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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端倪初现 ...

  •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榻上了,淼儿趴在桌子上睡着,而我的身边竟然是蘭珏。他这样照顾了我多久呢?我昏睡了多久呢?不敢出声,生怕惊醒了他们,也怪自己这般不济,在这么危机重重的时刻竟然昏了过去。

      看着蘭珏,他的眉头紧锁,连睡梦里也这样不得安宁,很想帮他把眉头舒展开来。想想自己也真是个不幸的人,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拉下这无底的深渊,虽然这并非我本原,真应了那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也许是我这样放肆的凝视,蘭珏微微睁眼,我收回了视线。

      “你醒了。”
      “嗯。”
      “需要些什么?”
      我摇摇头,“我睡了多久?”
      “两天,你累了。”
      我也太不济事了,刚刚开始我便这样,以后的路会比这艰辛多少,虽是未知,却也可猜得七八分。
      “太过娇惯了。”我自嘲,淼儿也醒来了,她一脸的担心。
      “小姐,你可好些了?”
      我点点头,看见她的眼眶却是微红,
      “淼儿,我渴了,帮我倒杯茶。”
      “是。”我知道她想劝我,可是我还有退路么?那个人又会让我后退么?对于这样的境地,我只能一笑而过。
      “小姐,不要这样笑,淼儿看着,心里难过。”
      “淼儿,随她去吧。你家小姐也只能如此,若连她笑的权利都夺了去,怕只剩下躯壳了。”蘭珏是懂我的,虽然在他的眼中也写着不舍,却明白这是我唯一的表情,唯一的宣泄。淼儿不再多语,转身出去,却听得她微微清叹。我想对她说:“淼儿,等事情结束,我们便回到蝶园,再不理这是是非非。”然而,这件事情有结束的一天么?那天是什么时候?天邪厌倦的时候么?

      不!我要化被动为主动,与其在这里等着天邪给我出什么难题,不如我去找他,把一切做个了解。

      蘭珏公子

      断愁门的事情让我们都陷在了困惑之中,会是天邪所为么?以他的骄傲,他是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以他的诡异莫测的性格,我无法确定。啸月也是同样的困惑吧。这个夜晚竟是不眠。从房内出来,就看见她一袭月白衣裙靠在廊柱上,夜风吹动衣袂,觉得她会乘着这夜风离开这是非之地。这许多的事情一下子加在她的肩上却从未见她退缩过,而此刻的她却秀眉紧锁,想为她分担些。

      “想什么呢?”我走过去 。
      “蘭珏,你也睡不着么?” 她的声音一如流水。
      “是啊,所以随便走走,便看到了你。”
      “会是他么?”
      “不知道,他是骄傲的,但是同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遵守的也只是他自己的准则,也许在他的准则里这并不是可耻的。”我如实的叙述着我对天邪的看法,是的,我们没有办法判断什么。
      “那么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有何等的乐趣?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也许是江湖,也许是天下,也许是情感,也许只是要这样的生活。” 当人们想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理由可以是千千万万,有我们所不屑的,有我们所不齿的,有我们所信仰的,当然也有我们匪夷所思的。
      “他似乎乐在其中,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就这般的不堪一击?”
      “啸月,我们并不了解他,眼前的这条路伸向何方,我们也不知道。然而求生的欲望,道义的选择,我们都义无反顾,索性放开些。也许眼前会亮堂些。”我明白她的疑惑,我明白她的恐惧,也知道下面的路我们会面临什么,然而,我会陪着她,心里暗暗说着:“啸月,江湖这条路,我与你共行。”然而我不会说出,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给彼此任何的承诺。
      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我知道她要谢我,傻丫头,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只要你幸福。而她却毫无预兆的倒下去,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把她抱进房里。

      “小姐!公子,小姐她怎么了?”
      “嘘,她需要休息。”匆忙之中替她把过脉,确定她只是累了。轻轻将锦被为她盖上,她真的需要休息了。傻丫头,也难为你了,累了这么久,苦了这么久,今天才放松一下,好好睡吧。今夜,就让我为你守着这一处安宁,醒来之后,你定然是要反击了。
      “淼儿,你也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还是公子去休息吧,淼儿无妨的。”虽是如此,我看得出淼儿还是不能放心,随她吧,此刻,我只想给她一处安静也安全的世界。她,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想到这里,我便不能放心,虽然她的武功尽得父亲真传,却并未磨练;而她的心智固然成熟,冷静,却不大懂得退进有度,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怕是要劳心劳力很久,既然如此,我还是那句话,这条路,我陪你走,无论多难,无论多苦。

