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上你私奔》桨逸纸帆

55、第 55 章

　　玩了几把，众人都有些兴味阑珊，欧瞳上了趟厕所回来，她的位置被江思涵占去。

　　小姑娘黏着谈烈说话。

　　明明表情如常，但欧瞳还是能看出谈烈内心的挣扎。

　　欧瞳坐到女生旁边：“聊什么呢？”

　　江思涵往谈烈身边凑，不愿意跟欧瞳说话，拉着谈烈建立小团体。

　　欧瞳叹了口气，明明不差几岁，怎么感觉思想像是差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今天你哥生日，你不围着他，围其他人，你哥不会生气吗？”

　　“他才不会。”

　　谈烈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江思涵也站起来跟上，像条小尾巴，欧瞳下意识拽住她。

　　“他去卫生间你也要去？”欧瞳问。

　　江思涵：“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厕所？”

　　欧瞳扭头看向谈烈，谈烈接收到目光中的信号，配合道：“嗯，你留下来跟姐姐聊天。”

　　谈烈走后，欧瞳松开手，江思涵站到她面前，小姑娘说话直来直去：“我不喜欢你，也没心情跟你聊天。”

　　欧瞳：“为什么？”

　　江思涵说：“你跟谈烈哥哥换牌了，我看到了。”

　　“就因为这个？”欧瞳笑了下，“我以为是你厕所撞到人，胡搅蛮缠让我道歉，我不肯，你才不喜欢我的呢。”

　　江思涵红着脸，支支吾吾道：“那个也算。”

　　欧瞳撑着下巴看她。

　　江思涵小心问：“你是谈烈哥哥的女朋友吗？”

　　“不是。”

　　欧瞳看见小姑娘松了口气，心思真好懂。

　　“我哥说，你是从南州来的，你跟谈烈哥哥才认识了4个月，他为什么要帮你？”江思涵问。

　　欧瞳面无表情：“因为，班长是好人。”

　　“我不信！”江思涵皱着眉，“你肯定是给了谈烈哥哥好处。”

　　“……你上初几？”欧瞳好奇。

　　江思涵：“初二。”

　　“真巧，我也是初二的时候认识谈烈，”欧瞳的胜负欲上来，“你哥不知道，我以前和谈烈还是上下楼的邻居，我每天晚上都去他的卧室。”

　　“……”

　　谈烈本想在卫生间待的久一些，但有人抽烟，味道很冲，呛的他咳嗽。

　　他依旧不擅长应对太主动的女生，又因为是江简陈的妹妹，更不好把话说的太绝。

　　重新回到棋牌室，门口站着欧瞳，她漫无目的的划拉手机，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抬起头，跟他对上视线。

　　“怎么站在外面？”谈烈问。

　　欧瞳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说：“透透气。”

　　谈烈靠着墙看她，解释道：“江简陈的母亲高龄生下江思涵，所以家里人比较惯着她，会有点任性，但心思不坏。”

　　这一副“替她辩解”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欧瞳边刷手机边说：“小姑娘看着挺喜欢你的。”

　　“我知道。”谈烈说。

　　欧瞳瞪大眼睛：“你知道？她才初二，你们差了好几岁！”

　　谈烈怔了下，语调平缓：“四岁，其实差的也不是很多。”

　　“……”欧瞳抓紧手机，想象着这要是块砖头，估计会落在谈烈的脑门上，她深吸口气，凉飕飕的说，“嗯，四岁而已。”

　　欧瞳从他身边绕开，谈烈叫她名字，欧瞳顿了下，脚步没停。

　　谈烈牵住她手。

　　欧瞳咬着牙，想挣开的前一秒看到谈烈喉结上下滚了几次。

　　“……谈烈，”欧瞳绷着脸，“你耍我。”

　　谈烈清咳两声，嗓音因为笑意而发哑：“前几个月给她补习才熟悉的，马上放寒假，补习快结束了，结束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谁管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欧瞳说。

　　江简陈本身就是优等生，自己的妹妹干嘛还要多花钱请别人做辅导？

　　心里话欧瞳没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鬼使神差的任他牵着。

　　谈烈顺着她来：“嗯，没人管，是我自作多情想告诉你。”

　　-

　　晚上这帮人散的差不多了，走了一大半，江简陈没玩够，订了个包厢唱k。

　　欧瞳答应宋方怡下午六点回家，蒋静想去，但只有她一个女生不太好，于是叫上欧瞳。

　　她磨不过，给宋方怡留言后陪着一起去。

　　欧瞳主打一个陪伴，对唱歌没什么兴趣。

　　进了包厢后，便窝在单人沙发里打游戏。

　　蒋静倒是玩的很欢，选了首颇为复古的歌，拉着今天的寿星一人一个麦克风嚎。

　　猛然间对上视线，欧瞳心道一声完蛋，两秒后，蒋静勾着她肩膀，话筒怼到她嘴边，人跟喝大了似的：“唱！”

