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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   初时只觉得惊讶,岳子同想过沈越许多身份,独没想到他竟是温澜清的再娶之人。
      怎么说呢,相较于温澜清的原配许微漾,沈越不论是样貌还是举止,都差得有些远。
      可这会儿再看,岳子同不禁想到之前听到的种种传闻,觉着这沈越确是有几分手段,这才多久,便让温澜清这位待人总有几分疏离的人对他如此自然熟稔。就好似他们真是一对相处许久的夫夫。
      万宝阁一楼多用来招待进到店里的客人,基本上没摆什么珍玩,说是珍宝阁反而更像是茶楼,但若上至二楼,就会被这里头摆的各色奇珍与藏品给惊住,忍不住停下脚步一再观赏。
      万宝阁的规模不小,二楼货架摆设皆是精心布置,货品件件保存良好,这在沈越看来差不多就是小规模的博物馆了。毕竟这里头的好多东西,他们现代人也就只能在博馆里看看,甚至有不少因为种种原因失传导致他们还看不着。
      岳子同本想带他们上三楼他的休息室,见沈越对二楼的珍玩颇有兴致索性带他们到二楼逛逛。
      “越哥儿若有兴趣可随意看看。说来澜清兄与越哥儿成亲之时小弟还未能送上贺礼,今日越哥儿若是有什么看上的说一声便是,我让下人装好了送去府上。”
      沈越说道:“子同客气了,你这儿的东西我真不敢拿,我一个粗人纯觉得好看,真拿回去大约也是压箱底让明珠蒙了尘,不若留给有缘人,让这些宝贝都能大放异彩。”
      人家客客气气,沈越也拒绝得委婉。岳子同摆在二楼的这些东西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若是些吃的喝的便也罢了,这些不论拿哪一样他都觉得亏心,都不用同温澜清对眼神,他直接就给拒绝了。
      岳子同笑道:“越哥儿说的哪里话,宝贝人人都能欣赏把玩,哪里分什么有缘人无缘人。”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头示意道:“澜清兄,越哥儿,咱们往里头再看看,这边摆放的珍玩更胜一分。”
      岳子同二楼所摆的珍玩多到还分区域,最外头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大件瓷器,再往里便是珍珠玛瑙玉石宝石做出来的饰品,不过沈越对这些都不太有兴趣,岳子同见状又带他往一边去看,结果沈越被一柜子的琉璃制品给吸引了。
      琉璃是从烧制青铜器时产生的副产品中获得的,很是稀有,在古代的价格十分昂贵,称得上是人工宝石了。
      而沈越被这东西吸引的原因是,通过这些透明度不高的琉璃制品,他想起来玻璃这玩意儿了。
      但岳子同不知道,还以为他喜欢,便道:“越哥儿可是看上这琉璃了?琉璃少见,这柜里摆的这些琉璃藏品,小弟花了好些年时间也才寻来这些。”
      这个柜子摆放的东西有琉璃灯,琉璃茶盏,琉璃杯,玻璃耳环,琉璃饰品等,沈越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指着琉璃灯道:“这灯也能点吗?”
      岳子同点头道:“能,透光比纸灯笼还胜几分,我之前寻来三盏此灯,已经让人买去两盏。”
      沈越道:“也就是说,这是最后一盏了?”
      岳子同笑道:“小弟到是想多寻几盏,可惜琉璃难得,能将琉璃制成灯笼的手艺人更是难得。”
      温澜清一看沈越便知他其实不是对琉璃有兴趣,更像是通过琉璃在说些什么,于是他道:“越哥儿可是有什么想法?”
      “有。”沈越点点头,却没细说是有什么想法。
      温澜清见状便没再问。
      岳子同看着他俩压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他又不好问,只当自己不知道。
      沈越看完琉璃目光一移,注意到更里头摆放的字画了。
      沈越问道:“子同,我能去看看那些字画吗?”