      “公子,已经一天了,你也去歇歇吧。”
      “不碍的。倒是你,一个姑娘家,怕是熬不住,你去歇着吧。”
      “公子,既然小姐只是累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淼儿也理应在这里伺候着。若是小姐醒来看见你,又要觉得亏欠了。”
      “既然我们都说服不了对方,就这样吧。我只想给她,现在也只能给她这小小的安宁了。就让她睡吧。”淼儿不再说话。如果倒下的是淼儿,怕啸月也无法安眠吧。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却不实,隐隐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微微睁眼看到啸月已然醒了,看来是怕惊醒了我们,便没有作声。

      “你醒了。”
      “嗯。”
      “需要些什么?”
      她摇摇头,“我睡了多久?”
      “两天,你累了。”
      “太过娇惯了。”她的语气净是自嘲,淼儿也醒来了,她一脸的担心。
      “小姐,你可好些了?”
      啸月微微点头,看见淼儿的眼眶却是微红,
      “淼儿,我渴了,帮我倒杯茶。”
      “是。”啸月却笑了,这笑容里有无奈,有苦涩,却没有欢乐,原来笑容也可以这般的凄凉。
      “小姐,不要这样笑,淼儿看着,心里难过。”淼儿心疼她,我又何尝不是呢?
      “淼儿,随她去吧。你家小姐也只能如此,若连她笑的权利都夺了去,怕只剩下躯壳了。”

      我只能这样劝淼儿,虽然我也不舍得她如此,然而此时,这恐怕是她惟一可以有的表情,唯一的宣泄了。无法将这唯一也夺了去,淼儿转身离开,一声轻叹。我看到啸月的眼神里有些许的悲哀,也许在怀念那曾经的平静,曾经的简单吧。短短时间内,她的眼里却充满了坚定和勇气,我知道,她要反击了。虽然我无法肯定她是否能够成功,但是这样的眼神也让我心疼。做了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以后的路会更加的艰辛。

      蝶影啸月

      “要回去了吧。”蘭珏问到,我知道自己的情绪丝毫不差的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是的。”是的,我要回去,回到蝶园,我需要幻蝶轩的力量。
      “有头绪么?”
      “只能从夜夫人处着手。”我回想起当日给夜夫人诊断之时她眉角那抹熟悉的倔强和英气,心里很难过,会是她么?她真的是天邪的人?
      “那明日就起程吧。”他没有问我要不要帮忙,没有问我把握大不大,只这一句,告诉我他会陪我一起。对蘭珏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能背负得起么?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都是命中注定了的,爱情在很多事物的面前有时候不值一提。

      “蝶影小姐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的,劳门主费心了。”
      “这些日子也知道小姐的事情,实在是愧疚得紧。”
      “夜门主多心了,只不过蝶影要告辞了。临行前,还有一事想麻烦门主。”
      “小姐请讲,我夜断愁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我这趟回到蝶园正是要寻查夜夫人的事情,只不过门主也知道,这《幽兰经》确实不在我蝶园,所以还麻烦门主帮我解了这个围。”我早说过,是时候给天邪找点事做了。
      “小姐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有劳门主了。”我相信,不多日,《幽兰经》落入天邪之手这个真相就会在江湖上传开了吧。

      “小姐见外了,若以后还有用得着我断愁门的地方,小姐尽管开口。”
      “那我等告辞了。”

      启程离开断愁门。

      行至傍晚,蘭珏建议我们投店,赶是一定赶不回去了。听了他的建议,我们便进了一家客栈,小二甚是热情,估计也是打量了我们半天吧。

      “公子,小姐,请问是住店还是打尖?”
      “小二哥,给准备两间上房。”蘭珏对人总是温和的,有时候真想看看他着急或者生气时是什么样子。
      “您几位这边请。”

      安置好以后,蘭珏就过来让我一同去吃饭,不说也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还未下楼,便听得一阵琵琶声,婉转凄苦,像是要诉尽平生之怨,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鹅黄衫,翠色罗裙,略施脂粉,没有妖艳之色。所谓美人者当如是,以花为貌,以莺为声,以有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同蘭珏找一偏僻处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便听这姑娘唱起小曲来:
      (引用纳蘭容若的《水龙吟》)

      人生南北真如梦,但卧金山高处。白波东逝,鸟啼花落,任他日暮。别酒盈觞,一声将息,送君归去。便烟波万顷,半帆残月,几回首,相思否。

      可忆柴门深闭。玉绳低,翦灯夜语。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愁对西轩,荔墙叶暗,黄昏风雨。更那堪、几处金戈铁马,把凄凉助。