　　“……”唱你个头。

　　折腾了很久，蒋静嗓子唱哑，终于老实下来休息，放了一首轻音乐，舒缓的音符在包厢里流淌，没过一会儿戛然而止。

　　“下一首谁来？”江简陈坐到点歌机器前问。

　　欧瞳抬眼，江简陈点她：“欧瞳来一首吧，你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我唱歌跑调，五音不全。”欧瞳婉拒了。

　　江简陈不强求，换下个人：“班长来一首，我很久没听过了。”

　　问就问吧，他还故意把“很久”这两个字念了重音，谈烈没搭理他。

　　其他人被吸引了兴趣，有胆子大的男生站起来煽动众人：“班长！来一首！班长！来一首！”

　　江简陈功成身退，心满意足的在机器上点了点。

　　欧瞳跟他认识这几年，学校放过那么多时髦的歌曲，没听他开口跟唱过，也有点好奇，兴致勃勃的掺进人群里小声附和“来一首”。

　　没想到，浑水摸鱼还能被谈烈抓到，隔着闹哄哄的声音和上窜下跳的几个人，他们精准的对视上目光。

　　她这双眼睛该不要了，怎么看谁都能被对方发现。

　　下一刻，谈烈站起来说行。

　　欧瞳怔了怔，莫名生出一种谈烈是听见她声音后才决定唱的错觉。

　　江简陈兴高采烈地把麦克风拿给他：“哥们贴心不，歌都给你选好了。”

　　屏幕上是《私奔》

　　这首歌是他们高一元旦班级晚会大合唱唱过的，关上门只有自己班同学知道的那种。

　　当时江简陈就站在他旁边，听的最清楚。

　　谈烈接过话筒，顺手往江简陈脑袋上拍了一下，江简陈笑嘻嘻的溜去沙发，跟这帮人吹他班长唱歌多好听。

　　谈烈关了混响，调低伴奏声音，杂音消失，后面沙发上的人默契的安静下来。

　　前几句他眼睛盯着屏幕，唱到后面是转过身来面朝沙发的。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发现”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原唱有些慢摇滚，谈烈却唱出了抒情歌的味道，他声线偏低，唱这种歌很能引人共情，自带氛围感。

　　沙发上有人情不自禁小声跟唱，在空中晃动开了手电筒的手机，仿佛下一秒就要集体去私奔了。

　　五彩斑斓的灯光从谈烈脸上划过，光与暗交错之际，欧瞳恍然间撞上他的目光。

　　“在欲望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洁白如一道喜乐的光芒将我心照亮”

　　欧瞳没看错，他就是在看自己。

　　她垂下眼，片刻后再抬起，谈烈的视线还是落在这边。

　　这歌的旋律好听上口，但其实歌词挺暧昧的，男生神经大条没什么反应，但蒋静就不这么觉得了。

　　她循着谈烈的视线缓缓转头，落在欧瞳身上。

　　恰巧欧瞳似有所感，同时转过来，看到蒋静不可思议却又意料之中的表情。

　　欧瞳心跳加快，仓惶回头，杯中的饮料已经空了，欧瞳摸黑拿起一瓶易拉罐，扯开拉环，食不知味的喝了一口。

　　不就是对视上了吗，这没什么的，初中的时候，谈烈每次紧张都会下意识看向自己，这只是他的习惯，不代表什么。

　　欧瞳搓了搓手指，牵手也不算什么的，他们以前……也牵过啊。

　　一首歌结束，谈烈放下麦克风，江简陈熟练的从听众切换到主持人，招呼着谁来下一首。

　　蒋静转动手里的易拉罐，盯着唱完歌的谈烈绕过茶几，坐到欧瞳旁边的沙发边上。

　　她有预感，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欧瞳撑着脸坐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包厢里的空调温度太高，还是气氛太热烈，她身上蒸出薄汗。

　　忽然脸颊传来一抹凉意，欧瞳反应迟缓的贴了会儿，一个激灵惊回神，错愕的看向谈烈。

　　谈烈不露声色地收回手：“困了？”

　　“……没，”欧瞳把脸搓到变形，“有点热，我去洗把脸。”