      “当然。”岳子同道,“澜清兄,越哥儿,里面请。”
      沈越当自己在逛博物馆,看字画也是带着欣赏的意思,他一进去就盯着墙上挂的骏马图看个不停。画上马儿栩栩如生,马脖子上的鬃毛被风吹起根根分明,远远看去真就觉得墙上站着一匹马。沈越就是被这匹马给吸引进来的。
      沈越赞叹之余去看落款,却没太看出来画家是谁。
      此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温澜清才开口道:“画家是前朝的一位大诗人,画家,他的诗和画都十分有名。”
      岳子同补充道:“不过最有名的还是他的身份吧。”
      沈越朝岳子同看去:“他是?”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温澜清:“他是前朝的玄光皇帝,张赞,他在这副画上的落款是他的称号,瓦陶居士。”
      沈越对这位画家的身份感到惊讶,但对这个世界之前的历史却是一头雾水。他看书,也就大概知道这是一个以北宋年间为框架而写的世界,至于这个朝代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书上也没写啊。
      不过他不懂倒也符合他的身份,一个小地方商户人家出身的坤人,他能懂什么?
      所以岳子同看他不懂也不觉得奇怪,温澜清则向他细细说来:“前朝立国约三百年,共二十一位皇帝,玄光皇帝排第十九,在位六年,这位生前十分爱马,生平所作十有八九都是马,但留于后世的却寥寥无几。”
      沈越看着眼前的骏马图道:“看出来了,若不是爱,这马也画不出来这般栩栩如生。”
      岳子同道:“小弟也是十分喜爱这幅图,如今在咱们魏朝,想找能画出这么一幅神骏图的人怕是都找不出来吧。”
      沈越不解道:“为何?”
      温澜清一只手负于身后,平淡地说了两个字:“无马可画。”
      沈越一时没听明白。
      岳子同解释道:“好马神骏都在关外,由夏人把持,咱们的马只能从他们那处购得,但能买什么马买多少马,向来不是咱们说了算。”
      沈越这下便懂了。
      这个书中世界到底是以宋朝为框架而写的朝代,细节虽有些对不上,但大体还是相似的,比如缺马这块。宋朝疆域基本都在南边靠腹部这一块,产马的西北则由吐蕃,西夏,党项占据,导致宋朝一直严重缺马,哪怕有骑兵,却也是人多马少,甚至出现过十人才配有一两匹马的窘境。
      不过这话题再往下说便严肃了,岳子同赶紧打住道:“说来我这万宝阁还藏有澜清兄的画作呢,越哥儿可想看看?”
      这下沈越是真有兴致了,他又惊又喜地看向岳子同,“真的,你这儿还有二爷的画作?”
      说罢他又扭头看向温澜清,“我之前只看二爷画结构图,原来二爷还会画画,还摆到万宝阁这来卖了,想来定然画得极好。对了,二爷画的是什么?”
      岳子同道:“画的是兰草。就在这儿,越哥儿你快过来看。”
      “好。”
      沈越兴奋地小跑过去,留在原地的温澜清欲言又止。
      岳子同自柜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从中取出一幅画卷,横幅展开后是山石兰草图,寥寥几笔却干净利落尽显兰草清冷风骨,比之神骏图的大气豪迈,这兰草图则婉约动人。
      看着这幅画,沈越张口便赞道:“好看!”
      岳子同这会儿才真看出他的喜欢来,于是笑道:“越哥儿若喜欢,可将这幅画拿回去。”
      沈越则道:“我是喜欢,但我也不能随便拿啊。子同是开门做生意的,那便按做生意的规矩来,你说个价呗,反正我也不缺这点儿银子。”
      温澜清这会儿才过来拉他,“越哥儿,你不必——”
      岳子同看着温澜清笑道:“越哥儿,你看,你想花钱买,也看澜清兄肯不肯呐。”
      温澜清扫了他一眼,遂才同沈越道:“你若真喜欢,我有空闲再给你画一幅便是。”
      沈越才想起来画这兰草图的人就在自己跟前呢,若他真能画他还能省一笔钱呢,不过——
      沈越抬头看着温澜清,犹豫道:“我是喜欢,但若让二爷画会不会太麻烦了?”
