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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伊尼亚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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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你的课，我去做。”江离年把他按回沙发上，“今天吃啥，给你炒个绝代双椒？前天看你还挺喜欢吃辣的。”
“你在的这一周，比之前我家半年开火次数还多。”温明又垂下眼睛，“随你，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江离年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我做的不好吃啊？”
温明把全息屏幕最小化，又站了起来。
“不是你做的不好吃，而是你本来不该在我家做这些事的。我们出去吃，下午带你去我的……加入的研究所，给你看个好东西。”
江离年头往下低了点，一只手搔着后脑勺。
“不是，你家打扫卫生有智能管家，看大门有楼下的安保系统，整理房间我还没你做得好，我不给你做饭，我还能做什么。”
“我把你从医院带回来不是让你来我家做厨子的。”
温明叹了口气，语气一如往常的温柔。
江离年不说话了，只是垂着头，蓝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走吧，去换个衣服洗洗脸。”
温明伸手压了一下江离年头顶不听话的卷毛。
“你这两天在我家连头都不梳了，收拾好了我们出门。”
江离年慢慢坐下到沙发上，手肘搁在膝盖上，用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不想出门。”他声音很低，“我没力气出门。”
“为什么不想出门？和我说说。”
温明坐到他身边，声音很温柔，像在哄孩子。
“……不知道。”江离年嗫嚅着。
他很难说清是什么在阻止他从这间房子里踏出去，也许是他还残留的那点可笑的自尊，也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逃避心理，他不知道。
结果就是周围的一切传达给的他的信息，都在让他不要去面对这个世界。
“没关系，很多年前的一部老片子里有这么一句话，前进能得到两样东西，而后退只能得到一样东西，那我们就前进试试。”
温明声音很轻，离他很近，江离年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凉的体温。
也许是混血的原因，温明的体温总是比普通的蓝星裔要低很多，但他一直很喜欢这种凉丝丝的感觉。
“前进能得到什么，后退能得到什么？”江离年低声问。
“后退能得到的是安全，是你不会输，前进，你能得到一个新的自我，迈出这一步的经验，和他人的认同。”
温明声音里带着轻轻的笑。
“电影里是这么说的。”
“那是三样东西。”江离年长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前进比后退得到的东西要多得多。”温明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哈，谁会认同我啊？”江离年笑了一声，声音干涩，“我宁愿要那一样不会输。”
“我会认同你。”
温明轻轻握住他的肩膀，感受到睡衣下面那层包裹着骨骼的薄薄肌肉。
“而且有我在，你前进了也不会输，你走到哪里都不会输。”
江离年没再说话，他撑着额头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温明也能感受到他肩膀轻微的震颤。
“我不相信自己。”
半晌他这么说了一句。
温明松了手，拍拍他后背：“那你相信我吗？”
江离年没回话，他又两手撑着头在那里坐了十几秒，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温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去洗澡洗头。”
江离年快步朝楼上走去，速度快得像是生怕被什么东西追上那样，几乎要跑起来。
他自己知道，他怕的是自己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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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暌违半年的克大校园，江离年没想到自己这次是以访客身份进的学校。
他穿的还是半年前的那身休闲装，只是在外面加了件绒外套。
特拉斯星全年温度都在十摄氏度以上，降温和雨雪只不过是为了让作为多数族裔的蓝星裔人能够适应而设定的人工环境而已。
今天虽然设定为低温环境，但维生天幕上的人工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虚假的天空湛蓝明亮，亮得江离年心里烦躁。
他在温明的建议下戴了顶鸭舌帽，把平时习惯的马尾扎成了丸子，还扣了一副大墨镜在脸上。
墨镜把他不大的脸遮了一半，最重要的是能挡住那双标志性的蓝眼睛。
让他感觉稀奇的是，他把脸挡成这个样子，人工门卫居然看了一眼温明的证件就放他们两个进去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我老觉得你现在不像是个普通学生啊。”
他跟在温明身后，伸手戳戳他的后腰小声问。
“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在学校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多拿了几项专利而已，”温明把他的手扒拉下去，“你知道我也就这点特长了。”
