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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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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苏受在桌边坐下,老鸨笑嘻嘻的问道:“公子想来点什么酒菜呀?”
“我想先赏花。”苏受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轻纱薄幕朦胧的灯光将这个房间衬托得特别暧昧,绣着鸳鸯戏水的锦丝棉被上,居然还撒了许多花瓣,仔细一看,放在床边的插屏上绣着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肢体交缠在一起貌似是在打架,但是又不像。
老鸨见苏受盯着那座绣了春宫图的插屏,眼眸一转后很理解的拍拍苏受的胸脯,娇笑着骂了一声“公子好坏”,随后让他稍等,花儿马上就来。
城里的人真奇怪,赏个花还要在房间里面。回过神来的苏受不禁轻嗤一声,对城里人的恶趣味表示不能理解,还是自然生长的花儿好,蓦地,他有点怀念山上他种的那几棵桃树了,离开的时候正是粉红一片,特别好看。
在房间里面等了一会儿,老鸨敲门进来,后面还跟了三个浓妆艳抹眼睛不停的对着坐在桌边的苏受眨的女人。
老鸨掩着帕子笑道:“这是玉兰牡丹杜鹃,希望公子能玩得开心。”
苏受看着面前三个骚首弄姿的大姐姐,当即就愣掉了。
老鸨见苏受傻掉了,以为自己的姑娘们魅力太大了,于是掩嘴一笑朝身后那三朵花使使眼神,三朵花会意后立即扑向苏受,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一口个“大爷”“公子”,呛人的脂粉香扑鼻而来,引得苏受喷嚏连连。
“……放开我……走开……哪儿来的这么多女人,再不走我就要动武了。”苏受很难受,一个劲的挣扎,但是,师傅说过不能打女人,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所以,他暂时忍住了。
可怜的小受受,他真的只是来赏花的啊!
一个头上插着芙蓉绢花的姐姐掩着帕子笑道:“公子,您尽管朝我们动武,不要因为我们是娇花而怜惜我们,我们姐妹三个人,伺候得了您。”
苏受要抓狂,一边死守阵地不被他三朵娇花攻破,一边吼道:“走开走开!我讨厌女人!”
讨厌女人?!老鸨一怔,看苏受的样子,似乎是不太喜欢女人,不过没有关系,万花楼可是铸剑城最有名的青楼,经营的业务多元化,还能满足面前这位小公子的需求。
“你们回来。”老鸨一绕手,三朵娇花立即瘪着嘴十分不情愿的将魔爪收回,走回老鸨身边,苏受这才觉得自由呼吸是多么的美好。
老鸨朝苏受抛抛媚眼:“公子喜欢睡上面还是下面?”
“睡觉?”苏受疑惑,见老鸨点点头,于是想了想,“当然是睡下面。”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小时候自己顽皮惹了师傅生气,吓得躲在山上的大树上面睡了一晚上,那样痛苦的经历他再也不要了,还是睡在床上舒服。
“公子真会享受!”老鸨娇羞的一笑,踏脚出门,“公子稍微等等,待会儿定让您满意。”说完,带着三朵娇花离开。
三朵娇花离开时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苏受,一个个以帕掩面感叹,多漂亮的一小公子啊,竟然是个受,哎!
苏受二丈的和尚摸不着脑袋,不过见她们走了,心下也舒了口气,终于没有人纠缠他了。
坐立不安了一会儿,苏受决定还是离开,看来今天的花儿是赏不成了,还是下次自己去郊外看野花得了,免得这么麻烦。
他站起身来,将房门拉开,正准备离开,一个强壮的身躯顿时挡住了他的去路。
“公子,哪里去?”面前的男人望着苏受笑,笑得他浑身发毛。
那个男人进房,然后将门关上,猛的一下脱掉自己的上衣,对着苏受秀了秀浑身的肌肉,poss摆了一个又一个,然后笑嘻嘻的问道:“公子,我这身材,您可满意?”
苏受呆愣在原地,有一点点晕眩的感觉,但还是点点头,赞叹了一句:“强壮!”
肌肉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蓦然靠近苏受,苏受吓了一跳,往后退去,肌肉男却紧跟而上,目光火热:“让我伺候公子脱衣服吧,您是喜欢用脱还是喜欢用撕?”