      现非乱世,有此感慨,只怕也与这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的江湖脱不了干系。否则这月华般的女子,怎会沦落至此。不禁替她叹息。

      “啸月,不知你这样的心性是好是坏。”蘭珏看出了我的不平,“自己尚且自顾不暇,还在感怀着别人的坎坷。”
      “蘭珏,我们让她离开这里可好?”不忍她在此。

      蘭珏只是笑笑,起身向那女子走去。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只见那女子眼中闪现着光芒,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不时地看向我这里,我向她微微一笑。不多时,她便抱着琵琶上来,欠身施礼。

      “小女子月殇,”人如其名,“多谢小姐赎身。我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奉小姐。”我本意并非如此,何况现在的我无法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全,自然是不能带着她。
      “姑娘,你会错意了。我也只是不忍见姑娘在这风尘之中,姑娘已是自由之身,离开这里吧。”
      “小姐,月殇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且月殇也无他去处,就容我伺候小姐吧。”我忘了,这样的女子,虽沦落风尘,却也有着自己的一份骄傲和坚持。
      “姑娘,赎你的人是这位公子,不是我。若说,也该他是你的恩人。”蘭珏很是无辜的看着我,仿佛我丢给他一个大包袱,如果蘭珏肯接受她,让她在墨蘭止境里,总比我那是是非非的蝶园安全的多。而且我看得出,月殇对蘭珏应该是芳心暗许了。这不奇怪,因为那个人是蘭珏。蘭珏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便对月殇说到:

      “月殇姑娘,你去墨蘭止境便好。”
      “月殇自当跟随公子,只愿公子小姐不弃。”在这么僵持下去,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示意蘭珏接受。

      我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人,路上大概知道月殇本是当地月家大小姐,后被娑魂门的人看上,便去提亲。月老爷觉得江湖人总是缺少些安全感,就拒绝了这门亲事,这便惹恼了娑魂门,招来杀身之祸,这才沦落到如斯境地。

      回到蝶园,发现蝶戏花间竟然不在。蝶园的人,没有我的命令是断然不会破了阵法,那么是谁呢?蝶园又有怎样的危险?我心里一慌,脚下打了个踉跄,蘭珏连忙扶住我,轻声对我说了声“别慌”,因为这一声,心里竟然真的安稳不少。

      快步走入,园内一切安好,可这安好正是不安的所在。

      “丁伯,丁伯?”我呼唤着,
      “小姐,你回来了!”洛儿哭着跑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我一切!”我勉强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不能乱,这个时候不能乱。
      “您走后没几天,便有人闯园子,说是要《幽兰经》。我和丁伯便照您吩咐的去说,说您闭关不见客。谁知,她竟然破了阵法闯了进来,丁伯强行拦她,可他老人家哪里是对手?就,就被那个人…”洛儿泣不成声。
      “园里还有多少人?”
      “除了我,就剩下阮大娘,靳厨子,还有几个小丫头了。”心里大抵有了个谱,现在行事更要分外的小心。这阮大娘和靳厨子都会武功,我不担心,只是那几个小丫头我一定要请走了,这里太危险了。没道理把她们留在这里担惊受怕。

      “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洛儿,这园子里遣人收人从去年开始就是你在负责吧。”
      “是我,丁伯说忙不过来,让我帮着分担些。”
      “把那几个小丫头都遣走吧,多给些银两,别屈着她们。”
      “是。”她仍在啜泣。
      “淼儿,把丁伯厚葬了,再找些身家清白的人来,这园子单凭这几个人是不够的。这蝶园也是时候消失了。”
      “小姐!”淼儿和洛儿惊呼。
      “只是蝶园消失。把园口那块牌子取下来吧,从此改名‘无欲园’。”既然逃无可逃,就让我以全新的姿态应战,蝶园是哥哥的,它只能随着哥哥的离去而消失,无欲园是我的,胜败与哥哥无关。
      “是,奴婢这就去办。”

      “啸月,你还好么?”蘭珏看着我,不无担心的问到。
      “蘭珏,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我累了,要去歇歇。”我承认我此时濒临崩溃,可是无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释放自己的情绪,丁伯的逝去,蝶园的破坏跟她定然逃不了干系。然而,我缺乏证据,我只能忍,可是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在咬噬着我的内心,不能自已。

      “好,那你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就好。”我不敢回头,怕看见他深邃的眸子,怕看见那眸子之后便失去控制,身子忍不住地发抖,因为难过,因为背叛,也因为感动。

      深吸一口气,走向房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端倪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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