“你那叫这‘点’，那我就成废物了。”
江离年悻悻然收回手去，话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今时不同往日啊，王牌机师年年都有，专利狂魔可就你一个人。”
温明声音里一直带着点笑意：“你这种水平，还连胜四年的王牌，克大十几年也就出了一个。”
温明所说的宙域空间机动装甲研究所设在克大立体式校区的第四层，也是最高层。
这层校区处于缓冲区，和维生天幕直接相连，申请批准之后甚至可以到空间环境下做实验，这也是研究所里有“宙域”两个字的原因。
研究所有一大部分设在宇宙空间内，他们坐着星球电梯足足上升了半个小时才到。
走过银色的金属走廊，又坐电梯上升了几分钟，等到江离年感受到微微的失重感时，他们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路上他们遇见了几个学生模样的研究员，几个年轻人看见温明都要本能地打招呼，话说到最后却把称呼给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中午好。
江离年的狐疑更深了。
然而他的一切疑虑都在进入机库的时候抛到脑后了，准确的说，是他没有精力去关注那些疑虑了。
站在灰色固定器中间的是三十米高，蓝黑配色的人型机甲，V字型的面部视窗如果亮起来，应该是和他自己眼睛一样的冰蓝色。
这具他再熟悉不过的机动装甲静静地待在那里，四肢修长，腰肢纤细，腰间仍然挎着他的粒子光束军刀提佐纳和科拉达。
“看看，有什么改变没有。”温明笑道。
江离年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伊尼亚斯修长的腿部装甲上固定着他用惯了的武装，两柄刀刃成形后有两米长的光束匕首，大腿小腿侧面一共装了四个小型浮游炮，胸口是驾驶舱的单面视窗。
他看不到更多的地方，本能地往前冲了两步又迟疑了。
他回头看看旁边含笑站着的温明。
“去吧，升降台已经设置好了，进驾驶舱去看看。我给动力系统做了一些改动，等下去星外实验室做个测试。”
温明对他点点头。
江离年觉得自己一颗心正在怦怦狂跳，被精神力放大数百倍的狂喜情绪已经有些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几乎是狂奔到升降滑索旁边，乘着那一人大小的升降台，来到伊尼亚斯设置在胸口的驾驶舱入口。
内外两层保护盖打开之后，江离年熟悉的淡蓝布艺座椅和纯白的操作台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滑进驾驶舱，伊尼亚斯自动识别了他的精神图谱，精神力骨架随即启动，兼具显示屏功能的全景观察窗亮了起来，他看到不远处温明正对着他挥手。
几秒之内，泪水便模糊了江离年的视线。
他能感受到精神力骨架轻轻的震颤，伊尼亚斯在欢迎他回来。
谁说机动装甲没有情感的？这不是明明有的吗？
“检查一下动力系统的修改，我重新更换了引擎和武器的出力系统，现在是比普通虚粒子系统更高一个级别的X.A.粒子系统。”
温明的声音在驾驶舱的扬声器里响了起来，江离年能从观察窗里看到不远处的他正戴着单侧耳麦。
“刚才看到这个粒子的东西不还是你们老师在讲假说么？”江离年一边调出动力系统检测窗口一边回问，“这么快就采用到实战上了？”
“星舰曲率引擎和弦理论技术也是在假说时期就用进实战的。”
温明语气很温和，在这个距离上江离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都替你把伊尼亚斯带回来了，就让我在它身上做个实验吧，当作我的硕士研究项目。”
“对哦，你是怎么从Arios把它带回来的？”江离年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和你们俱乐部主席做了一点小小的生意。”
温明仍然声音里带笑，从江离年这个离地25米以上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卫衣和黑牛仔裤的灰发小身影。
“我还得到了一点小小的内部消息，你们Exia战队的经理和经纪人被开除了。”
“活该。”
江离年只分出了一丁点精力来幸灾乐祸，他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动力系统的信息界面上。
代替了虚粒子反应炉的是新式反应炉，其中的能量形态以一种奇特的紫色出现在他的屏幕上，正在三百六十度缓慢旋转。
“你这个新粒子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么？”
他一边问，又一边检查了引擎出力，发现最低出力和最高出力中间多了好几个新的档，不仅出力分区更细致了，上限和下限也有分别的提高和降低。
也就是说，他现在能通过微调引擎出力做出更多更细致的操作，比如自己能够砍到对手，而对面的刀尖正好碰不到自己。
这种高难度动作他之前也只做出过一两次来。
“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注意别一下推到最高出力，我怕你反应炉炸膛。”温明回答。
江离年心脏怦怦直跳，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按照操作规程，他不能在机库内启动武器系统，而如果要去宇宙空间进行试验就得换一身衣服。
他的战斗服和作战头盔都在家里，而他现在看着这一套新的动力系统，已经手痒得不行了。
“明明明明，给我搞一套衣服来！”江离年对着头顶的收音器喊，“我要出去砍几个小行星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 “前进能够得到两样东西”出自《机动战士高达：水星的魔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