应灯暗了，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光。

　　谈烈盯着那只抱着猫的头像，片刻后问道：“欧瞳，有喜欢的人吗？”

　　欧瞳脑子里轰地着了火，像是父母在质问揪到把柄的青春期少女，她下意识脱嘴道：“没。”

　　谈烈深吸口气：“那，考虑一下我？”

　　“嘟。”

　　语音被切断。

　　欧瞳慌里慌张起身，脚趾不小心撞上桌角，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蹦到门口开门。

　　外面宋方怡倚着门框，面色疲惫的问：“我起来喝水，听见你在打电话？”

　　“没啊，”欧瞳眨了眨眼，“背东西。”

　　宋方怡点点头，把手里的牛奶给她：“别太累，背不住的话明早起来再背，早晨脑袋好用。”

　　欧瞳接过来：“好，我等会就睡觉。”

　　宋方怡摸摸她脑袋，打着哈欠走了。

　　欧瞳看着宋方怡回房间，赶紧关门锁上，回到桌边拿起手机，谈烈又打了语音过来，她刚才没接到。

　　太晚了，欧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刚才谈烈问的那句话。

　　干脆回复：睡了

　　几秒后。

　　TL：晚安

　　屏幕自动息屏，楼道陷入彻底的黑暗，走廊有洗漱晚归的学生吵吵闹闹，涨潮般来退潮般去。

　　实验中学的环境并不比一中，楼道里的窗玻璃漏了口，一直没换，用塑料布笼着，晚风吹的簌簌作响。

　　谈烈坐在楼梯台阶上，忽然点进手机文件的保险柜里，输入一串长密码，调出一张被撕碎揉皱的合照。

　　照片里海风把女生头发吹的很乱，开朗的笑容却一点都挡不住。

　　他以前想自己年纪太小，周围的阻碍又太多，等真正有资格负起责任的时候再去考虑，眼下能陪在欧瞳身边就够了。

　　事与愿违，欧瞳无声无息离开，对他好、愿意无条件支持他的奶奶也走了。

　　他短短几天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他以为没什么能再失去了。

　　偏偏世界又跟他开了个玩笑，欧瞳又回来了，见到她的瞬间，他明明是一刻都等不了的，但后来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一无所有，再看看家里的氛围，他能给欧瞳什么？能保证自己能一直陪着欧瞳吗？

　　所以他想等等，等离开这里，等他自由，等他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等他能给欧瞳想要的生活。

　　但他忘了，欧瞳凭什么等他，比他优秀比他勇敢的人那么多，欧瞳总会遇到更适合自己的。

　　倒时候他能坦然接受吗？不可能的。

　　那么在遇到之前，他拦住就是了。

　　以后就算有难有困，他也有底气处理，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认命。

　　-

　　周五晚自习结束前，欧瞳收到宋方怡消息，说还跟客户在谈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让她不用等，打车回去。

　　去年分公司业绩不好，所以今年招了不少新人，宋方怡带教他们格外忙，年初又升了职，一周七天，她有五天晚上加班到深夜，回来一身酒味。

　　以现在宋方怡的资产，就算闲下来也能熬到退休，只是平常需要拮据点。

　　但她不愿意闲着，东奔西跑觉得更自由些。

　　欧瞳定好时间打车，但可能周五晚上这附近需要打车的学生太多，晚自习结束后车还没到。

　　教室里的学生走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欧瞳，她往窗外看了一眼，整栋教学楼都笼罩在寂静里。

　　初春的夜晚雾很重，校园里的灯光在雾里虚虚的晕着，建筑物和植被朦朦胧胧的。

　　手机忽然震动，欧瞳以为叫的车到了，拎起书包接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微信语音通话，打来的人是谈烈。

　　最近课业太多，欧瞳都快忘了今天谈烈集训结束回京阳。

　　欧瞳接了语音。

　　对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谢谢”，谈烈问：“你现在在哪？”

　　“我？”欧瞳说，“在班级里，叫的车还没到。”

　　谈烈：“幸好。”

　　紧接着欧瞳就听到跑起来的脚步声，欧瞳心有所感，拉了教室的灯闸，转身冲出教室。

　　可能是跑得太快，也可能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期待，欧瞳跑的心悸，仓惶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弯下腰缓了几秒。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手机里的脚步声停下了。

　　谈烈乱糟糟的站在她面前，欧瞳张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手腕就被人牵住。

　　出了学校，谈烈始终没松手，他问：“你叫的车什么时候到？我送你回去。”