苏受张大嘴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退到床边,一个踉跄倒在床上,肌肉男“嘿嘿”两声直接朝床上的苏受扑了过去。
几秒钟后……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
门外偷听的老鸨被这凄惨的叫声吓了一跳,心知有点不对劲,于是立即推门而入,她还没来得及看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眼前一道身影“piu”的一下飞出了房门,重重的摔在了房外,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哎哟,我的宝贝!”老鸨见她的招财宝贝摔得甚为凄惨,不禁心头一跳,指着房中一脸无辜的苏受,手指头不停的颤抖:“你你你……你竟敢砸我们万花楼的招牌?!”
苏受很无辜,他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没想到这儿的人都没有武功,他一脚就把那么强壮的一个男人踢出了房门外,他心下有些委屈,那个肌肉男早说自己没有武功,他就不会踢得那么用力了。
不过自己的确有错,苏受连忙朝老鸨赔笑,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你们招牌不是好好挂在大门口上么,我没有砸啊……”
“什么?!你还不承认!”老鸨气的龇牙咧嘴,“处处挑剔,我早就料到你是来砸场子的,哼,我告诉你,我们万花楼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见老鸨一脸的凶悍样,苏受蓦地生出一些厌烦来,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来赏个花,哪儿知道会弄出这么多烂事,想到这儿,他懒得再理那个老鸨了,踏脚准备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老鸨一把拦住他,朝外大叫道,“来人呀,有人闹场子!”
苏受想离开,可是那个老鸨死死的抓住了他,因为谨记师傅所说不打女人,所以他不想对老鸨用武,可是努力甩又甩不开,那老鸨像八爪鱼似的扒在自己身上,真是让人头疼。
不出一会儿,随着“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一群大汉提了棍子大刀上来,老鸨见帮手来了,立即放开苏受,冷笑一声,插着腰耀武扬威:“哼,你说,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苏受瞟了一眼老鸨身后的大汉,又看看被他们扶起来的肌肉男,于是语气平和的说道:“打人是我不对,我跟这位公子道歉。”
“道歉?”老鸨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道歉有什么用?能挽回我们的损失吗?能让我心里平衡吗?”
“那你想怎么样?”
“赔钱!”
“多少?”
“一百两。”
苏受掏出自己的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银子,大约四五十两吧,不过他可不能全部赔给他们,他要找青影宝剑,没有银子可不行,会饿死在路边的。他无奈的抬起头,朝老鸨摊手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一百两也太贵了,有别的解决办法么?”
苏受的样子很无辜无奈,但是在老鸨眼中就是在耍赖,还问别的解决办法?我看他纯粹的想拍拍屁股走人!老鸨气得一挥手:“给我把他抓起来!”
老鸨豪迈的一挥手之后退至一边,身后的大汉则挥起木棍和大刀,朝苏受扑来。苏受虽然呆,但还不至于傻,自然不会就这样站着被他们抓住,那个老鸨着实讨厌,还是早点出去算了。
于是,苏受抽出腰间的剑,剑一出鞘,剑身散发着冷冽的剑气,原本扑过来的众人都吓在原地,老鸨在后面急得跳脚,大骂了几句“窝囊废”,众人这才一咬牙朝苏受扑去。
苏受的落枫剑是千年玄铁所炼,一招过去,面前那群人估计都会变成两半,他不想伤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一扇窗户,于是后退几步一剑朝窗户砍去,窗户“嘭”的一下被砍破,砸在地上,苏受身子一跃便跃下了窗户,他只听到后面老鸨气急败坏的声音“愣着干嘛,快追呀!”