      温澜清对他道:“不麻烦。”
      岳子同在一旁笑着摇头晃脑道:“行了,我是知道了,我这画是给不出去喽,我收起来便是。”
      沈越看他要收画还颇觉得可惜,“这么好看,这画我还真挺想要的。”
      岳子同道:“送你你不愿,你想花钱澜清兄又不肯,越哥儿你说又能如何?”
      能如何?沈越只能叹一口气道:“看来我不是这画的有缘人。”
      说完他又道:“对了,二爷的画为何会在万宝阁?”
      岳子同单手捧起画盒道:“这是我求来的,澜清兄少有画画的时候,昔日我偶然见到惊为天人,死皮赖脸相求才得了这么一幅,之前有人同我买我还不舍得卖。”
      沈越道:“那你还说送我?”
      岳子同笑道:“我觉得你是那个有缘人嘛。”
      沈越可惜道:“现在看来我不是。”
      书画区看完,这二楼也差不多算逛完了,岳子同这才带他们去三楼,这会儿三楼的包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蜜饯果糕,光颜色就令人食指大动。
      岳子同叫他们坐下后方道:“我已经叫人备了席面,再晚些时候便能用饭了,现在二位就随便吃点果子甜糕垫垫肚子。”
      沈越觉得光这一桌子的蜜饯果糕哪是垫肚子的啊,是填肚子的吧,吃完这些都不用吃晚饭了。
      在下人上茶的时候,温澜清道:“子同叫我们上来是为何事?”
      岳子同在说话前先往沈越那边看了一眼,温澜清见状方道:“无妨,有事直说,无需避讳越哥儿。”
      岳子同想想之前沈越同温澜清一道都在墨龙镇,应该知道不少事情,想来是没什么可瞒的,便直言道:“近来墨龙镇名声大振,多有新鲜有趣的东西产出,澜清兄你知道我为人,就好新鲜事物,这便派人去了墨龙镇一趟,原来除了羊毛衫,那儿还有轮椅,脱水机,碎物桶等神奇之物,而且我还打听到,这木工坊的坊主与织坊的坊主是同一人。”
      岳子同说这话时沈越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就是那个坊主了。毕竟在墨龙镇,沈越不论是出钱开织坊还是开木工坊,都没想过瞒着他人,虽然现在这两个地方的主事人并不是他,但东家到底是谁,在镇上打听打听还是能知道的。
      可没想到岳子同下一句话便是:“我虽未打听到这位坊主到底是何人,但既然是同一人,我便想,既然我们能合作卖羊毛衫,是不是也可以合作一并将木工坊做出的这些新奇玩意儿也卖出去。”
      沈越:“……”
      温澜清在私底下轻轻碰了下沈越,感觉到他的碰触,沈越一下子明白过来许是温澜清做了什么,才会叫外来的人打听不到他的底细。
      岳子同没察觉到他们私底下的交流,越说还越兴奋,“说实话,澜清兄,我更想见见这位坊主,不知这位到底是何奇人,怎就能做出这么多神奇之物,澜清兄,若是可以,能不能将他与我引见引见?他有想法,我有渠道,我们一起合作,定能将生意做大,赚个盆满钵满。”
      温澜清先往沈越那边看了一眼,方才对岳子同道:“他有不可露面的原因,羊毛衫当时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渠道出售方才找到你这儿,但木工坊的产出已经供不应求,与万宝阁的合作并非必要,若不是与你有契约在,现在羊毛衫也不会只送到万宝阁来卖。”
      温澜清话说得直白,岳子同虽觉得可惜但也别无他法,“澜清兄,小弟实在好奇这位奇人,你若是见他不若同他说一说我岳子同实在想同他见上一面,哪怕不能合作,便是能认识一下也是极好。”
      沈越这时道:“子同想是误会了吧,墨龙镇织坊与木工坊的产出与这位坊主关系不大,真正制作出这些东西的人,是坊里头的织人与木匠,这位坊主也就起到个出钱将他们聚在一块的作用罢了。”
      “啊,这——”
      这真是岳子同未曾想过的一面,他朝温澜清看去,然后听温澜清对他道:“真正作出这些东西之人确是织坊和木工坊里头的织人与木匠。”
      不过他后面还有一句:但想出这些东西的人,却真就是这位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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