　　欧瞳说：“还差两公里。”

　　谈烈点点头。

　　欧瞳垂眸瞥了眼他的手，又往学校保安室门口的两台监控扫了眼，轻声问：“不怕啊？”

　　“什么？”谈烈刚平复好呼吸，舔了下嘴唇，回头看她，“怕什么？”

　　欧瞳往保安室抬抬下巴：“周五晚上的监控，学校老师最喜欢翻着看，你要牵我到什么时候？”

　　谈烈没说话，但也没撒开，仿佛无所谓，但欧瞳不想找麻烦，她抽回自己的手腕，问：“集训结束干嘛不回家？”

　　“我说过，来学校找你。”谈烈说。

　　“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不在呢？”欧瞳问。

　　谈烈莞尔一笑：“但是你在啊，所以没有如果。”

　　欧瞳眯着眼，总觉得这话有别的意思。

　　手机显示还剩一公里，司机给欧瞳打来电话，挂了电话后，欧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在学校等你？”

　　谈烈一滞：“本来想在晚自习之前过来，但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时间。”

　　没说到重点，欧瞳黑沉的眼珠目不转睛的凝着他。

　　谈烈微躬下腰，靠近她，说实话：“嗯，我是有过期待。”

　　出租车的灯光自远处打过来，欧瞳下意识躲开，不经意间额头擦到谈烈挺直的鼻梁，两人都愣了愣。

　　车子鸣笛，司机降下车窗问：“你们叫的车？”

　　欧瞳后撤一步偏头说“对”。

　　后座两人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车子开出去十来分钟了，一句交流都没有。

　　司机从后视镜里疑惑的看了好几眼。

　　刚才在学校门口还卿卿我我呢，这会儿就闹矛盾了。

　　现在的小情侣，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架，注定走不长久啊。

　　到了小区，欧瞳前脚下车，谈烈从另一边开门。

　　小区楼下有小型广场，欧瞳坐在秋千上说：“小区离市中心远，天越黑，打车越不方便。”

　　“能留宿吗？”谈烈问。

　　欧瞳白他：“想得美。”

　　谈烈扶了把晃悠的秋千绳，没让欧瞳荡起来，欧瞳抬眼看他。

　　这附近只有一盏路灯，他们离得远，借不到多少光，欧瞳看不真切谈烈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一如往常的声音：“上次我问你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该来的总会来。

　　空闲的时候欧瞳总能想起来，会把所有答案出现的结果都想一遍，有好的有坏的，不相上下，挑来挑去始终找不到更合适的选项。

　　宋女士说，要判断喜欢和欣赏，她判断过也确信过，她可以排除欣赏，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喜欢，但又隐隐觉得哪些东西不对。

　　可能是时机，也可能是环境。

　　但如果她拒绝，她肯定会后悔。

　　与其在还没开始就考虑最坏的打算，还不如选择享受当下。

　　“我以前，”欧瞳说，“拿你当朋友的，没有其他心思。”

　　谈烈：“但我有，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欧瞳，我喜欢你。”

　　他说的很急，就像是不给欧瞳后路似的。

　　欧瞳蹙眉问：“以前？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种心思的？”

　　谈烈没说具体的，只说：“很早，比你想的要早。”

　　欧瞳紧张的抿了抿唇：“我如果拒绝你的话，怎么办？”

　　“那朋友就没得当了。”谈烈嘴角向下压了压。

　　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给谁看？欧瞳推他一把，不满道：“威胁我？”

　　“没有，”谈烈半蹲在她面前，撑着秋千座椅的两侧，这个姿势有些强势，像是把欧瞳围在怀里，连退路都没有，“我懒，图省事，所以让你考虑下我，如果你拒绝，那我就勤快点，再追一追，行吗？”

　　欧瞳的性格，要说拒绝早拒绝了，哪还有时间跟他在这里推拉？

　　他等着欧瞳的答案，其实心里清楚欧瞳不会说出拒绝的话，可能会是“等等吧”“再考验你一段时间”类似这种推迟的话，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用力抠着秋千木制的座椅，指尖是疼的。

　　欧瞳用脚尖碰了碰他的鞋，轻声道：“不行，你只是长得漂亮，但看着就不像会追人的样子。”

　　飘在空中忐忑不安的心在骤然间落了地，谈烈低头笑了好一会儿：“让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