从窗户跃下来,落地后是万花楼的后院,苏受没有多想,朝最近的一处院墙跑去,正准备越墙出去时,他忽然察觉后面有一股很强的剑气向他袭来,他立即全身警惕起来,身子一转,堪堪躲过背后这一袭。
身后那人还未等苏受站定,又是一剑向他袭去,剑气冷然,那人手中的宝剑竟是丝毫不比自己手中的落枫剑差,苏受暗自一惊,奋力的横剑一挡,剑身挡住了那人的剑尖,一时间两柄宝剑发出的光芒明亮刺眼,跟上来的那些大汉都在远处不敢靠近。
苏受顺着剑尖往上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深的双眸,望着苏受,竟是带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嘴角抿出淡淡微笑的弧度,让苏受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个坏人。
而且,重要的是,他似乎对这双眸子似曾相识,只是那种感觉太模糊,模糊到他不敢确认,心中有微微作痛的感觉。
“我不跟你打。”苏受有点难受的蹙眉,很认真的朝那人说道。
“哦?那好,我也不想跟你打,免得浪费我力气。”那人轻笑说完,剑势一收,宝剑入鞘,一身银白色暗纹锦衣,宽玉带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一双似笑非笑明亮黝黑的眼睛望着苏受,满身华贵。
从楼上匆匆跑下来的老鸨一见那银白色锦衣的人,立即换上讨好的笑容,一副诉委屈的样子,甩着帕子假哭道:“城主来得正好,有人来我们万花楼闹事,城主可要为我做主呀!”
城主?铸剑城城主?苏受疑惑的朝面前的人问道:“你是铸剑城城主?”
那人挑挑眉,含笑望着他,不可置否。
“那你知不知道青影宝剑在哪里?”苏受见他默认,心中一喜,想着青影宝剑是以前的铸剑城城主所炼,虽然青影宝剑在封胜遇鸟的时候毁坏了,但铸剑城城主应该还把宝剑保存着在。
青影宝剑?!
韩越一怔,随即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来。
柔和得近乎完美的脸,带着一丝稚气未脱,听他言语,更觉得这个少年涉世未深,没有一点城府和防备之心,与人交流都直白得很,但是武功却不弱,手中的宝剑非常人所有,看来他的来头不小,莫非……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韩越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之情,朝苏受诱惑道:“青影剑就在铸剑城王宫里面,如果你有胆量,就跟我走。”
“好。”苏受想也不想直接点头,脸上还是漾着欣喜。
真是个白痴!韩越心中感叹,长老们夜观星象整整一个月,都昭示着有贵人降临铸剑城,帮铸剑城渡过这次劫难,而贵人出现的地方就是万花楼。韩越为了等到这个人,在万花楼整整呆了一个多月,他曾想过这个人既然出现在青楼,那么一定是个好色或者是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人,倒是让他失望的同时又产生莫大的兴趣。
“哎,城主,您可要为我做主呀!”老鸨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眼眸一转后立即走到韩越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这个小子他欠我银子,城主万万不可放了他。”
苏受转过头来嫌恶的看了老鸨一眼,不想多生事端,于是朝韩越说道:“城主大人,你帮我给一百两银子她吧,以后我还你。”
苏受一副“你借钱给我天经地义”的样子,惹得韩越心下有点不爽,但是,他更不爽眼前这个老鸨,一股脑儿钻钱眼里去了,仗着万花楼的招牌,连他堂堂的城主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都被她敲了不少银子。
韩越冷哼一声:“他做什么欠了你一百两银子。”
老鸨见韩越语气生冷,心下有些戚戚,小心翼翼的回道:“他打了人,还砍坏了窗户,严重扰乱了我们万花楼的生意。”
韩越见苏受没有反驳,于是朝老鸨一笑:“那应该拉去见官才是,怎么能私了?”
明明是笑,老鸨却浑身一个寒颤,不敢再顶撞,连连称是,向后退了一步。
韩越满意的一笑,朝苏受绕绕手,潇洒的离开,苏受立即屁颠屁颠的跟上。
看着两个人离去,老鸨身后的一个大汉鄙视的“啐”了一口,小声骂道:“堂堂铸剑城城主居然一百两都不愿意给,忒小气了点!”
老鸨拿着帕子抹了抹脸上哭花的残妆,摇摇头感叹:“看得出那个小子有些来历,幸好我们没有惹到他。至于城主,他那不是小气,如果他替那个小子给了一百两银子,那么那个小子欠他的就是一百两,但是,他利用自己的权利不花分毫解决这件事情,那个小子欠他的就不是钱了,而是人情,殊不知,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那大汉听了连连点头:“受教了。”