　　她起的太猛，被沙发扶手绊了下，逃也似的出了包厢。

　　谈烈垂眸瞥了眼自己的手，不知道想到什么，伸手拿饮料时，余光看到欧瞳落在桌上的手机，还有开过瓶的鸡尾酒。

　　那鸡尾酒度数有点高，唱歌前玩游戏用来惩罚的。

　　欧瞳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脸颊发红的自己，这种不知名的情愫觉得烦透了。

　　抽了几张纸擦干脸上的水，某一个瞬间，她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准备发消息给蒋静，再叫辆车提前走。

　　她摸了摸兜，手机不在。

　　光顾着跑出来了。

　　她在厕所待的时间有些长，期间看完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小姐姐化妆全程，出来的时候，那位小姐姐正跟她对象拥抱热吻，旁若无人。

　　欧瞳像伤了眼睛似的低下头。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眼熟的运动鞋，再往上是一只瘦白的手，掌心落着她的手机。

　　欧瞳没拿，反射弧被拉长，直到看清谈烈的脸，她才抬起胳膊。

　　然后勾住了另一边身侧自然绻缩的手指。

　　“哎，”欧瞳叫他，“我们逃吧。”

　　-

　　江简陈订的唱K房在市中心，离欧明和她吃饭的酒店很近。

　　十分钟后，他们去了天桥，正是上次她跟谈烈碰见的地方，晚风吹散酒意，欧瞳脑袋清醒了不少。

　　谈烈问：“冷不冷？”

　　“不冷。”

　　话音刚落，一股风迎面而来，欧瞳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把手揣进兜里。

　　谈烈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换个地方吧，天桥上面风大。”

　　“不去。”欧瞳说。

　　谈烈眸光微动，挑了下眉：“你喜欢这？”

　　欧瞳点点头，她喝了点酒有些唠叨，头一次主动提起南州的生活。

　　她说南州附中旁边有一个居民楼，相邻的两栋楼之间建了天桥，有次学校侧面的栅栏被台风刮倒，一直没来得及修。

　　他们吃完晚饭就会偷偷溜出去，那架天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晚霞还有半座城市，每次一待就是半个小时，晚自习经常迟到。

　　说着话，欧瞳去掏兜：“我之前拍了很多照片，给你看。”

　　她忘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谈烈的手机，两人手机型号一样，欧瞳输入几次密码都不对，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又什么时候换了新的密码，手机突然解开了。

　　“哎？”欧瞳盯着一片漆黑的桌面壁纸，戳进相册里，照片全都不对。

　　谈烈支着护栏问：“你用我的手机，能看到什么？”

　　“……”欧瞳问，“那我的呢？”

　　谈烈叹口气，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

　　欧瞳顺利解锁，熟悉的壁纸，熟悉的相册。

　　欧瞳手指一抖，猛然意识到刚才她用自己的生日把谈烈的锁屏密码给解开了。

　　而这人，明知道那是自己的手机，竟也没阻拦。

　　就等着她发现？

　　“你，”欧瞳浑身僵硬，“密码为什么……”

　　谈烈看着她：“密码怎么了？觉得这一串数字吉利，所以用了。”

　　“……”胡说，哪有那么巧的事，连年份都一样。

　　欧瞳不再追问，谈烈也没主动引话题，他们就像上次碰到之后一样，并肩安静的站了许久。

　　谈烈叫了辆车把欧瞳送回去，车里开了暖风，欧瞳脱下外套还给谈烈，拘谨又生硬的说了声谢谢。

　　谈烈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扶着车门，没关也不说话，司机没系安全带，扭过半边身子，脾气暴躁的说：“还走不走了？”

　　谈烈扫了他一眼，对欧瞳说：“往里面坐。”

　　“嗯？”欧瞳顿了顿，想起之前刷到的某个视频，提醒女生坐出租车，最安全的位置是司机后面的座位。

　　欧瞳以为是这个意思，听话的往旁边挪，然后下一秒，身边的座椅陷下去一些，谈烈坐进来了。

　　谈烈：“我先送你回去。”

　　-

　　晚上十一点，江简陈浑身烟酒味回到家，一开卧室门，他那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老妹趴在自己床上闷闷不乐。

　　江简陈踹她：“你哥生日，你别扫兴啊！”

　　江思涵红着眼眶，一副要哭，小祖宗一哭至少半个小时以上。

　　江简陈本来就头疼，赶紧安慰她：“祖宗，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跟爸爸妈妈说班里新来的那个转校生。”

　　“欧瞳啊，”江简陈脱了外套，“她怎么惹你了？”

　　“她说她每天晚上都去谈烈哥哥的卧室。”

　　江简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